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憑吊霸王
酒宴散後。
向問天突然感到一陣的落寞。
呂布自刎，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先祖霸王項羽。
恰巧又是年關將至，嚴白虎幾天後也將回到金陵。
向問天打算帶著他們幾個一起去一趟曆陽，憑吊霸王。
但為了避免麻煩，此時他還不想公開霸王後人的身份，隻是對諸葛亮他們說要在年關前巡視一下江防。
臘月初八。
向問天與張燕、嚴白虎、唐祝三人，帶著20名白羽兵從采石磯渡江北上。
冬日的江上，寒風刮得人臉生疼。
向問天卻獨自傲立船頭，望著北方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燕和嚴白虎卻是一臉的興奮，臨行前向問天已經跟他們透露了此行的目的：憑吊霸王。
四百年了！
雖然就生活在江東，但他們恪守承諾和祖訓，一次也不敢公開祭拜霸王。
生怕會引起什麽麻煩，危及霸王後人，那真是死不足惜。
雖然不知道與自己一樣守護這個秘密的還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霸王後人還是否存在。
但身負輔弼霸王後人使命的他們，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看著嚴白虎、張燕二人如此激動的神情，唐祝有些不理解。
“二位，霸王項羽雖是英雄蓋世，卻也不必如此激動吧？”
“來福兄弟，你是北方人，不懂我們江東子弟對霸王的敬重。”
嚴白虎有些警惕。
“對，霸王乃是江東的驕傲，雖敗猶榮！我等平日雖敬重，卻沒有這個榮幸去憑吊的。”
張燕表示認同。
在他們的忽悠下，唐祝的腦子裏形成了這樣一個印象：
“霸王，是全體江東子弟的崇拜對象。而且，普通人沒有資格去憑吊。”
如此一來，唐祝不由得肅然起敬，心中對此行也有了一絲神聖感。
向問天很滿意。
用這樣的形式讓麾下將士敬重、崇拜霸王，也挺好的。
很快，船到了橫江渡。
他們一行人全都換了便裝，但隨身攜帶刀劍，像是一夥遊俠兒。
唐祝擔心會引起誤會，準備掏出令牌，讓一名白羽兵去通報渡口守軍。
向問天卻製止了，命所有人不得聲張。然後，他大踏步向扼守渡口咽喉處的營寨走去。
眾人無奈，隻得跟上。
“橫江渡險峻異常，想要強攻十分艱難。但如果守軍麻痹大意，要偷襲也是十分容易的。”
向問天一邊說著，一邊領著眾人繼續向前走去。
直到距離營寨100步時，依舊沒有人出來製止。
向問天冷哼一聲，繼續向前。
50步，終於有個小兵懶洋洋地走出來。
“喂，幹什麽的？”
向問天眼神示意了一下，唐祝立刻領會，迎了上去。
“這位兄弟，大冷天的值守，辛苦了。
我是白羽兵，我們隊率休假了想去舒縣探望一下徐盛將軍。”
“原來是白羽兵的兄弟，探望你們徐將軍為何不直接乘船到皖口再去舒縣？”
小兵一聽是自家人，立刻笑嗬嗬地與唐祝勾肩搭背。
“這不是我們隊率重情，想要順便再看看當初自己浴血奮戰過的橫江渡麽。
兄弟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湊近了看看。”
“這個好說，好說。”
小兵掂了一下不知道什麽時候滑到自己手上的銀子，笑開了花。
然後，他跑回去朝裏麵說了幾句話，就揮手示意向問天他們一行人過去。
隻是，接下來的事情顛覆了他的認知，差點被嚇死在當場。
向問天等人靠近營寨之後，這裏瞧瞧，那裏看看，越走越近。
甚至走進了營房，與屯長、軍侯們親切交談起來。
畢竟白羽兵可是徐州牧向問天的親軍，平日他們想巴結都還沒機會呢。
可沒想到，相談正歡的時候。
這些白羽兵卻突然翻臉，瞬間製服了在場的幾個屯長，以及這支守軍的最高長官軍侯。
原本固若金湯的橫江渡，就這麽輕輕鬆鬆地被向問天二十幾人拿下了。
向問天什麽也沒說，黑著臉就走了。
唐祝押著軍侯緊隨其後，嚴白虎等人一看，也都跟了上去。
當經過營寨後兩座石山夾著的狹長道路時，嚴白虎、張燕都是膽戰心驚。
如此險峻的營寨，若是讓他們領兵強攻，不知道要損耗多少將士的熱血和生命。
可是，守軍的軍侯卻成了他們手中的俘虜。
“呔，這廝真是該死！”
嚴白虎拔劍便要砍了那軍侯。
張燕拉住了嚴白虎：
“主公既然讓來福擒了他來，自有道理，你可別造次。”
走在前頭的向問天心中苦笑：
“我有什麽道理？我有的隻是悲哀。”
他突然想起來前世看過的《鄧艾偷渡陰平》的故事，從前覺得不可能，現在發現一切皆有可能。
你以為固若金湯的堡壘，其實也許根本不堪一擊，敵人隻要輕輕一碰就能推倒。
更悲哀的是，雖然他已經發現了問題，短時間內卻無法扭轉。
目前隻能保證身邊這幾個將領對他是盡職盡責的。
至於中下級軍官如何，不是他能完全掌握的。
“時間，需要時間啊！等學宮培養的新一代青年成才，或許這些就將徹底扭轉了。”
向問天如此安慰自己道。
這時，他突然轉身對唐祝提溜著的那名軍侯說：
“我是安東將軍、徐州牧，向問天。
你可以回去了，好生管帶你的兵，守護好橫江渡。”
可憐的軍侯此時萬分後悔，唐祝一鬆手他就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主公饒命，主公饒命。”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
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他們也不會。”
向問天深吸一口氣，忍住內心的衝動。
唐祝粗暴地把軍侯扶起，狠狠地告誡道：
“若再讓人發現你們如此懈怠，就沒這麽簡單了。”
……
趕到烏江渡時，天已見黑。
唐祝等人忙著搭好簡易帳篷，燃起篝火。
向問天獨自走向江邊，望著眼前平靜的江水。
腦海中浮現出400年前垓下之圍的淒涼場景。
不知何時，兩滴英雄淚從眼角滴落，匯入流淌了千年的江水中。
而在遠處，一雙深邃的眼眸正悄悄盯著向問天，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