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寧殺錯不放過
“一群廢物。”
“若是找不到殺害文耀的凶手，老夫便親手將你們全部打殺了，給文耀陪葬……滾……”
天都城東城鄭家府邸，此時猶如陰霾籠罩，府中不管是奴才、婢女，還是管事、夫人，都人人自危，做事小心謹慎，生怕稍有不慎觸了鄭淼的黴頭。
萬萬不能想到，白發人送黑發人，來得如此突然。
這賊人居然趁著雨夜，將鄭文耀襲殺在東直門前，今晨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僵直了。
靈堂中，鄭文耀的屍身席地而放，青紫的麵容上雙眸緊閉，脖頸處有一道細微的傷痕，直接割斷了喉嚨。
此外，身上除了幾處淤青，或是躲避的時候摔的，再沒有其他線索。
凶手身手了得，一擊必殺。
鄭淼失魂落魄的坐在靈堂前，眼中的神采已經失了大半，猙獰的麵容讓人敬而遠之。
聞言噩耗的一瞬，他幾乎不敢相信。
往日裏，鄭文耀夜不歸宿也是習以為常，卻未曾想到，這一次卻是天人永隔。
特別是李衛民那曖昧的態度，更讓他怒不可揭，他獨子遇害，對方僅僅刹那的驚詫之後，卻寬慰他敵暗我明，切莫太過宣揚，還要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
圖到何年何月，圖到你李衛民加官晉爵嗎？
他不知道李衛民為何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且不說東直門發生命案，這本就是縣府令李衛民的職責所在。
以兩家早前的關係，李衛民哪怕秉公執法，也是情理之中，為何突然勸誡他暗中探查？
鄭淼想不明白，也不想多做考慮，哪怕僅是懷疑，他都不願意輕易放過。
這天都城中，與鄭文耀仇恨深厚的人唯有周同生，其餘矛盾雖然數不勝數，那鬧到人命上的仇怨卻不多。
“老爺……”
庭院中，中年人複雜的神色下多少還帶著一絲恐懼，哪怕緩步走到鄭淼身前，他的手心也滿是細汗。
鄭文耀走到如今這地步，何嚐不是因為鄭淼肆無忌憚的寵溺？
導致鄭文耀囂張跋扈，得罪的人實在太多，如今調查起來，且不說困難重重，也沒有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
“如何？”
鄭淼抬眼，臉上的神色依舊陰沉。
“昨夜，公子離開無雙拍賣行的時間大致是辰時一刻，發現公子遇害的是城裏的更夫，在五更天的時候發現公子在東直門遇害。”
中年人看來鄭淼一眼，發現後者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連忙繼續道：
“小人查過更夫的底細，身世背景都清清白白，與公子之間也沒有仇怨……”
“殺了！”
鄭淼眼中的狠厲讓中年人後背發涼，他硬著頭皮點頭，又道：
“小人懷疑，下手之人必定是事先就有預謀，且出手狠辣。公子的護衛都是府裏的好手，輕易便被賊人殺了……想必，這賊人的身手了得，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做到。”
“可有那賊人的蹤跡？”
鄭淼聽的頗為不耐煩，他不想知道這些過程。
他要的唯有結果，到底是何人要至鄭文耀於死地？
然後抓到真凶，將他千刀萬剮，為鄭文耀報仇雪恨才是。
中年人的分析頭頭是道又如何，與抓到凶手相比，都不值一提。
中年人更加惶恐不安，鄭淼已經聽不得任何好言，現在他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眼前的所有不如意，都可能被他一口咬碎。
而且不分敵我……
“未曾。”
中年人硬著頭皮，後背早已一片濕冷，就連雙腿也隱隱在發顫。
鄭淼緩緩抬頭，雙眸赤紅，那神情似乎要將中年人活剝。
中年人心跳如雷，連忙跪下，“是小人辦事不力，小人必定竭盡全力，找到殺害公子的真凶。”
他險些將頭埋進地裏，哪裏還敢多看鄭淼一眼，隻要耳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讓他將性命交代。
“你說凶手早有預謀，那昨夜文耀去了何處？”
鄭淼再次開口，語氣雖然一樣冰冷，但中年人卻鬆了口氣，這種在懸崖上跳舞的感覺實在是糟糕至極，
“公子昨夜去了無雙拍賣行，期間還與周家二公子起來衝突，最後是李大人出麵才化解了矛盾，可是……”
“可是什麽？還不快說？”
鄭淼怒喝一聲，中年人又是渾身一顫，
“可是昨夜公子離開前，周二公子已經走了。”
“你得意思是，此事與他無關？”
“小人不是這個意思？”
“那便是與他有關？”
鄭淼突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中年人，眼中的殺意讓中年人的心涼了半截，他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坊間都在傳，周二公子與公子的矛盾最大，或許真有可能是他也不一定。”
矛盾？
人盡皆知的事情，你卻拿來互動老夫？
鄭淼驟然暴怒，一腳踢在中年人腹部，中年人吃痛卻不敢又任何動作，依舊死死跪在地上。
鄭淼怒喝，
“廢物，老夫要的是真憑實據，而不是聽你在這胡亂猜測。”
“是是……小人知罪。”
中年人內心是極苦，他若是有真憑實據，早就拿出來了，怎會胡亂猜側，還引來鄭淼的怒火？
隻望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
“派人好生調查周同生，哪怕不是他親自動手的，也極有可能買凶殺人。還有鄭玉林，若非他的拍賣行，我兒如何會去參加，有怎會有危險？”
自己拉不出屎，就要怪茅廁？
中年人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將罪責強加在鄭玉林身上，顯然有些說不過去。
如今的鄭玉林，可與以往不同了。
他在調查鄭文耀的死因，與抓捕嫌疑犯時，也多少打聽過鄭玉林的消息，他不僅沒有了以往的癡傻，反而精明的很。
一個日進鬥金的拍賣行，誰能想到是出自於鄭玉林之手？
“小人這就是暗中查探周二公子。”
中年人點頭如同搗蒜，見鄭淼的神情還有不滿，連忙補充道：
“還有鄭玉林。”
鄭淼這才稍顯滿意的點了點頭，但語氣中還是殺意凜然，
“但凡有可疑之人，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百。”
中年人當下已經心亂如麻，鄭淼這是要徹底將天都城攪亂的天翻地覆嗎？
哪怕他有心阻攔，也無能為力，這實非明智之舉啊。
中年人心中暗暗搖頭，起身準備來開之際，門外卻突然傳來小廝的聲音，李衛民來了……
而且還不是獨自一人，是與天都城鄭家一脈分支的宗族族長一同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