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刺殺者

陳乙緩慢的推開了屋門,靈氣散發至門栓處,將異響處包裹,原本嘎吱作響的老門便一點聲響都不會泄露出來。

這是他在鬥戰堂所學習的控聲之法,在外出任務時曾多次救過自己的命。

緩步踏入屋內,他看著**正在睡夢中的那個年輕人,眼底閃過一絲狠辣。

一言不發提起匕首便要朝其心口插去。

忽然,一陣極度危險的感覺在陳乙的心頭爆發,他猛地停住,接著想要蹬地朝後退去,卻發覺腳底土地一軟,根本無處借力!

接著,一根根堅韌的藤蔓迅速從地麵生長,試圖將他的腳踝纏住。

縱使陳乙的體術了得,也隻是躲避了幾根,最後還是被纏繞住了。

陳乙下意識看向**,那青年卻已消失。

他知道我今晚會來找他!

陳乙心頭大駭,正要揮動手上匕首將藤蔓割斷,卻揮了個空。

他的匕首憑空消失了。

是那人施展了隔空取物的偷星術!

陳乙感受著越發攀爬向上纏繞的堅韌藤蔓,心知再不動作就會是砧板之肉,當即抽出幾張珍貴符紙想要脫身,但下一刻,手中符紙也憑空消失了。

“怎,怎麽可能?我明明已經有所警惕了,居然還會被偷星術偷取物品?”陳乙不敢相信道,“難道,那小子居然將偷星術練至大成?”

“他隻是個練氣三層,根骨低劣的廢物而已!怎麽可能這個年紀就有這種嫻熟的法術?”

“怎麽沒可能呢?”一道人影從黑暗中走出,正是手持各種法器符紙的李凡人。

他看著已經被藤蔓緊緊裹住的陳乙,眼睛微眯,露出危險的光芒。

“鬥戰堂的人?”

陳乙冷笑一聲道,“殺手,最重要的職業操守便是被抓後不泄露信息。”

李凡人嘴角一扯,掏出一塊身份令牌展露在他眼前,“那你出門的時候帶著鬥戰堂的身份令牌幹嘛!陳乙!”

陳乙麵色一僵,懊悔道,“剛回宗門就被安排來監視你,一時情急給忘了卸下。”

李凡人撇撇嘴,也沒心思繼續問了,掏出封住血飛龍的小玉瓶吩咐道,“把他殺了,變成血魔。”

陳乙瞬間身子一抖,“別啊!修道之人怎麽這般嗜殺?而且,按照常理,不該你先審問我一番嗎?你就不想知道是誰派我來殺你的嗎!”

李凡人毫無興趣道,“還能有誰,不就是鬥戰堂的孫柳七,那個築基大修。”

“我和他兄弟、兒子的死有關,他不來找我根本不可能。”

“就是沒想到,他連排查都懶得排查,便直接命你來殺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讓鬥戰堂這般無視宗門法令。”

陳乙越聽麵色越是蒼白,還想要為自己的性命出口爭取時,卻感到頸部與心口傳來一陣刺痛。

“啊!”

“是血毒!”

常年在外戰鬥的陳乙對這種感覺很熟悉,這是血魔之毒入體的感覺。

若是沒有得到及時的救助,自己一定會化作嗜殺失智的血魔!

“不,不,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給你當牛做馬,我求求你別讓我變成血魔,我不能死啊,我家裏還有孩子要撫養,我不能死...”陳乙的求饒聲越發的絕望,但李凡人卻無動於衷。

他隻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陳乙,眼神無悲無喜。

在凡塵間,這樣的場景李凡人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了,很多人在死前都說自己有多可憐,有多不能死。

但,他們都沒想過,如果他們不來殺李凡人,他們就不會死。

這既是江湖,也是修真。

大家無非是你死我活罷了。

一刻鍾後。

陳乙忽的抬起頭,瞳孔中滿是嗜血的猩紅,靈智也在飛速的弱化著。

“血,我要,血——”他張開嘴,尖銳的獠牙從牙床刺出,泛著冷白色。

李凡人從椅子上起身,看著被綁住的這具血魔,識海中,那顆來源於血禦的血紅種子被靈力激發。

“血禦。”

以那個孩子的名字命名的操縱神通,第一次出現在修真時代。

一股血紅的神念從李凡人識海中衝出,猶如一道衝擊波般衝入血魔腦海中,與其靈識順利的建立了連接。

血魔瞬間安靜了。

李凡人清晰的感受到,這隻血魔現在任他操控了。

堅韌藤蔓緩緩鬆開血魔,將屋內土壤壓平複原後,縮回了地麵。

屋內一切如初,隻是多了一隻血魔。

李凡人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隨後將鬥戰堂的身份牌重新掛在了陳乙腰間。

“去吧,在每個靈植夫家裏都待上三刻鍾,最後呆在靈植園大門旁邊的那個屋子裏,等著屋裏那人醒來把他咬了。”

血魔猩紅的瞳孔閃過一絲不解,但在盡力理解後,還是明白了李凡人的意思,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了。

李凡人在屋裏注視著它,又抬頭望了眼東邊的方向,那邊是觀星台的位置。

觀星台的作用,除了觀測星象外,還會監測宗內,若是有大事發生,一般都會請動觀星台的觀星人回望過去宗內氣機,以查出蛛絲馬跡。

待到血魔離開小院,李凡人也轉身準備回去睡覺。

“得好好補個覺咯,明天指不定就沒覺睡了。”

第二日。

靈植園監察官孫新起了個早。

“嘖,這一大早啊,就聽見喜鵲在叫,難不成,我這是出門要碰好運!”

孫大人麵帶喜色的推開了家門,下一刻,一道身影猛地衝來,對準孫新的頸部便是一口。

轟!

孫新好歹也是練氣五層,一把將其震開,麵色霸氣道,“哼,真當你孫監察是軟腳蝦好欺負?!”

但下一刻,他瞧見了襲擊他那人的麵貌,膚色慘白,瞳孔赤紅,獠牙如惡鬼,指爪如凶獸...

“血,血魔——”

孫新捂住頸部被咬的那兩個洞,瞬間感覺腿都軟了。

——

晌午,鬥戰堂第三隊的隊長孫柳七焦躁不安的坐在堂前,身邊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哎呀大哥,你就別著急了,陳乙辦事你放心,他失手的概率比我老婆給我戴綠帽子的概率都小。”

一個渾身腱子肉的壯漢安慰道。

其餘人聽到這安慰的話,都不由得麵色古怪,有你這麽安慰人的?你小子是真不怕陳乙出意外?

屋外忽的傳來聲響。

壯漢高興起身,“你看,這不是回來了嘛!”

剛一轉身想要迎接陳乙時,卻看到執法堂的人麵色嚴肅的走了進來。

“孫隊長,您隊下陳乙今早在靈植園化作血魔,襲擊了靈植園的監察官孫新一家,孫監察當場死亡。”

“我們懷疑,他此處出事,與您小隊本次的任務有關,請率第三隊所有成員來執法堂協助調查。”

此話一出,場上一片死寂。

鬥戰堂的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剛剛那個以自己老婆貞操打賭的壯漢。

壯漢麵色漲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