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時候吃的苦真沒什麽用。
張姐點點頭，看著我們遠去。
魏羽飛看了一眼後視鏡，感慨地說道：“張姐的孩子都長這麽大了。上次我見她還是三年前放寒假了，沒有人照顧她，張姐把她帶到辦公室了。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到張姐的腰，現在已經超過張姐的腰了。小孩子長得真快。”
“她現在都十歲了。長這麽高很正常。”我平淡地說道。
“十歲了，再過幾年都要成大人了。那我不是老了。”魏羽飛驚慌地說道。
作為一個比魏羽飛還老的人，我不敢接話了。
“你說的飯店在哪呀？怎麽還沒到？”我岔開話題。我已經到了不想談年紀的時候了。現在時間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就老了幾歲。
魏羽飛覺得他老了，我比他更老。
魏羽飛估計著說：“還有十幾分鍾吧。”
外麵的街景一閃而過。這三年，這裏的變化也不大。
我能輕易找回之前的回憶。
“以前我們來這裏幹過活，你還記不記得了？”我回憶著說道。
魏羽飛專注地看著車，苦笑著說道：“記得。印象非常深刻。當時下的雨比現在的雨小一點，咱們兩個苦哈哈地撐著傘幹活，自己淋得感冒了，也不能讓儀器淋著。因為儀器壞了要被老袁罵。咱們兩個病了一個多星期，白天出去幹活，晚上還要拖著不適的身體加班，擦鼻涕擦得鼻子都擦破皮了。老袁還說咱們自己不穿雨衣，自己把自己作病了。當時我們根本沒帶雨衣，回去拿，老袁肯定又會罵我們。反正不管怎麽說，他都有理。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們的錯。那時候吃的苦真沒什麽用。還是你單幹之後，咱們吃的苦才有用。”
我淡淡一笑，釋然地說：“也是有一點用的。就是因為在老袁那裏幹得太痛苦了，我才有勇氣和決心自己創業。當時我想既然都這麽累了，我為什麽不自己創業，為自己打工，還不用麵對老袁的虛偽、指責和刺激。”
“對……他當時有事沒事就在我們麵前炫耀他的成功，不厭其煩地說他的創業史。他說的話，我都會背誦了。”魏羽飛嘲笑地說道。
那時候，我們私下調侃最多的就是老袁。他是我們所有矛盾的集中點。
我客觀地評價道：“他把他的成功歸功到他的勤奮和付出上也沒問題。但是他還把自己的成功歸功到他的奸詐狡猾上就不對了。我相信他不會不知道勞動法，他隻是想要仗勢欺人。”
魏羽飛一點都不意外地說：“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他可以讓別人不高興，別人不能讓他不高興。他對員工很冷酷，卻想讓員工對他忠誠。不過，他也快要關門了吧。他在這裏的生意占大頭，差不多也被我們搶過來了。如果他想要繼續下去，也許隻能搬遷到別的地方了。”
“他今天找我了，讓我讓讓他。”我認真嚴肅地說道。
可是，即使我這樣，魏羽飛還是覺得我是在玩笑。
他敢不相信地看了一眼，笑著問：“你在開玩笑吧？”
我認真地否認道：“我沒開玩笑。”
魏羽飛笑得更開心了。
“老袁的腦回路還真是清奇。他竟然讓你讓讓他。我們就是在跟他對著幹好不好。就憑他以前那麽對我們，我們為什麽要讓著他？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事情。”魏羽飛笑得都把自己嗆著了。
看到他這樣，我也忍不住笑了。
“我們都覺得和老袁有仇。老袁卻覺得他有恩於我們。他還說，他對我很好。我這樣做不對。”我淡定地說道。
現在我也成功了，所以我能雲淡風輕。麵對老袁說這樣無恥的話，我心裏也沒有多大的波動。成功和失敗對人的心態的影響確實是不一樣的。
魏羽飛激動地說道：“下次，他再找你，你一定帶著我。我看看他是怎麽顛倒黑白的。我們千萬別放過他。”
“今天我也想帶你一起過去的。當時你出去了。下次我一定帶著你。”我承諾道。
魏羽飛還在笑。
我們都到了飯店裏了，他都沒有停下來。
周圍看到他的人不是覺得他有點憨，就是覺得他遇到了什麽大喜事。
大廳裏人太多了，我們去的包間。
我沒什麽想吃的，就讓魏羽飛點菜。
魏羽飛一高興多點了幾個菜。這麽一算下來，也沒有省到。
“今天高興，我們兩個喝一杯。一會我找代駕把車開回去。”魏羽飛高興地說道。
我們兩個在老袁那裏都沒有幹多久，但是都過得非常憋屈。背鍋挨罵成了日常。為了搞垮老袁，這兩年，魏羽飛格外的努力，隻要是搶老袁的活，他都會全力以赴，就是帶著私人恩怨在衝。
我擺擺手，說道：“我不喝。你自己喝吧。一會我把你送回去。”
魏羽飛見我不喝，也沒有多少興致了，說道：“算了吧。我也不喝了。”
我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順手給魏羽飛也倒了一杯。
魏羽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說道：“這裏環境還不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味道要是也好，下次公司聚餐就安排在這裏。”
“看大家的意願吧。他們要是不想聚餐，就變現，或者買點禮物發給大家。這樣大家都高興。”
“行，我看著安排。現在的年輕人都不願意參加聚餐、團建。”魏羽飛聽勸地說道。
我淡淡一笑，理解地說道：“正常呀。誰願意戰戰兢兢地陪著老板吃飯。以前我們不是也不喜歡跟老袁一起吃飯嗎？跟老板吃飯都有壓力，同事之間吃飯還比較輕鬆一點。”
魏羽飛認同地說：“也是。雖然我們和老袁不一樣，我們平易近人，寬厚仁和，但是畢竟關係擺在那兒，多少都會不自在。”
不知道是剛開業，店裏的人都不太熟練，還是今天的人太多了。我們等了好一會，還不見服務員來上菜。
魏羽飛等急了，跑出去催了催。
催過之後，我們的菜才算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