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消失的記憶
“哎，小夥子，那邊那個小夥子。”
聽到呼喊，許陽下意識地看過去。
那是一個衣著不三不四的小年輕，身上倒是幹淨，跟周圍不搭，一看就是剛來這地方不久的。
隻見他指著許陽，繼續喊:“對對，就是你小夥子，把那個東西給我撿起來。”
許陽低頭看去，腳下是一個圓滑的玻璃球。
腳尖一壓一提，玻璃球飛到半空，被許陽攥住。
“你快點啊，哪有讓長輩等著的？”
聽著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語氣，許陽微微蹙眉。
“給你。”間隔一段距離，許陽把玻璃球扔給他。
他接住玻璃球，又開始埋怨起來，“現在的年輕人啊，素質越來越低了，都不知道尊重長輩，世道沒落了哦。”
許陽腳步一頓，胸口起伏不定。
“黃眉，你要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麽辦？”
“我？”黃眉一臉茫然，回頭看了一眼，說，“仙爺可是很記仇的，睚眥必報！”
“好！”
許陽轉身，正好看到那人拿著玻璃球對準一女子，猥瑣地說:“小太婆，怎麽不理哥哥啊？”
話音未落就將手中的玻璃球扔向女子。
“蛀蟲。”許陽一個閃身接住玻璃球，一個甩手扔回去，嵌入猥瑣男的眼睛，他大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在地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這種人就算是真的老了，也會像如今這般模樣，壞人老了依舊是壞人。”
許陽抬起腳就要一腳踩下，卻被黃眉製止。
“沾上他的血多掉價，看我的吧。”
隨後黃眉甩了幾個咒語給他，他一隻眼睛瞪的老大，滿臉恐慌，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連眼睛的疼痛都忘了。
下一秒，他白眼一翻舌頭一伸兩腿一蹬，嚇死了。
“嘖，還以為膽子多大呢，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黃眉不屑一笑，重新趴在許陽肩膀上。
先前被猥瑣男調戲的女人突然大喊完蛋了。
“小年輕啊，你說你衝動啊，為了我這個老婆子你怎麽能染上人命啊？！教訓教訓他就好了，怎麽還鬧出人命了，你說說你年紀輕輕以後可怎麽辦啊。”
女人很是激動，對著許陽手舞足蹈表達自己的愧疚。
許陽剛想接話，卻被旁邊外貌似大叔的人搶先，“哎，你這就說的不對了，這人不殺，以後還是慈心莊的禍害，年輕人路見不平，是該表揚的，染了人命又如何，這裏又沒有外人，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再者，來到這的都是時間不多的，你怎麽知道他是不是老死的呢，對吧大家夥。”
其他人紛紛附和大叔的話，開導許陽不要有心理負擔。
許陽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露出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會心的微笑。
“開飯嘍！~”
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穿透巷子，一個壯碩男子推著一個巨大的手推車趕來。
“來來，今天的下午飯，還是胡家老爺出錢資助的大家，人人都有排隊來領。”
地上癱坐著的人們紛紛起身，往小推車的方向去，一邊高呼“感謝胡老爺”。
胡老爺？難不成是莊子那頭的那個胡家老爺？
“這個胡老爺還真是財大氣粗啊，你說他家裏是幹嘛的。”黃眉吧唧著嘴巴問。
許陽搖搖頭，說:“我哪知道，地主？商人？”
許陽掂了掂肩膀，繼續說:“你管人家發的什麽財幹嘛，人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活該人家發大財。”
思緒一轉，繼續說:“倒是我，怎麽無緣無故就跟胡家老爺攀上關係了呢？奇怪。”
黃眉習慣性地點頭附和，須臾，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機械性地扭頭看向許陽。
“你剛說什麽？”
“我說，我真是走運了，莫名其妙就跟胡家老爺攀上關係了。”
“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麽？”
“你救了胡老爺啊！”
“我救了胡老爺？！”
許陽跟黃眉異口同聲的怪叫一聲:“胡常青！”
“土遁！”
胡家大院，許陽一把抽出木劍，殺氣騰騰地就要闖進去。
“哎哎哎，別別別。”
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黃眉，許陽滿臉疑問。
黃眉跳上許陽的肩膀，悄悄地說了一段話。
“太麻煩了吧，現在知道那個胡常青是姥爺爺信奉者，直接給他砍了不就好了，這個鬼祟可是狠死我了。”
黃眉再次製止許陽，繼續湊到他耳邊勸告。
兩人爭執一會，許陽決定按照黃眉的意思來，畢竟身為黃大仙的他，鬼點子本來就多。
胡家正堂，胡常青滿臉笑容，皺紋擠在一起，把整張臉皮層層疊起來。
發光小人在他的額頭顯現，發光麵積少了許多，達到了異常的標準。
“恩人啊，又回來了啊。”
許陽佝僂著背，顫抖著腿，一副年過古稀的模樣。
他用力咳嗽幾聲，“胡老兄啊，唉，人老了，走不動幾步路了，就想回這裏歇歇腳，胡老兄親近，在這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胡常青聽後更開心了，跟許陽寒暄幾句就要常管家上茶。
“不必了不必了，胡老兄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累了累了，快給我安排個住處休息休息。”
胡常青又是大笑一聲，悄咪咪的說:“恩人，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就給你安排個特別的住所。”
許陽滿臉興趣，問:“什麽特別的住所？”
胡常青神秘一笑，說:“跟我來就是了，你一定喜歡，那是專門為老年人提供的場所。”
許陽跟上胡常青，來到側屋，常管家依舊在中央給胡常青的兒子燒紙。
奇怪的是常管家頭上的發光小人，發光麵積居然跟普通人一樣了。
怎麽會這樣？明明上次見他的時候不是這樣啊。
石壁的聲響拉回許陽的思緒，胡常青帶許陽在密室中七拐八拐，再次觸發機關，顯露出地下室的入口。
“恩人，我就不下去了，我還有事要處理，我保證你會愛上這個地方。”
“我可以帶著我的寵物嗎？”
胡常青爽朗一笑，“當然可以，恩人的要求我是一定要滿足的。”
許陽在黃眉的示意下走了下去，往裏行走數十步，前方豁然開朗。
地下室空間非常巨大，人也很多，湊一起下棋的，雜耍的，唱戲的……
許陽定眼看去，那唱戲的不就是高家的戲班子嗎。
隻不過現在的他們唱不動跳不動，佝僂著身子在戲台上走兩步，擺個動作。
不隻是他們，地下室中的所有人都是姥爺爺的受害者，通通按照老人們的生活習慣來。
這裏娛樂設備充足，妥妥的一個“養老院”，受害者們被圈養在這地下空間，等待死亡。
“這個胡家，狗日的姥爺爺！”
突發事態，一個小女孩突然倒地，許陽下意識地趕過去。
兩個衣著嚴實的人給小女孩檢查一番，對周圍的人說:“壽終正寢，自然死亡。”
這件事，除了許陽跟高班頭關注外，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了，每天這裏都會死幾個人，說不定哪天就到自己了。
小女孩被兩人抬著，進了一個石門。
“許仙人！”
高班頭看到許陽，滿臉驚喜，急匆匆的跑過來，另外四人跟在後麵。
“你們怎麽在這？”
聽許陽這麽問，高班頭歎息一聲滿臉落寞，“老了老了，唱不動了，胡老爺仁心，讓我在這安度晚年，可惜的是我這一身本事，沒有傳承下去啊。”
許陽看向後麵四人，問道:“你們也老了？”
四人的回答如出一轍，是許陽意料之中的回答。
“黃眉，可以動手了吧，人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