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風樓打架事件
三人前後步入春滿樓，哪怕門口的女子熱情似火，也無法澆滅周同生心中的怒火。
大殿正中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朱漆方台，一個打扮妖嬈的女子正在方台上翩翩起舞。
舞姿柔美妖嬈，惹得台下眾多歡呼。
都是為了這滾滾紅塵的碎銀幾兩……
方台兩側和正前方擺著幾張桌案，飲酒談笑的無不是錦衣玉食的貴公子。
鄭文耀端坐在方台右側的一張桌案前，名為翠柳的姑娘不時為他口中送去鮮美的水果，他一邊飲酒，一邊調笑的嘴臉，很是讓鄭玉林內心作嘔。
鄭玉林跟在周同生身側，眼神閃閃躲躲，特別是觸及鄭文耀，唯恐避之不及。
周同生見鄭玉林膽小如鼠，內心鄙夷的同時，對鄭文耀的行徑更是怒火中燒。
他邁步走到鄭文耀前方的桌案前坐下，目光與鄭文耀觸碰之後，更是冷得可怕。
鄭玉林小心翼翼，但內心卻在歡呼，快點打起來。
“紅裳，還不快過來好生伺候周公子。”
紅衣女子從門外迎接，便一路跟在周同生身後小心伺候，待他入座，立馬就招呼一名姿色上佳的煙塵女子過來。
至於鄭玉林和諾依，她自然而然便忽視了。
鄭二傻子的名望，在天都城可是人盡皆知。
“玉媽媽……”
周同生冷笑一聲，看著疾步走來的紅裳不為所動，
“我與玉林兄同來，你就叫一人伺候，是何道理？”
周同生的聲音生硬冰冷，玉媽媽心頭一突，心中暗罵一聲晦氣，嘴上連忙表示歉意，賠笑道：
“是是是，您瞧我這腦子，蓮竹……還愣著做甚，還不快過來伺候鄭二公子？”
“二公子……”
瞧著這場麵，鄭玉林還沒有任何動作，諾依就小心拉著他的衣袖，嘟著嘴表示不滿了。
這一個個狐媚子，果然都是勾人的妖豔賤貨。
鄭玉林輕輕捏了下諾依軟糯如綿的小手，嘴角咧著癡笑。
“玉媽媽……蓮竹便不必了，就讓紅裳陪著玉林兄便可。”
周同生目不轉睛地盯著翠柳，三角眼中劃過一絲壞笑，
“幾日不見，翠柳姑娘更是美豔動人了。”
他誇讚一句後，狠狠刮了鄭文耀一眼，轉身看著玉媽媽，
“不如就讓翠柳姑娘伺候本公子，如何？”
“這……”
玉媽媽臉色為難，心裏是七上八下，這好端端的是要做什麽？
鄭文耀是鄭家的公子，她萬萬是得罪不起，可周同生是天都城西縣府令周安民的庶出二公子，哪怕隻是庶出，也不是她能夠輕易複意的啊。
玉媽媽眼神閃躲，求助一般看著鄭文耀。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鄭文耀先是錯愕，再然後是不滿和憤怒。
他站起身，麵色潮紅得厲害，指著周同生怒斥道：
“姓周的，你什麽意思，看不到翠柳正在伺候本公子嗎？還是你瞎了眼？還有你，鄭傻子，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
許是酒水喝多的緣故，平日裏鄭文耀哪怕是和周同生不合，兩人起碼也保持著該有的風度，不會如此出言不遜。
鄭玉林渾身一顫，眼裏露出驚懼。
如果說，鄭玉林之前的話，周同生隻是信了半分。
眼下，耳邊傳來鄭文耀的怒喝聲，他火冒三丈，
“你膽敢動玉林一下試試？看看到底誰的狗腿被打斷？”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和傻子走得近了，這腦子也不靈光了？如果是你大哥在這，我還敬他三分，你區區一個庶出，也配與本公子叫板？”
酒色的麻醉，又壯了鄭文耀狗膽。
兩人的爭吵聲頓時引來大殿中其餘人的關注，議論聲此起彼伏，多數都在探討周同生怎會與鄭家傻子為伍。
豈不是落了他們讀書人的臉麵？
就連玉媽媽看向鄭玉林的眼神也帶著濃重的埋怨，你說你一個傻子，懂得如何品酒調色嗎？
沒有眼力勁的東西，居然還敢跑來春滿樓消遣？
“哎喲，兩位公子，兩位祖宗，都是奴家的不是……莫要因為些許小事傷了和氣喲……”
玉媽媽攔在兩人中間，深怕兩人口槍舌戰之後會愈演愈烈，忙著對一旁的蓮竹使眼色。
“周大哥，我們還是走吧，我之前就和你說了我沒騙你……”
