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智如妖
正在這時，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小兄弟不要驚慌，姐姐我正在給你神識傳音，外人是聽不到的。”
“我想告訴你的是，屠千夫此人反複無常，睚眥必報。你此次與他打賭，如果有必勝的把握，最好讓他以道心起誓，否則到時候他抵賴，依舊找你的麻煩，你也無處說理去，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好。”
方皓聞言神色未變，他淡淡道：“屠前輩，我與你打的賭便是，猜中你心中所想！”
聽到方皓這番話，屠千夫愣了那麽一瞬，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好，一言為定！”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方皓，這可不是老子欺負你，你這可是自尋死路！”
身後看戲的少男少女也是紛紛大笑出聲，如果說賭別的，方皓還有那麽一絲贏的可能，但是他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選了個最難的，無異於直接投子認負。
俗話說人心難測，方皓怎麽可能猜中！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方皓僥幸猜中了，屠千夫完全可以矢口否認，畢竟誰也拿不出證據。
慕容摘星微微搖了搖頭，有些失望道：“我還以為這小子敢和屠千夫對賭是有什麽底氣，如今看來，隻不過是小孩子一時衝動罷了，此次他必輸無疑，沒有絲毫贏的可能！”
紅葉搖曳身姿，來到方皓身側，伸出手指在他腦袋上點了兩下，“方才我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想看看屠瘋子出糗的樣子，如今看來是我想多嘍！”
玲瓏沉默不語，盯著方皓不知道心中想些什麽。
方皓亦是沉默，不過眼神明亮。
屠千夫聽到幾人的話，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猶如即將入洞房的新郎官，他摸了摸胡子豪氣道：“小子，若是你能猜到我心中所想，老子不但輸得心服口服，還會答應為你做三件事！”
說完這句話，屠千夫一咧大嘴，嘖嘖道：“可惜啊，你永遠不可能猜中，你也不可能贏老子！”
方皓不緊不慢道：“前輩還是不要太早下結論，這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不是麽？”
“為了以防萬一，晚輩希望前輩以道心起誓，絕不會撒謊，否則我猜對了，前輩矢口否認，晚輩也是毫無辦法。”
屠千夫眼睛微微眯起，從玲瓏幾人身上掃過，“我答應你便是，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話音一落，屠千夫左手握拳放於胸口，鄭重道：“我屠千夫願以道心起誓，與方皓對賭絕不撒謊，否則九天神雷加身，魂歸幽冥，永生永世受沉淪之苦！”
不知是不是錯覺，方皓感覺天地間好像出現了一絲詭異的力量連接到屠千夫身上。
這也是為什麽任何一名修士都不敢輕易以道心起誓，因為真的會應驗，似乎是冥冥中有一個神明注視著世間，控製著眾人的生死。
發過誓之後，屠千夫一臉殘忍道：“小子，你可以說了，說完好受死。”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方皓身上，他們想看看方皓究竟如何翻盤，或者是怎樣慘死。
方皓嘴角微微上揚，朗聲道：“我猜前輩想殺了我二人，不知晚輩可猜對了？”
此話一出，除了那幾個妖丹境妖師瞬間明白了方皓的意思外，其餘眾人皆是一臉疑惑。
韓山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驚呼道：“妙啊！”
屠千夫聞言呆立當場，他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望著方皓，動了動嘴唇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慕容摘星雙眼綻放出滔天的精光，他喃喃道：“此子當真是不可思議，他竟然真的贏了...”
“如此年紀，心智近妖，若是成為了妖師，定然不會籍籍無名。隻可惜體內妖族血脈之力太弱太弱，資質也太差，否則就算稍微差點，將其收入門中也未嚐不可，真是可惜了如此心智！”
慕容追月臉上的厭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惋惜之色，歎息道。
慕容摘星長舒一口氣道：“其實我們應該慶幸，若是讓他擁有逆天的資質，再加上高絕的心智，以後我雷神州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這倒也是，當年禦獸宗出了一個方無涯，便鬧得整個雷神州雞犬不寧，如果再出一個方皓，豈不是要翻天了。”
慕容追月說到這裏頓了頓，改為神識傳音道：“方皓也姓方，你說他和方無涯會不會有什麽關係？”
“此事倒也並非沒有可能，看來需要派人調查一番，如果真的是...”
