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敬蒼生1（譚以牧作品）

臨冬的季節，寒風呼嘯。

小傷被玉瑤支使到堂屋門前掛禦寒的厚簾子。

他不知道玉瑤也會怕冷，不僅早早在屋中支起幾個火爐取暖，還裁了不少新冬衣。

她素日吝嗇，這次竟然大發慈悲，給藥鋪眾人都置辦了一套新行頭。連寒酸的商略都分了一套，終於換了個扮相。

他還在比對水平，確定簾子最終懸掛的高度，忽然聽到門口有敲門聲，三下。

“咚咚咚——”

屋內的玉瑤仿佛觸了電，馬上將胭脂盒扔在一旁。

三下敲門聲，意味著有妖怪來了。

小傷也聽到了，跟著玉瑤往後門走去。

玉瑤開了門，看到的是一個風塵仆仆的年輕人。那青年二十五六歲，穿一身麻布長衫，模樣普通了些，氣質倒是不俗。

玉瑤皺眉，上下打量他。

他身上並無什麽外傷，也不像是有內傷的樣子。畢竟他臉色紅潤，烏發如瀑，身姿挺拔，雙目炯炯有神。

“你是誰？”玉瑤攔在門口，問。

那人微微一笑：“我是誰不重要，但我帶來了你想要的東西。”

玉瑤暗自吃驚，喃喃自語：“我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的無非是舍離珠，我這裏不僅有，而且有兩顆。”那人的眼中流轉著狡黠的光，讓人聯想到狐狸。

玉瑤不得不開門了，她感覺自己遇到了對手。

知道她的開門暗號，知道她在興旺鎮的目的，如此一來，倒有了敵暗我明的意味。

莫嘯在閣樓上看見了那青年，也順著樓梯“噔噔噔”下了樓，將小傷拽到一邊，低聲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小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來者不善。”

天上怎麽可能掉餡餅，而且一次掉兩張。青年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神秘的氣息，讓玉瑤捉摸不透。

因為青年聲稱自己手中有兩顆舍離珠，玉瑤自然將他當成貴賓。她讓黑芒和白沐端茶倒水，自己整理妝容，坐在青年的對麵。

沒有人知道青年的來曆，瞧他身上也沒有什麽昂貴的配飾，除了不俗的氣質，便隻剩下讓人難生討厭之心的微笑眼了。

青年開門見山道：“你想要的東西，我現在就可以拿出來。”說著，他從口中吐出了兩顆珠子，用手捧著。

玉瑤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的確是兩顆舍離珠。

普通人得一顆，已是幸運至極。兩顆，稱得上鐸羅的天選之子了吧？

整個幽暗的屋子也被映亮，光芒照在青年的下半張臉上，竟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陰森。他笑起來的時候，也似乎多了些鬼魅之色。

“舍離珠！”玉瑤眼饞道。

青年僅僅展示了一下，便將舍離珠吞回口中，他用手指叩了叩紫檀木桌，道：“貨你已經看過了，我可以標個價錢嗎？”

看到舍離珠，玉瑤便不慌了。此人不像神棍，她靜觀其變，總能探清對方的底細。

“說吧，你的價錢是多少？”

對於玉瑤的爽快，青年頗為驚訝。他笑著道：“我還以為掌櫃一定會追究我的來曆，認為我是個騙子。”

玉瑤嫣然一笑：“你若肯告訴我，就不會故弄玄虛。雖然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在找它們的，可是現在，我知道更重要的事情是，我要得到這兩顆珠子。”

“掌櫃是個爽快人，我就不賣關子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知掌櫃正在找舍離珠，思量許久之後，才決定找上門來。”青年起身，在屋中來來回回踱步。

“如今九原城與無庸城暗潮洶湧，似興旺鎮這樣能夠偏安一隅的地方並不多見。我不是本地人，輾轉許久才找到此處。”青年歎息了一聲，“若是沒有戰火，或許大家的人生會各有不同。”

最後一句話，玉瑤深有同感。

“數年前，無庸城的成峰將軍攻下了九原城的石門鎮，為了威懾四方，他采取了屠鎮的手段。現在戰事已經平息，可石門鎮不複往日輝煌。富商沈夢接下了重建石門鎮的任務，決定為石門鎮打造一道巍峨的城牆。他本來打算在原有的基礎上加高，沒想到的是，原來的城牆竟然坍塌了，還沒入一片湖中。”青年眼中露出一絲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