第119章 道符二

在京城一座古意盎然的老宅裏,沈飛和辛雅麗,見到了馮玉玨。

一位年近八旬的老者。

滿頭銀絲,帶著老花鏡,穿著月白色的道服,看上去仙風道骨,超凡脫俗。

辛雅麗介紹沈飛之後。

馮玉玨就帶著兩人到了一間書房之內。

沈飛取出從本煥法師身上拍下來的符籙照片,遞給馮玉玨。

“馮老,聽辛警官說,您是國學大家,精通道教文化,我們特地過來,想向您請教一下,這種道符,是屬於哪個流派的?有什麽具體的含義嗎?”

馮玉玨嗯了一聲,拿出一個放大鏡來,仔細觀看。

同時說道:“符,又稱為符契,或者節。

是古代朝廷調動軍隊或發布命令的信物,通常用竹板或金屬製成,上麵刻著文字,剖分為兩半,一半留在朝廷,一半由將帥持有。

它是權力的象征,具有絕對服從的意義。”

“在漢代,因為君權神授思想,認為天會賜祥瑞予人君,以為受命的憑證,這種憑證,叫做符命。”

“道符,又叫神符或天符。符所具有的這些內容和形式特點在漢代時期被巫師、方士和道士借用到鬼神世界創作形成。”

“在對符的體式的認識上,道符除了借用如前所述的現實社會中朝廷作為信物的符契、符節、符命、符傳等文體外,還使用“策”作為對“符”的稱呼。”

沈飛和辛雅麗一副鴨子聽雷狀。

對於符籙這種東西,他們除了在影視劇裏看到,現實中並沒有接觸過。

馮玉玨抬起頭向他們微微一笑。

繼續說道:“東晉時期,有位道學理論家、著名煉丹家和醫藥學家,叫做葛洪,自稱為抱樸子。”

“他將道符,界定為一種天文,並闡述了符的來源。

他說:“抱樸子曰:‘鄭君言符出於老君,皆天文也。老君能通於神明,符皆神明所授。今人用之少驗者,由於出來曆久,傳寫之多誤故也。’”

“所謂天文,就是自然現象諸如日升月落,鬥轉星移,風雲雷電……符就是根據這些自然現象、天文地理創造的一種“文體”,這無疑是道教取法老子“道法自然”的表現。”

“為了使這種“文體”具有神秘性、權威性,葛洪就把它依附於道教所尊崇的始祖——老子身上。”

“因此,道符所具有的不可抗拒力也就被道士們接受了。

後來劉勰在闡述文學的起源時說文源於道,就是文源於自然的意思;

源於道,就是源於自然之道;

自然之道,就是指天地之文,動植物之文,等等。

人們創造的各種“文”,都是以天地之文、動植物之文為源泉的。”

沈飛和辛雅麗茫然的點點頭,表示受教了。

馮玉玨停頓了一下,放下放大鏡。

“從符的構成來看,早期的道符是由單個的文字構成的。到了太平道興起的時候,開始把多個文字拚合而成,這在《太平經》裏被稱為複文。”

“據《太平經複文·序》雲:“(複文)凡四部,九十五章,二千一百二十八字,皆太平本文。

其三百六十章是幹君從本文演出,並行於世,以複相輔成教而傳授焉。”

符字慢慢增多,也就為符的種類、形式的增加提供了條件。”

“到魏晉之際,《三皇經文》的出現,符的創作則更趨複雜化由字的篆體和多字重疊而成。”

“同時認為,符係宇宙天空中的雲氣自然結成,故稱“雲書”或“雲篆”。因此,在畫符的時候,多仿篆體及蟲書鳥跡的古文,筆畫故作曲折盤紆如雲氣繚繞之狀。”

“約成書於西晉末至劉宋初的《太上洞淵神咒經》亦雲:‘天書玄妙,皆是九氣精像,百神名諱,變狀形兆,文勢曲折,隱韻內名,威神功惠之所建立。’

由此看來,符完全是一種由內容與形式高度統一、完美結合的神秘莫測的精神產品。”

沈飛感覺,聽得雲山霧罩。

不過馮玉玨是國學大家,能夠聽他詳解符籙文化,也是一種機緣。

便耐著性子,繼續聆聽。

倒是辛雅麗,皺了皺眉頭,笑著說道:

“馮老,您學識廣博,晚輩受教不淺。

不過,我們是來請教這照片上的道符出自何處,有什麽用途的。

要不,您老先停停,給我們說說這照片上的?”

馮玉玨嗬嗬笑道:“你這個丫頭,從小就沒什麽耐性。現在在省城當了二級警督,怎麽一點都沒改變呢?”

“天性使然嘛。”

辛雅麗略帶撒嬌的語氣說。

一旁的沈飛,一陣無語。

辛雅麗這兩天給他的感覺,就是高冷果斷。

沒想到,還有這麽一麵。

馮玉玨搖搖頭,緩緩說道:“照片上的道符,我之前的確見過,但是它和尋常的道符有些細節上的不同,所代表的含義,以我的學識,暫時還解釋不了。

不過,一法通,萬法通,不管它的形式如何千變萬化,其想要變現的作用,應該是萬變不離其宗的。”

沈飛眉頭一挑,說道:“馮老,您的意思是,這照片上的道符,跟作法之類的活動有關係?”

馮玉玨點頭說道:“沒錯,應該是為了施展某種法術所用。不過,出現在人的屍體上,就有些詭異了。”

“您剛才說,曾經見過這種道符?”沈飛又問。

“是,大約半年前,在湖北齊雲山深處,一支考古隊,發現了一座真仙道觀,具體的年代,已經無法考證了。

在這座真仙道觀的大殿裏,有一塊殘破的石碑,上麵寫滿了符文。

在其中間所畫的,就是這張道符。

當時,那支考古隊隊長增加帶著石碑拓印來找我請教,我研究了很久,也沒有破解上麵符文的含義。”

馮玉玨說到這裏,搖搖頭,站起身,在一麵書架上,翻找了半天。

才一本很厚的書中,拿出一張A4打印紙來,交給沈飛。

“這是我留下來的影印版本,因為縮小了緣故,有些模糊,或許對你們破案能有些幫助。”

沈飛接過來,仔細看了半天。

卻沒有絲毫頭緒。

上麵的符文,像是一個個的蝌蚪,到底代表著什麽意思,根本就無跡可尋。

他將打印紙仔細收好,想了想說:“馮老,拋開這些蝌蚪文不說,您對在新城發生的三起命案,有什麽看法嗎?僅僅從道學知識上來說。”

馮玉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坐到書桌後。

沉吟了半天,才徐徐的說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