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遊子歸鄉
離開法院的時候,朱長安的心情很平靜。
心頭的惡氣算是徹底出了,不過他知道,現在的高遠見在自己的麵前不過就是一隻螻蟻。
踩死他,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成就感!
李小白打來電話,幾乎笑出了豬叫聲。
“哈哈……終於把這狗幣送進去吃牢飯了,真是大快人心啊!剛才顏悅那賤貨哭著來找我,我在她臉頰另一側又賞了一個巴掌。”
“今天真是太痛快了,今晚得擺個慶功宴,喝個一醉方休!”
朱長安淡淡的道:“喝酒可以,慶功就算了吧!一個螻蟻而已,踩死他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記住,風物長宜放眼量,咱們必須樹立遠大的目標……”
“滾蛋!”
李小白罵了一句,“少跟我吹逼,進入聖人時刻了是吧?老子隻知道一句話,有仇不報非君子!”
兩人來到蘭陵市的一家高檔酒店,狂飲了二十八瓶啤酒,從中午12點半一直喝到下午7點。
其中,朱長安喝了8瓶,剩下的全部被李小白解決掉。
楊楠也被朱長安打電話喊了出來,但朱長安卻不讓她入座,而是負責站在旁邊倒酒。
這可讓酒店的人大開了眼界,平常大家都見過自帶酒水、自帶碗筷、甚至自帶食材的,就是沒見過自帶服務員的。
朱長安笑眯眯的問道:“怎麽樣,我這奴婢服務質量不錯吧?”
“嗨……長安啊,殺人不過頭點地,至於這樣嗎?”
李小白人醉心不醉,有些過意不去的替楊楠說話,“你倆畢竟在一塊兩年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算了。”
朱長安嘴角微翹:“我正是看在過去的份上,賞她一口飯吃。她這半個月已經從手裏賺了快十萬了,你問她是不是心甘情願伺候我這個主人的?”
“是的,主人。”
楊楠露出討好的笑容,她感覺自己正在適應這個角色。
朱長安把香煙摁死在煙灰缸裏,提著西服起身:“你可以下班啦,幫我倆叫代駕。”
回到家中,朱長安倒頭就睡。
今晚睡得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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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的秋雨下了三天,總算停下來。
顧不上道路泥濘,朱任俠便翻身上馬,帶著江阿秀、金珠等人一起趕路。
在荒野遇襲的那一晚,朱任俠離開現場之後,金珠繳獲了十二匹馬,並全部帶回了長安鎮。
這樣一來,長安鎮的馬匹從原先的五匹,一下子擴大到了將近二十匹。
因此,這次返回桂林,朱任俠把自己的小白送給江阿秀騎乘,自己則另外挑選了一匹黑馬。
經過了一天的跋涉,傍晚時分,五個人終於抵達了桂林城。
遠遠看去,隻見城牆連綿二十餘裏,城門口進進出出的百姓絡繹不絕,大街上熙熙攘攘,叫賣聲不絕於耳,繁華程度尤在黎平府之上。
雖然朱任俠隻是一個最底層的奉國中尉,但就算窮死也是六品的宗室,更何況桂林是靖江王的封地,守門的小吏還是要給他麵子的。
“唉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我任俠兄弟啊!”
城門吏帶著笑容打招呼,“這才幾天不見,兄弟莫非發達了?”
朱任俠施禮道:“哪裏、哪裏……跟著朋友賺了一點小錢而已。”
接著轉身指了指金珠等人:“這些都是帶我發財的朋友,想要進城采購一些貨物,還望李頭行個方便。”
“哈哈……有任俠兄弟帶路,誰敢不給麵子?”
城門吏急忙下令放行,“諸位慢走,讓我任俠兄弟帶你們吃些桂林的美食,保管你們樂不思蜀。”
江阿秀露出甜美的笑容:“多謝大人。”
金珠在馬上冷冷的道:“話真多!”
