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寸步不讓
鄭鴻武冷冷一笑。
西廠隻對皇帝負責，如今皇帝年幼，也是對輔政的太後負責，可以不經其他部門批準，隨意監督緝拿臣民，所以他這話並非無的放矢。
“鄭鴻武，你放肆，竟然這樣對王爺說話。”
景王身後，一名魁梧男子站出來，對著鄭鴻武喝道。
史虎，掌握著京師精銳驃騎營，驃騎營指揮使，也是燕王一派的中堅力量。
“我道是誰，原來是史指揮使，聽史指揮使這話，好像本公說錯了，不過，本公倒有一個疑問，驃騎營食朝廷俸祿，不知道是為誰盡忠呢，還是說，已經成了他人的一條狗？”
“你……”
要說嘴上功夫，史虎哪裏是鄭鴻武的對手。
一句話就被鄭鴻武說的語塞，臉色一片鐵青，手指頭被捏得吱吱作響。
他是依附於燕王，可是在燕王起事之前，哪裏敢說不忠朝廷，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景王再次看了鄭鴻武一眼，不得不站出來，說道。
“公公當慎言，史指揮使自然是忠於朝廷的，莫要無端陷史指揮使與不仁不義的地步，寒了忠臣一片忠心。”
“今日此來，也是聽說有小人來範府搗亂，不曾想竟然是公公辦差。”
“不知範家究竟犯了什麽罪，讓公公如此興師動眾。”
特麽的！
敢罵小爺是小人，你大爺的。
等會有你好看。
鄭鴻武也不再計較這些，冷聲道。
“範成欺下瞞上，窩藏糧食，阻礙朝廷賑災，此乃大不赦之罪。”
“來人啊，將範家一家老小，全部拿回去，好好審問。”
“對了，還有這幾個人，也一並拿回去。”
鄭鴻武指向其餘七大糧商。
“等等！”
景王立刻開口阻止。
“怎麽，王爺要阻礙我西廠辦差？”
鄭鴻武瞥了一眼，毫不留情地問道。
“不不。”
景王搖了搖頭，胸有成竹的說道。
“本王負責皇商，卻不知王爺說的窩藏糧食是何意，本王也知道柳州災情緊急，可京師的確沒有多餘的糧食可供賑濟。”
“是嗎？可據本公所知，柳州災情發生後，八大糧商私下裏將糧食全部運到城北驃騎營所在的地方，這一點，想必史指揮使也知道吧？”
鄭鴻武扭頭問道。
史虎隻是看了鄭鴻武一眼，沒有理會。
這件事，他自然知道，隻是如何說出口呢。
景王停滯稍微愣神了一下，他做的時候已經夠小心謹慎，沒想到鄭鴻武還是查了出來。
不過，他早已有對策，隨後笑著說道。
“公公有所不知，這些糧食都是提前準備好的軍糧，實在沒有辦法挪作賑災使用，一旦動用，唯恐傷及京師根本。”
鄭鴻武瞬間恍然大悟，明白景王為何要費盡心思將糧食運到驃騎營。
敢情打的這個主意。
真是一個好借口。
“對了，王爺可知範成還在京郊太平縣藏了三十萬石糧食？”
鄭鴻武突然饒有興致地問道。
景王稍稍愣了一下。
隨後，威嚴的目光朝著範成看去，範成不敢直視，悄悄地低下了頭。
他知道，不管結果如何，範家已經完了。
看到這裏，景王心中大怒。
沒想到這狗奴才，竟然連自己也敢瞞著，如果放在平時，他定要嚴懲。
但今日前來，就是為了保下範家，保下四大皇商，隻能強忍下去。
這四大皇商可是他兄長燕王的錢袋子，萬萬不能有失。
“公公還真是消息靈通，不過，這也是京軍的儲備糧。”
景王隻能咬牙切齒地說道。
鄭鴻武淡然一笑。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懶得理會景王瞎掰，據西廠查到的消息，隻驃騎營的存糧，夠京師大軍吃上兩年都沒問題。
隻要查到糧食，推行賑災並不是什麽難事。
他此番前來範家，還是一個最重要的目的，端掉四大皇商，斷了燕王這個錢袋子。
“是作軍糧，還是賑災糧，自有太後公斷！”
“不過，範成還有常家、曹家、侯家，作為皇商，非凡不為朝廷謀利，反而借著朝廷之恩，行不軌之事，草菅人命，強征百姓土地，販賣人口，罪大惡極，本公要帶回去好好審問。”
“王爺要看看嗎？”
鄭鴻武將西廠查到的消息拿出來，在景王麵前晃了晃。
景王臉色猛地變了一下，就四大皇商做的那些事，他怎麽會不知道，每一條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隻是，他一直看破不說破，也撈著其中的好處。
沒想到，鄭鴻武突然拿這出來說事。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鄭鴻武來範家，哪裏是查糧食，他的目的，根本就是這四大皇商本身。
好一個奸賊。
他臨行之前，兄長燕王便傳來消息，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下四大皇商，又怎麽能讓鄭鴻武帶走。
他湊到鄭鴻武近前，沉聲到。
“鄭公，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莫要把路走絕了。”
話語之中，已經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鄭鴻武顯然有所預料，不過隻是淡然一笑，說道。
“王爺的話，我不太明白，來人，將人拿下！”
景王怒火中燒，沒想到這狗太監如此不識抬舉，殺意驟起，說道。
“鄭鴻武，本王在這兒，人你就帶不走！”
“那你可以試試！”
隨著鄭鴻武一聲冷喝，現場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大戰，一觸即發。
“那你可以試試！”
短短幾個字，如雷聲轟隆，在正堂裏所有人耳旁炸開，震得人大腦嗡嗡響，一片空白。
四大皇商懵了，景王帶著驃騎營來的時候，他們覺得救星到了，今天應該可以安然脫身了，鄭鴻武這個殺神就算手段狠辣，可景王畢竟是皇親國戚，孰高孰低，一眼便知。
可現在，他們都聽到了什麽？
景王也是隨之一愣。
他萬萬沒想到，鄭鴻武竟敢如此強硬。
外麵的府院裏，可是有著數百名驃騎營的精銳，他一聲令下，就可以將鄭楓包括這些西廠番子一網打盡。
他回過身來，就看到鄭鴻武冷冷地盯著他。
鄭鴻武的身上，有一股冷意在彌漫。
這股冷意，似乎讓整個正堂裏的溫度，都跟著降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