說到這裏，慕容摘星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兄弟二人神識傳音之時，先前那女妖師來到一臉笑意的玲瓏與紅葉身邊，她疑惑道：“兩位小長老，那方皓說的什麽意思，難道他贏了？”
玲瓏兩人尚未搭話，慕容摘星輕笑一聲開口解釋道：“其實很簡單，如果屠道友說方皓猜錯了，那麽反過來就是，他不想殺方皓兩人。”
“如果方皓猜對了，那就更簡單了，自然是方皓贏了，而賭注依舊是，他不可以找兩人秋後算賬。”
說到這裏，慕容摘星目光從方皓身上掃過，讚歎道：“這個賭局從屠道友答應方皓那一刻開始，他都已經輸了！”
慕容追月點了點頭，補充道：“此子做這麽多，其目的就是讓屠道友以道心起誓不殺他們，想來從一開始他就算計好了！”
經過兩人一解釋，眾人才明白了過來，看向方皓的目光已經大為不同，換作是他們，別說贏屠千夫，恐怕打賭的勇氣都沒有。
那擁有蛟龍血脈的少年死死盯著方皓，兩腮無肉的臉上滿是殺機。
無他，隻是單純的嫉妒。
不過一想到慕容追月所說的話，少年又笑了起來，暗道：“不過隻是耍點小聰明罷了，沒有資質當不成妖師，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屠千夫深深看了一眼方皓，隨後目光落在胖子身上，他沉聲道：“你應該慶幸自己有這麽一個朋友，否則此次你們兩人必死無疑！”
目光繞了一圈，重新回到方皓身上，他繼續道：“方皓，老子雖說名聲不怎麽樣，可是也說話算話，此後斷然不會找你們二人的麻煩。”
“多謝前輩大人大量！”
方皓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微微一笑，抱拳行禮道。
“對了，先前我曾說，若是我輸了，會答應你三件事，你可想好了讓老子做哪三件事？”
屠千夫本欲轉身離去，忽然頓住腳步，回過頭來詢問道。
方皓搖了搖頭，不卑不亢道：“前輩說笑了，晚輩能夠保住小命已經心滿意足，又豈敢讓前輩做什麽事情。”
屠千夫聞言笑容玩味，“你小子既然如此識趣，我屠千夫身為前輩也不能占你便宜。”
說完隨手丟給了方皓一個灰色袋子，“此儲物袋，送你了。”
方皓不知道儲物袋是何物，看了兩眼覺得很是喜歡，便掛在了腰上。
結果他一抬頭，看到了許多人盯著他的儲物袋，臉上露出了羨慕與貪婪的神色，其中就包括那擁有蛟龍血脈的少年。
韓山海不知何時來到方皓身側，他小聲道：“這儲物袋對於妖丹境妖師不算什麽，可是對於你們這些還未成為妖師的人來說，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畢竟至少能換取幾十塊低級靈石呢。”
方皓麵色一苦，無奈道：“莫非那屠千夫想要借刀殺人？”
韓山海搖了搖頭，“我看不太像，他應該沒想這麽多，隻是無心之舉。”
方皓隻覺得手中儲物袋像是一個燙手山芋，他現在的處境可謂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正在這時，他眼角餘光正好看到了一臉笑壞笑的玲瓏，心中一動，計上心頭。
“玲瓏仙子，之前若不是你出手搭救，恐怕我小命不保。”
說著，朝玲瓏彎腰抱了抱拳。
玲瓏兩眼一眯，笑道：“哦？難不成你小子想要以身相許？”
方皓聞言頃刻間臉色漲紅，“仙子說笑了，我方皓窮小子一個，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報答仙子的救命之恩，不如就借花獻佛，將這個儲物袋送給仙子聊表謝意。”
玲瓏臉上笑意更濃，毫不客氣地接過了儲物袋，“也罷，姐姐我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那我就再幫你一把。”
“多謝仙子姐姐！”
轉移了禍水，方皓整個人都顯得輕鬆無比，說起話來小嘴抹了蜜一般。
聽到這句“仙子姐姐”，玲瓏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一時間風光無限，看癡了許多思春少年。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金麟宗的妖丹境修士終於到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撼山宗另外一名長老。
至此，四大宗門八名妖丹境修士悉數到場。
妖靈塚即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