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兵訓練
在最初的激動和興奮過後，向問天發布了他第一條命令：
什長以上軍官，立即校場集合。
東漢末年，各地諸侯大幅擴軍。
原本的二五製已經開始走樣。
連向問天這個都尉都能轄三曲，1500人。
每個曲又分左右前後中5個屯，每屯2隊，每隊5個什。
總共150名什長、30名隊率、15名屯長、3名曲軍侯。
就這麽點人，集合居然花了一刻鍾的時間。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樣的效率還是讓向問天有些難以接受。
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曹豹安慰道：
“向兄弟，慢慢來，新兵營裏通常隻有隊率以上算是老兵。”
向問天深吸一口氣：
“曹兄，我沒事。你先去忙你的吧。”
曹豹既高興，又擔心。
高興的是，向問天對怎麽練兵已經有腹稿，不是兩眼一抹黑全無章法。
擔心的是，向問天會不會太過理想化？
紙上談兵可是為將者的大忌。
能成為趙括倒還好，就怕……
看到曹豹眼中的擔心，向問天咧嘴一笑，示意他放寬心。
曹豹這才告辭離去。
點將台下，校場上的近200名下級軍官各懷心思。
有人好奇，有人質疑，有人等著看笑話。
向問天都假作不知。
他衝著眾人朗聲說道：
“從今天起，你們就都是向字營的兄弟了。
而我向問天，是你們的都尉。”
“向問天？好霸氣的名字！”
“身高八尺，儀表堂堂，豐神俊朗，這才是英雄啊！”
“哼，誰知道是不是徒有其表的小白臉？”
雖然有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向問天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大喊一聲：
“軍侯出列！”
“標下在！”
3個軍侯都是老行伍，反應迅速，聽到命令後立即出列。
“各取一支箭靶，立於五十步之外！”
“遵令！”
然後，向問天目光淩厲，注視著校場上的每一個人，緩緩說道：
“我宣布。在場的任何一個人，10箭之內有半數以上射中靶心的，立即升作軍侯。
名額3個，先到先得。”
“嘩！”
底下瞬間沸騰了。
“升軍候耶，正常靠戰功的話那可是九死一生，現在居然這麽簡單？”
“都尉大人，若射不中會如何？”
“射不中？射不中就自己丟人現眼唄！若連這點勇氣都沒有，趁早滾蛋。”
被向問天一激，倒真站出來十幾人。
他看了一眼，還不錯，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氣度也還行。
“好，挑戰馬上開始！”
隨著他一聲令下，眾人立即退出校場，把場地留給那十幾個勇士。
隻有三位軍侯站在向問天身後，狠狠地瞪著挑戰者們，眼冒綠光。
隻是，勇士們此刻根本看不到，自然也不會擔心。
第一位勇士舒展了一下身體。
活動活動筋骨，然後走到指定位置，開始了他的表演。
“好，很好！
就衝你敢第一個站出來的勇氣，本都尉就許你一個軍侯的位置！”
“什麽？這就軍侯了？”
“都尉大人是不是太兒戲了？”
這是站在校場外的純觀眾。
“早知道我就第一個上了，白白讓這小子撿了個便宜。”
“是啊是啊，不是說要半數射中靶心才行嗎？”
這是已經報名參加挑戰的勇士們。
看著他們的反應，向問天很滿意。
這叫徙木立信。
一個軍侯而已，這個級別的軍官最需要的是勇氣。
敢於第一個站出來挑戰，就足以說明此人的勇氣。
把他樹立成榜樣，又可以激發其他人的勇氣，讓他們逐漸養成人人爭先的好習慣。
現在，隻是小小的開胃菜而已。
在眾人的熱切關注下，第一位挑戰的勇士依舊十分沉穩。
隻是箭術稍稍差了一丟丟，隻有4箭射中了靶心。
但這已經很不錯了，向問天帶頭鼓掌：
“好！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士！”