鄭玉林委屈巴巴地拉著周同生，表麵上看是在擔心他，實則是提醒對方，鄭文耀將他貶低得一文不值。
聽聞庶出二字，周同生額頭青筋爆起，臉色黑得如同墨汁一般難看。
他們這般紈絝子弟，最要的就是麵子，那是比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如今，鄭文耀當著眾人的麵下了他的臉，他若是還能忍氣吞聲，那與池底的王八有何不同？
“果真是好膽，你鄭家一個小小的分支，平日裏欺男霸女也就罷了，還敢騎到本公子頭上來？
收拾你還輪不到我大哥出手，今夜……本公子便讓你知曉得罪本公子的下場。”
說著，周同生便擼起衣袖。
鄭玉林也揮著拳頭，嘴裏還在不停地念叨：
“對對，周大哥說的對，西門村林氏就是被他欺負的。”
“什麽？西門村林氏的死和鄭文耀有關？”
“傳聞不是說，是因為鄭家二傻子嗎？”
“……”
眾人的議論讓鄭文耀的麵色更加難看，
“傻子，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二公子……小心。”諾依俏臉煞白，弱小的嬌軀擋在鄭玉林身前。
“砰……”
鄭玉林作勢要躲，卻在眾人還未察覺的時候，用力推了周同生一把。
周同生腳一滑，鄭文耀揮起的拳頭狠狠咂在他麵頰。
“你還敢先動手，我打死你。”
臉上吃痛，周同生瞬間麵目猙獰，本就吃了不少酒，加上二人的身材相仿，鄭文耀完全不是周同生的對手。
兩人扭打在一起，場麵極度混亂，鄭玉林趁機在鄭文耀和周同生身上補了幾腳，還在鄭文耀身上抹了一塊玉佩藏在懷裏。
“住手……”
一聲怒喝，來人麵如冠玉，猿臂蜂腰，身姿挺立從二樓樓梯處走來。
周同生黑發淩亂，聽到怒喝聲猶如驚弓之鳥，呆立在原地不敢再有動作。
鄭文耀也是噤若寒蟬，怒視著周同生，酒也醒了半分。
“周公子，您可算來了。”
玉媽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迎了上去。
周羽凡是周同生的嫡出大哥，平日裏的威嚴就讓周同生不敢造次，眼下這局麵，更是低頭不敢看。
“成何體統？”
周羽凡怒目而視，視線掃過鄭文耀的同時，落在周同生臉上，嗬斥道：
“滾回去！”
周同生一怔，
“大哥，是他出言侮辱在先，又動手在後，我這才還手的。”
“啪……”
周羽凡眉頭微皺，知道周同生不敢欺騙自己，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鄭文耀臉上，鄭文耀驟然頭腦一片空白。
麵頰上傳來火辣的疼痛，讓他內心不甘。
“這次隻是給你一個教訓，膽敢有下次，我絕不輕饒……滾。”
周羽凡的聲音冰冷言辭犀利，鄭文耀恨恨地瞪了鄭玉林等人一眼，敢怒卻不敢言。
周同生內心一喜，剛要說話，耳邊就聽到周羽凡的怒喝聲，
“還嫌不夠丟人，滾！”
周同生咬牙落荒而逃，深怕走晚了再被周羽凡訓斥。
“二公子，我們也趕快走吧。”
諾依眼見局勢平息，也急忙勸阻鄭玉林離開，後者頷首點頭，也跟著走出春滿樓。
長街上周同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月色中，鄭玉林站立在原地，看著諾依平靜道：
“你先回去，然後開了府上的後門等我。”
“二公子，你又要做什麽？我們快走吧，老爺這會恐怕早就回府了。”
放任鄭玉林獨自一人，她怎麽肯？
萬一癡傻病又犯了，有個什麽好歹，她怎麽辦？
諾依拉著鄭玉林的衣袖，不敢放手，
“二公子，我們快回府吧？”
鄭玉林哪肯輕易放周同生離開，隻能耐著性子對諾依解釋，
“諾依，我這是要去方便下，你如果跟著……”
方便？
那自己跟著確實不合適吧？
諾依麵色瞬間羞紅，低下頭，還想開口勸阻，就被鄭玉林打斷，
“要不這樣，你去前麵糕點鋪子買點綠豆糕，我去去就回，肯定不會亂走的！”
無奈，諾依隻能依依不舍的離開，鄭玉林找好時機，閃身就消失在視野中，跟著周同生離去的背影追了出去。
月黑風高殺人夜……
周同生，今夜小爺就給你鬆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