曹完和孫全一起抱拳:“嘿嘿……都是同行、同行。”
四個人跟著朱任俠左繞右轉,穿過繁華的街道,最後進了一個小胡同,在一座破舊的四合院門前停了下來。
“嗬嗬……讓諸位見笑了,這就是我的祖宅。”
朱任俠翻身下馬,從袖子裏掏出鑰匙,打開了有些生鏽的鐵鎖。
江阿秀把韁繩交給曹完,尾隨著相公進了院子:“哇……還挺氣派的嘛,有七八間房子呢,就是年久失修,太破舊了。”
朱任俠道:“這是我曾祖父傳下來的,他在世的時候是輔國中尉,那時候俸祿發放的還算及時。但自從我出生之後,朝廷就一直國庫空虛,每況愈下。”
他來到堂屋,給祖父母、父親各自點燃一炷香,把路上買的貢品挨著擺上。
最後跪地磕頭:“爺爺、爹,不肖子孫朱任俠準備除籍了,除籍以後我就不能再到祖墳祭奠你們了。但我會把你們的靈牌隨身攜帶。不管我將來在哪裏,都不會給你們斷了香火。”
按照朝廷律製,除籍之後就再也不是朱家子孫,決不允許踏入祖墳半步。
往後逢年過節,要想祭奠先人,隻能對著靈牌寄托思念,卻是再也不能到墳前祭奠。
想到這裏,朱任俠不僅淚如雨下。
江阿秀也在旁邊跟著磕頭:“兒媳江阿秀給各位長輩上香了,我日後定然好生侍奉相公,以夫為綱,為朱家開枝散葉,生兒育女。”
今日天色已晚,朱任俠隻是在家裏簡單的上了一炷香,打算明日上午到祖墳祭奠親人,做最好的訣別。
“金珠啊,我家裏住不下五個人,你帶著阿秀到客棧住下吧?”
朱任俠一邊收拾自己的床榻,一邊攆著金珠出門。
江阿秀挽起袖子,拿著掃帚收拾衛生:“我不走,這裏是我的家,我怎麽能跑去住客棧?”
金珠吹著口哨,坐在院子裏看風景:“我的職責是保護你,我閑的奶疼嗎,跑到桂林來住客棧?”
如果單單隻是睡覺,朱家八間房子還能擠一擠,但關鍵還有五匹馬要吃草,所以朱任俠決定讓曹完和孫全找一家客棧下榻。
“這裏是五兩銀子,你倆到大街上的悅來客棧住下,把馬喂上。我們收拾完了衛生,就去找你們吃飯。”
曹完訕笑:“這合適嗎?要不鎮長你跟兩位姑娘去住客棧,我倆住在這裏?”
朱任俠學著金珠的語氣道:“我閑的蛋疼啊,大房子不住跑到長安鎮來住客棧?以後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再回到故鄉,你倆就別聒噪了。”
“是,鎮長。”
曹完老老實實的接過銀子,和孫全牽著五匹馬,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朱任俠收拾了下自己的房間,對金珠和江阿秀道:“你倆今晚睡我的床,我去爺爺的房間睡。”
“我不習慣和女人睡。”
金珠直接拒絕,“我看廂房挺幹淨,一會我去街上買一床被褥,我睡廂房。你們兩口子就別扭扭捏捏的了,擠一張床能死人嗎?”
江阿秀紅著臉道:“金珠姐說的是,爺爺那屋裏多年不住人,一股子黴味。你就別費事了,咱倆擠一張床就可以了。”
“那行吧!”
朱任俠有些不好意思的答應下來。
心裏卻暗自琢磨,還不如一開始就態度堅決的把金珠攆走了呢,家裏有這麽一個拖油瓶,晚上也不好意思幹點啥……
可是兩口子第一次同床共枕,啥也不幹,豈不是辜負了大好春宵?
唉,真是讓人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