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殷紅的血

劉青見我沒答話,冷冷問,“沒帶刀?”

我點點頭,“我是誠心來麵試的,來之前,我沒想到會遇到你。”

劉青輕笑聲,“現在知道也不晚,想動我,我可以幫你找把刀。”

劉青喊聲進來。

昨晚兩個男子進了會客室。

劉青一指我,“把刀給他。”

一男子走到我麵前,將一把短刀遞向我,“拿著。”

我看看短刀,沒有接。

“慫了,昨晚的膽兒呢?”劉青哼道,“小子,你若是不敢動手,跪在我麵前認個錯,保證以後不和包小滿聯係。

今天我依然可以讓你麵試成功。”

劉青的下巴再次揚起。

三雙目光都看著我。

我也掃視了一圈三人,突然從男子手中把刀拿過,男子一驚,下意識往後一退。

我的左手已握住刀刃,刀在手中一劃,殷紅的血從指縫間流出,我張開血手對準劉青。

“劉青,你聽好了,我不會為一個狗屁工作殺人,但我會為包小滿殺人。

和你相比,我現在確實隻有一種玩法,就是用刀要你的命。

你玩法再多,隻要你玩不死我,包小滿如果受了欺負,你就死定了。

一種玩法足夠。”

我說完,滿屋寂靜,落針可聞。

我一晃手裏刀,“讓開。”

對麵的男子閃開路。

我徑直走向屋門。

剛到門前,身後傳來劉青的聲音,“張帆,包小滿雖然漂亮,但也不過就是個女人,為一個女人,你至於豁出命嗎?”

我回身看向他。

劉青也看著我,“漂亮女人有的是,你給我道個歉,我給你安排,我就要個麵子。”

我冷笑一聲,“你要麵子,我也要麵子,你的麵子不比我的麵子值錢。”

劉青沉默了。

培訓公司對麵就是一個小診所,醫生給我包紮傷口時,說真懸,我再狠點,傷了神經,手就有廢的可能。

我靜靜聽著,手上很痛,心裏卻暢快。

離開診所,我茫然四顧,又一次感到無處可去,我相信劉青沒有誆我,他有能力讓我的應聘繼續泡湯。

我也不想再在應聘的時候見到他。

我必須改變找工作的思路。

海城勞務市場在市區南郊,我坐了兩趟公交車來到勞務市場,已經快中午,但市場依舊人很多。

一群群穿著髒兮兮迷彩服或工裝的男男女女湊在一起,邊無所禁忌的聊天,邊等著雇主。

他們胸前都掛著一個牌子,電工,木工或者瓦工,表明自己的技能。

我一身正裝,左手還包著紗布出現在他們麵前,形如異類,有人圍上來,“老板,什麽活兒?”

我尷尬道,“我也是來找活的。”

對方互相看看,眼神不言自明,找活穿這身來,有病吧。

我沒解釋,找了個角落坐下,想先趟趟道,有合適活兒就幹,沒活兒,明天換身衣服再來。

頭頂的太陽越來越高,正午來臨,現在應該沒有雇主來雇工。

一上午沒有等到活兒,加上炙熱的烘烤,所有等活的人都變得無精打采,有人席地而睡,有人簡單買份午飯,就著白水,沒滋沒味吞咽。

我買了份盒飯,邊吃邊琢磨如果找不到活兒,我就來這賣盒飯,估計也能掙錢。

自從我父母不在了,我一人住都是自己做飯,我做的菜比這份盒飯強多了。

正想著,一輛客貨車開進勞務市場,車裏下來一男一女,“小工,誰去?”

呼啦啦,一群人圍住了男女,“老板,啥價?”

“一天二百六,日結。”

“價行,老板,雇我吧,我啥活都能幹。”

“瘦不拉幾的,肯定就是個耍嘴貨,一邊待著去。”男子道。

人多活少,男子不怕招不到人。

被罵得灰溜溜站到一邊。

“老板,我身體壯,有的是勁。”立刻又有人站到男子麵前。

挑了一會兒,男子選定了三個工人,正準備帶人離開,女人說聲等等,出了人群,走向我。

我還在琢磨賣盒飯的事,客貨車剛停下時,我在人群外聽了聽,小工一天二百六確實是行價,可我現在受傷的手幹不了小工活,狼多肉少,對方也肯定不會雇我,我還是想想賣盒飯的事吧。

所以聽了幾句,我就又回到角落,低頭謀劃賣盒飯的各個環節。

女人走到我麵前,我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張麗的弟弟?”聲音傳到我耳朵裏,我才抬起頭,看到一個豐腴,豔麗的女人。

“還真是,你怎麽來這了?”女人道。

我疑惑看著她,“你是誰?你認識我?”

女人一笑,“我是你姐的牌友,叫周燕,那天我去你姐家找你姐打牌,在車裏見過你,你忘了?”

我拍拍腦袋,想起來了,當時周燕在車裏,我沒看到她,她從車裏看到了我。

我起身笑道,“燕姐好。”

周燕也笑笑,“你來這是?”

我還沒答話,一個看熱鬧的工人嘻笑道,“老板,他和我們一樣,也來這等活兒。

你看他穿那樣,細皮嫩肉的,像幹活的料嗎,純屬屎殼郎進灶房,來錯了地方。”

周燕臉瞬間沉下,“你胡咧咧什麽,我問你了嗎,一輩子也吃不上四個菜的貨兒,還有臉笑話別人。

哪涼快哪待著去。”

哄笑聲四起。

工人見狀,感覺自己丟了麵子,也變了臉,“老子說他,你憑啥罵老子,他是你爹,還是你養的小白臉。”

“放你娘的屁。”周燕揚手一耳光抽在工人臉上。

“你個臭娘們,還敢打老子,老子扒光了你。”工人伸手剛要掐周燕的脖子。

一把刀頂住他肚子。

工人頓時僵住。

我用冷冷目光看著他,“你再敢罵我姐一句,我整死你。”

周圍瞬間寂靜。

工人看看我手上的刀,又看看我包裹著紗布的左手,喉嚨艱澀地滑動幾下,“哥們,我是開玩笑,我不罵了。”

“王二毛,又是你這張臭嘴,你小子早晚死在這張嘴上。”男子擠入人群,“趕緊向燕姐道歉。”

工人忙道,“燕姐對不起,是我嘴臭,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怎麽回事,誰動刀了?”人群外又傳來喊聲,兩名市場監管出現在人群外。

周燕立刻擋住我,同時抓住我握刀的手,“把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