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居心不良
我輕咳聲，“燕姐，我其實沒賣過魚，我剛才是瞎說的。”
周燕笑道，“關鍵時候能瞎說到點上，也是本事，想管好劉禿子那種人，就得真真假假，讓他心裏摸不透你，才能拿住他。
你有腦子，姐現在心裏放心了。
王虎，你也向張帆學著點，別光發火卻咋呼不到點上。”
王虎點點頭，知道了。
周燕手機響了，接起，周燕笑著嗯啊幾聲，掛掉電話道，“我有事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再聊。
工程的事，王虎，具體施工你在行，你配合張帆盯好了。”
王虎應聲是。
周燕轉身上了樓。
我和王虎目光相對，“虎哥，工程上的事我真不懂，剛才也是不得已隨口一說，以後還請你多教我。”
王虎淡淡道，“燕姐都誇你了，你就不用謙虛了，施工我在行，管人我不行。
燕姐對我不薄，我肯定會盡心盡力。
但現在你是總負責，具體怎麽幹，你得拿主意。”
說完，王虎又坐回陰涼處，點支煙。
我被晾在原地，心裏明白剛才周燕的話讓王虎心裏對我有了想法，我若想按照周燕的要求十天內讓工程順利完工，必須維護好和王虎的關係。
想了片刻，我到了王虎近前，“虎哥，我出去一會兒，麻煩你先盯會兒。”
王虎沒看我，依舊淡淡嗯聲。
我出了院子，找到一家煙酒超市，買了兩條好煙，用黑塑料袋包著又回到院中。
王虎還坐在原處，我在他對麵坐下。
王虎道，“燕姐剛走，她問我你幹嘛去了？我說你沒撤，就是出去轉轉，馬上就回來。”
我笑道聲謝，把黑塑料袋放到王虎麵前。
王虎看眼塑料袋，“啥意思？”
我笑應，“兩條煙，一點心意，請虎哥一定要收下。”
王虎直接把塑料袋推回到我麵前，“心意我領了，煙我不能收，我不缺煙。
咱們都是給燕姐幹活，不用來這一套。
有什麽想問的，你盡管問，我知道的肯定告訴你。”
我的好意被結結實實頂回，送煙前，我已有了被頂回的心裏準備，一笑，“行，那這煙就先放我這，我很少抽煙，虎哥啥時候缺煙了，和我要。”
王虎終於露出絲笑，“張帆，你不愧以前是幹人事的，挺會來事。
但這和你以前的公司不一樣，劉禿子那幫人連燕姐都不能完全降住他們。
你想讓他們十天之內把活兒幹完，光靠忽悠肯定不好使。
我雖然沒拿你的煙，但你不用擔心，衝燕姐，我也會盡我所能配合你。
你還是多想想怎麽把劉禿子拿下吧。”
王虎給我倒杯茶。
我喝口，目光瞟眼工地，劉禿子他們正有板有眼幹活。
收回目光，我小心問，“虎哥，我看他們幹得挺好。”
王虎輕笑聲，“你還真是外行，他們那是出工不出力，看著幹得挺賣力，實際根本沒使大勁。
不信，你再看看。”
我再看看工地，果然如此，“虎哥，他們這麽做是想多耗時間，多掙工錢。”
王虎點點頭，有這個原因。
“虎哥，那為什麽燕姐不換工人，勞務市場又不缺工人。”我不禁問。
“換工人？”王虎皺皺眉，“你以為換工人那麽容易，開工前，雇主是爺，工人是孫子。
開工後，特別幹到這份上就顛過來了，劉禿子又是勞務市場一霸，他撂下的活兒，沒人敢接。
他若是把活兒撂下，這活兒真就爛尾了。
燕姐就靠院收租過日子，活兒一爛尾，損失就大了。”
原來劉禿子還是勞務市場一霸，我現在明白他剛才為什麽口氣那麽衝，周燕還得笑臉相陪。
“虎哥，既然劉禿子不地道，為什麽開始燕姐還把工程給他？”
王虎看看我。
我被看得別扭，難道我問錯了？
王虎拿起桌上的煙盒，裏邊煙沒了。
我立刻從塑料袋裏取出盒煙遞向王虎，“虎哥，抽這個吧。”
王虎頓頓，接過煙，取出兩支又遞向我。
我接過一支，給他點上，自己也點上，渺渺煙霧在我們兩人中間飄起。
王虎狠狠抽口煙道，“別看燕姐嘴厲害，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有時候還耳根子軟，劉禿子就是抓住燕姐這個弱點，工程開始前，忽悠燕姐把工程攬到手。
開始活兒還幹得不錯，後來越幹越不著調，等燕姐明白他的不良居心已經晚了。”
“不良居心？”我愣愣，“難道劉禿子除了想耗工程，多掙點工錢，還有別的想法？”
我倆目光又碰在一起，王虎反問我，“你覺得呢？”
我笑應，“我剛來，不知道。”
王虎沒笑，“你姐沒告訴你燕姐是單身？”
我搖搖頭，沒有。
王虎依舊看著我。
我加重語氣，“真沒有，我以前都沒見過燕姐。”
幾秒之後，王虎挪開目光，“劉禿子到底對燕姐有沒有那種想法，其實我也是瞎猜。
不過這小子不地道絕對是真的，燕姐既然信任咱們，咱們就不能像劉禿子一樣不地道，必須把活兒盯好了，對吧？”
我應聲對。
王虎笑笑。
我也笑笑，剛把手裏煙按滅，王虎突然問，“張帆，你真敢拿刀捅人？”
王虎的目光又盯在我臉上。
我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敢不敢，但誰若想在我頭上拉屎，那肯定不行。”
王虎也沉默了，良久道，“這話我愛聽，衝你這句話，我告訴你一招，隻要把劉禿子拿下，工程肯定能在十天內完工。
我這人雖然有時脾氣不好，但真讓我動刀子，我沒那膽量，所以這招我玩不轉。
你能不能玩的轉，就看你的本事了。”
王虎重重拍拍我肩膀。
我點點頭。
“哥倆聊得挺嗨呀，還是臉白好，不用幹活，喝茶聊天還能拿錢，我劉禿子就沒這福氣。
早知道周燕喜歡臉白的，我也整個白臉。”劉禿子陰陽怪氣走過來。
王虎臉一沉，“劉禿子，你啥意思？”
劉禿子咧嘴道，“王虎，你又找不自在，你那臉比我臉還黑，我啥意思和你有屁關係。
料快不夠了，不想停工，就趕緊去備料。”
劉禿子把一張料單遞向王虎，同時瞥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