“回稟都尉大人，標下唐祝，丹徒縣人，上月投軍，現為什長。”
“好，唐祝，你很好！暫時充作本都尉的親兵隊率，你沒意見吧？”
本以為這個叫唐祝的家夥怎麽也該質疑一下自己言而無信，沒想到他竟然毫無怨言。
“噔噔噔！”
他直接跪謝向問天：
“謝都尉大人。”
“好，那就繼續。
其他敢於挑戰的勇士們，不要慌張，好好發揮，本都尉相信你們。”
但很可惜，剩下的勇士們成績最後的一個也隻是與唐祝相當，4箭射中靶心。
三位軍侯終於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些王八蛋沒啥本事，咱軍侯的位置保住了。”
這時，向問天又開口了：
“發起挑戰的勇士們已經展示完了，接下來輪到三位軍侯。”
底下的圍觀群眾們再次沸騰，挑戰失敗的勇士們也重新抬起頭，望向台上的三名軍侯。
“軍侯們的表現會如何呢？還真是期待啊。”
但三名軍侯卻個個麵露微笑，向都尉大人深施一禮後便準備展示。
令人吃驚的是，
他們三人竟同時張弓搭箭。
隨著一陣破空聲，三人全部射完了十支箭，每人都有半數以上命中靶心。
這讓圍觀群眾有些目瞪口呆：“他們。。。他們竟如此強橫？”
不用說成績，光是這份氣度就遠遠超越了屯長、隊率和什長們。
“啪！啪！啪！”
向問天再次帶頭鼓掌，朗聲說道：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們的軍侯！
他們不是某些人口中的酒囊飯袋。
今後還有誰覺得自己懷才不遇被埋沒了的，盡管來找本都尉。
給你們機會，展示。”
這時候三名軍侯終於明白向問天的良苦用心。
此時看向問天的眼神都帶著感激，下定決心一定要跟隨都尉大人練好兵，打勝仗。
可就在這時，不知道誰又開始起哄了。
“軍侯有真才實學，我們看到了。
那都尉大人，你呢？”
頓時，人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一個人說話，可內心戲卻十分豐富。
他們真的好奇，都尉大人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向問天朝底下掃了一眼，徑直讓一名軍侯取了一柄大戟。
“去，把它立在轅門處！
戟尖上放一個蘋果，蘋果上立一枚銅錢！”
軍侯不敢怠慢，立刻照做。
卻把在場的人都搞迷糊了。
“都尉大人這是要幹什麽？”
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好奇，把目光轉向大戟尖端蘋果上的那枚小小銅錢。
然後隻聽“咻”的一聲，向問天已經一箭射向轅門。
過了一會兒，守在轅門處的軍侯回來了。
他手裏拿著戟和一支箭，戟上的蘋果還在，但已經破損。
蘋果上的銅錢卻不見了。
銅錢並沒有消失，隻是已經串在箭上了。
“嘩！”
人群再次沸騰，沒有人再敢質疑。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這時，向問天又宣布了一條爆炸性消息：
“本部所有編組全部打散，重新組合。軍侯找屯長，屯長找隊率，隊率找什長。”
校場又一次沸騰：
“都尉大人這是何意？這不是會讓營中山頭林立，拉幫結派嗎？”
這就是剛才向問天一番折騰的效果，先前多數人都不信任他，還有很多人等著看他笑話。
可是現在，大家卻開始擔心營中拉幫結派會不利於都尉大人統兵了。
向問天很開心有這樣的效果，但依舊要求堅決執行命令：
“給你們三天時間，三日後再由各個什長去找伍長。
在此期間，你們同吃同住，暫時與普通軍士分開。”
為什麽要這麽做？
向問天認為：
領兵最忌諱兵不知將，將不知兵。
這裏的知，不隻是認識，更重要的是信任，彼此之間相互信任。
初次掌兵的向問天立即想到了傳說中湘軍的編組方式，嚐試模仿。
至於成效？
就讓時間來檢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