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給表弟嚇哭了
這一番話可謂是直指大明的國政了。
崇禎身旁的秦武義聽得冷汗淋漓，卻一言不敢發。
畢竟如果在這裏討論國政，就未必能夠見到明天的太陽。
“表哥。”
崇禎沉吟片刻，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隻能尷尬地笑了笑，“你說的可是祖製，可不能隨意篡改。當今皇帝或許也清楚，隻是不知如何更改。”
“清楚，他清楚個屁！他就是一個蠢蛋。”
胡雲卿翻了翻白眼，正欲倒酒，發現碗裏還是滿的，趕忙喝了一口，“他要是清楚，能夠上台就殺了魏忠賢？能夠任用東林黨人？讓他們搞得朝堂烏煙瘴氣？”
崇禎的臉立馬就黑下來了，這已是第幾次罵他了？他也不記得了。
可又感覺句句在理，但他什麽時候殺了魏忠賢？
“你現在去看一看，那些擁有大片地的地主富商，他們能有幾個是種地的？可有了這麽大片的土地，他們又有幾個人是上稅的？”
胡雲卿根本沒注意皇帝臉色的變化，繼續指點江山，“那些稅務都落在了小民百姓的頭上，他們交不起稅，隻能繼續賣地。最後導致，土地兼並越來越厲害，老百姓也越來越窮！國庫卻是更加空虛了，你說，這怎麽可能不激起民變？”
麵對此番言論，崇禎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他當然不清楚這些情況，雖說戶部每年都會將土地丈量送到他的龍案上，可是這裏麵究竟是真是假，他心裏又如何清楚？
聽著這話，崇禎隻覺得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這些朱家的皇子皇孫，親王，藩王！什麽狗屁鎮國將軍！他們名下的土地也不少，可他們照樣不用上稅！而且國家每年還要拿出大量的錢糧給他們！”
胡雲卿咬著後槽牙，心裏越發惱怒，隻能說老朱當年的想法是不錯的，他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些個養尊處優的皇親國戚，那是一代不如一代。
“別的就不說了，你看看那洛陽的福王，手底下有多少地？當年萬曆為了彌補他，給他的地和銀子，已經超出了規格！”
這些崇禎心知肚明，可這是他爺爺的決定，他也改變不了。
“表哥，皇親國戚如此，皇帝仍舊勤儉節約。”
他還是要跟這些人劃清界限的。
“皇帝嘛。”
胡雲卿歪著腦袋，用胳膊撐著，生怕自己倒下去，可不能丟這人，“隻能說他還是勤奮的，生活也比較簡樸。可是，這家夥沒有接受過正統的帝王教育，資質實在是太平庸了一些，如果他真有膽識，那就去改革！當然了，如今手底下也沒有官員支持，太難了！”
“……”
聽到資質平庸四個字，崇禎可謂咬碎了後槽牙，難道就這麽看不上他？
可想著表哥的大能，那股氣還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畢竟，大明還得靠表哥呢！
“別的就不說了，這些個皇親國戚，地主富豪當年建奴攻北京的時候，崇禎讓他們拿出錢來，一個個就知道哭爹喊娘！讓他們拿銀子，就像要殺了他們一樣！”
胡雲卿醉眼朦朧，已經仿佛快要睡著了，可聲音仍舊大的很。
畢竟這可是漢人最後的王朝，他哪能不恨？
“結果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禎帝上吊自殺……”
他喃喃自語，又夾了一口菜。
“不是，不是……”
一旁正聽得入神的崇禎懵逼了，那秦武義也嚇得臉色煞白，身子都哆嗦了。
好家夥，當麵說皇帝上吊自殺，這家夥有幾個腦袋？
“表哥，這……這什麽情況？什麽李自成攻破北京，什麽崇禎……上吊自殺？”
崇禎臉色煞白，他自然相信胡雲卿的能力，但也不能信口胡謅，這可是忌諱！
哪怕他再相信，也不能由別人胡說。
“你到底聽不聽？誰讓你插話的？”
胡雲卿翻了翻白眼，坐直了身體靠在椅背上，沒好氣地說道，“我說的你還能不信？還能騙你不成？”
“告訴你，李自成攻破了北京之後，那些個皇親國戚大把大把的掏銀子，結果手下一查，弄到了幾千萬兩！”
“攻洛陽的時候，那福王直接投降了，被李自成做成了福祿宴！他們是真的沒錢嗎？他們隻不過是不想掏錢罷了！”
這一番話出口，可謂是驚的崇禎主仆兩個都哆嗦了。
那秦武義更是直哆嗦，想著是不是應該從這裏離開？
“不是，表哥。”
崇禎是真的急了，如果真像他預言的那樣，那他如何接受得了？
以後有何麵目去麵對底下的老祖宗？
“你說這攻破北京城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個李自成又是誰？”
他一連串開口問道，生怕少聽了一個字。
“李自成那家夥不過是個失業員工，最終被逼反了。”
胡雲卿摸了摸腦袋，感覺頭暈地旋，今天是喝多了了，“崇禎十七年，他帶著軍隊攻入北京，皇帝在煤山上吊自殺，整個北方陷入了一片混亂！”
此言一出，崇禎心都顫了一下，強裝鎮定的喝了一口酒。
“最後的結果，李自成在山海關輸給了多爾袞！從此整個大明陷入了萬劫不複之中，北方的八旗兵南下，攻城略地，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多少漢人死在了他們的鐵蹄之下！”
胡雲卿不由得感慨一聲，雙目無神地看著屋頂，“你想啊，這可是天大的恥辱！唉……”
“這……這怎麽可能……朕……”
崇禎已經臉色煞白，手都開始哆嗦了，“表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到如此地步？大明，大明怎麽……”
“唉，這些都不是你我小老百姓該想的。”
胡雲卿隻當是小老弟被嚇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所以我現在才讓你抓緊時間搞錢，隻要我們手上有了銀子，大可以出海去！找個地方當我們的土皇帝，豈不比在這裏逍遙自在？”
“表哥……”
崇禎聽聞此言，差點哭出聲來，土皇帝？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大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