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張飛首秀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七月。

羅縣城外的渡口,兩天前這裏剛剛經曆過一場一麵倒的慘烈戰鬥。

遍地彌漫著硝煙的餘味,駐守渡口的長沙郡兵全軍覆沒。

而進攻一方的揚州淩波軍卻幾乎毫發無損。

僅僅一天時間,守軍的營寨化為了一片火海,燒得幹幹淨淨。

淩波軍用了兩天時間才把戰場初步清理了一遍,為騎兵開辟道路。

羅縣的縣令已經派人送來了降書,請淩波軍去接收縣城。

入城儀式這樣的光榮任務,甘寧主動讓給了張飛。

張飛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地就接受了甘寧的好意。

當2000名騎著高頭大馬的勇士出現在羅縣城外,等候已久的縣令與全縣士紳全都被震懾住了。

羅縣向來不產良馬,鮮少見到鮮衣怒馬的騎士,更不用說這樣殺氣騰騰的騎兵了。

看著馬上騎士一柄柄冒著寒光的馬刀,有人立刻脖子一縮,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砍下了頭顱。

領頭的張飛對羅縣官紳的表現十分滿意,這就是他想要的——征服感。

若依著他的性子,定要放開了喝個痛快才行。

但想起臨出發時向問天的耳提麵命,張飛還是忍住了。

他甚至連在勞軍的酒宴上都沒敢喝酒,宴席一散就找縣令要來了長沙郡的地圖,開始仔細研究。

按照向問天的交待,新占領的郡縣若當地官員沒有大惡,原則上暫時不動,以保證平穩過渡。

第二天,甘寧留下一曲兵馬駐守縣城後,回到了城外的水軍營寨。

張飛也率領騎兵帶足補給出城,奔著臨湘城的方向而去。

然後,以屯為單位散開,沿著大道四處襲擾。

但按照軍令軍紀,如果當地百姓沒有主動發起進攻,不得滋擾。

當其中一屯騎兵帶著滾滾煙塵進入醴陵縣境內時,當地幾戶大姓見他們人少,糾集了上千鄉勇想要圍捕。

這些人沒見過世麵,以為騎兵不過是騎了一頭牲口的士兵而已。

可是當100名騎士全速朝他們衝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被那恐怖的氣勢嚇尿了。

原本鬥誌昂揚的鄉勇,瞬間就變成了亡命奔逃的一盤散沙。

也有少數幾個敢於抵抗的,下一秒就身首異處,成為了一具屍體。

接下來的幾天,這樣的場景在臨湘、益陽、醴陵等各縣不斷發生。

求援告急的信件雪片般飛向長沙郡治臨湘城的太守府中。

太守韓玄怒不可遏,嚴令郡中兵馬剿滅這些該死的入侵者。

可將領們個個噤若寒蟬,他們可不是無知百姓,深知騎兵的可怕。

步兵在野外撞上了精銳騎兵,如果沒有絕對的數量優勢,幾乎隻有等死的份。

想消滅騎兵,隻有依靠騎兵。

可整個臨湘城也隻有500騎兵,而且長期缺乏訓練,根本指望不上。

那些戰馬可金貴了,太守大人生怕他們會受傷。

就這條件,臨湘城中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能剿滅那股以張飛為首的騎兵?

而在這些人互相推諉的時候,張飛親自率領的一曲騎兵已經到了攸縣、容陵一帶。

駐守攸縣的是劉表從侄劉磐,算是荊州有數的一員大將。

這些天劉磐早就聽說了揚州騎兵肆虐長沙郡的消息,但他守土有責不能跨境去追擊,一直引以為憾。

劉磐心裏甚至期盼張飛來到攸縣,好一舉剿滅他們。

因此,聽到探子回報張飛來了,劉磐非但不怕,反而異常興奮。

“漢升,快備馬,隨我出征一起剿滅閹人張益德!”

黃忠是劉磐麾下第一猛將,這樣的硬仗當然少不了他。

因為劉表的關係,劉磐手裏有長沙郡單兵最強的軍隊,1000騎兵。

這些騎兵的存在既是為了防備隔壁豫章郡,更是劉表用來震懾長沙太守韓玄的。

劉磐盤算過了,進入攸縣的騎兵隻有一曲500人左右。

而他有1000騎兵,再加上3000步兵,剿滅張飛不是難事。

隻是,當真正麵對張飛,劉磐才知道自己錯了。

雖然隻有500騎,但對麵的騎兵殺氣騰騰,士氣遠勝於自己,連奔跑的馬蹄聲也響亮得多。

而且,他們竟然可以站立在奔跑的戰馬上,雙手從容張弓射箭。

“這怎麽可能!騎射,他們居然人人都會騎射!”

劉磐發出連連驚歎。

“漢升,快,射箭,射死那閹人張益德!”

劉磐已經沒有與張飛騎兵對衝的勇氣了,轉而將希望放在了有神射之名的黃忠身上。

“黃漢升是神射手,他一定不會辜負本少爺的!”劉磐在心中默念。

一旁的黃忠神色凝重,集中了十二分注意力盯緊了張飛。

他觀察了許久,對張飛的速度、行進方向,以及風向,風力的大小都進行了考量,在自己最有把握的時候才終於射出一箭。

“呔,那環眼賊,看箭!”黃忠大吼。

這一箭包含了黃忠畢生所學的箭術之精華,劉磐信心百倍。

但不知為什麽,黃忠本人卻感覺有些不踏實。

直到羽箭離弦,黃忠依舊死死地盯著張飛,盯著羽箭直直地向張飛飛去。

他的箭很快、很準,角度也很刁鑽。

“中了!中了!漢升,你射中張飛了!”

劉磐興奮大叫,他清楚地看到黃忠的箭射向了張飛,然後張飛就從馬背上掉下去了!

黃忠也舒了一口氣,心想這一箭總算沒有白費。

可是下一秒他卻感受到了自己的瞳孔地震。

“張飛!張飛他怎麽又活了!”劉磐張大的嘴巴完全可以塞進去一個整雞蛋。

“不對,張飛根本沒死!我剛才沒有射中他!”

黃忠終於知道自己方才心中為什麽不踏實了。

原來是對麵的騎兵動作太嫻熟,太舒展了,遠遠超過了正常騎兵的範疇。

張飛一定是在即將中箭的瞬間,用什麽方式躲開了,箭矢射空他又重新回到了馬背上。

“可是,他是怎麽做到的呢?”

黃忠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這時候顯然不適合再考慮這個問題。

他更迫切的任務是攔住張飛,截住那些氣吞山河的騎兵。

“但是,攔得住他麽?”

黃忠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