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不能忘記
反派女王
“暖暖?”第三方聲音打斷了兩人,付沂南狹長的眼微微眯起,牢牢地盯著冷意,“你就是暖暖?”
天王小有意外:“付少也認識暖暖?”付沂南目光並沒有離開冷意的臉,語氣有點沉,仿佛怒氣衝衝的:“我不認識什麽暖暖,我隻認識冷意。
“不過小小的電影簽約儀式,也勞付少親自到場,真是受寵若驚啊。”回視他陰鬱的目光,冷意絲毫不懼,嘴上不忘阿諛,其實帶著濃重的調侃。
“付少,既然人來齊了,不如談談簽約的事?”Vivi有點急,憑他老江湖的經驗,現下劍拔弩張的氣氛,以付沂南暴躁的脾氣,萬一出個好歹,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三個月?甘陸哪有那麽長的檔期?!”潘明鍾很是不滿,“還有這一條,封閉式拍攝,平時甘陸這麽忙,不可能困死在劇組裏。”
潘明鍾在SEE的地位有目共睹,手裏除了甘陸這一位難以企及的天王,還有三兩個紅得發紫的藝人,連SEE的高層都要給他幾分麵子,一時間會議室陷入一片沉默。
“三個月而已,也不算太長。”誰知倒是甘陸先開了口,瞥了潘明鍾一眼,語氣有點不容反駁的意思,“況且大潘,你不覺得平時我的檔期排得太滿了嗎?封閉式拍攝也好,正好休息。”
“甘陸,你有沒有搞錯?你的三個月值多少錢?”潘明鍾幾乎咆哮,“還是捧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目光噌的射向冷意。
隻瞧見冷意磨著指甲,一派閑適。趁著潘明鍾換氣的瞬間,才悠悠開口:“潘先生說得對,陸哥,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一句話堵得潘明鍾再也無話可說。
甘陸極淺地彎了一下嘴角,伸手從潘明鍾手下將合同抽出來,三兩筆簽上大名,在潘明鍾尚未回神之際遞給冷意。
“甘陸你…”潘明鍾氣極,又不好做出搶回來的滑稽舉動。隻能用尖銳的目光掃在視冷意身上,像是要捅她幾刀。
並不打算理睬潘明鍾,冷意隻將注意力放在合約上。甘陸兩個字,張狂得一塌糊塗,卻是真的好看。他的字向來漂亮,才會有資格嘲笑她的如同雞爪。
冷意的字依舊不見得多好看,大約沒有大紅大紫過,便也沒有用心去練,一筆一劃倒是很端正。【蝦米文學
SEE方麵的代表正要簽字,付沂南像是突然瘋魔,猛地站起身,奪下代表手裏的筆,將人擠到一旁。五大三粗的代表為了溜須拍馬,假裝一個踉蹌,被擠出很遠。
硬是將名字寫得極大,橫亙在男女主角的簽名中間,才餘怒未平地丟了筆。
一場簽約儀式塵埃落定,平日裏傲慢得無以複加的天王竟然主動對冷意伸出了友誼之手:“暖暖,合作愉快。”
冷意也是爽快地伸出手,隻不過輕輕捏了捏他的指尖,態度有點敷衍。見天王麵色不變,本來以為兩人關係不錯的眾人猜想,怕是還有內情。
“再見。”天王總是來去匆匆,臨走前附在冷意耳邊,頗有深意。周遭曖昧的視線交疊,冷意隻垂下眼權當瞧不見。
“你去哪兒了?”冷意本是和Vivi一前一後地走著,被追出來的付沂南攔住了去路。“養傷。”冷意伸手彈了彈右眼上方的劉海。
“沒事了?”付沂南伸手,被冷意側身避開。“付少,雖然這是你的地盤,不過動手動腳,終歸不太好吧。”豔紅的唇角上揚。
“龍總監?”付沂南麵色不太好,被點名的Vivi立刻心領神會:“冷意,今天沒你什麽事了,你好好休息,明天的工作可是拍得很滿的。”
“付少還有什麽事要吩咐的?”冷意索性靠著牆,口袋裏掏出幾塊口香糖,她在戒煙,嘴又確實閑不住。
“暖暖?”付沂南一想到這兩個字,又不痛快起來,“你就是暖暖,你一直在騙我?”“我和你又不熟,憑什麽對你掏心掏肺的?”冷意仿佛聽了笑話,嘴咧得老大,像是對他的諷刺。
“不熟?冷意,你說我們不熟?”付沂南氣得直喘。“我們不過是花了一年時間打了一個賭,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我們還有什麽交集。”她眼皮微掀,像是絞盡腦汁地回憶,最後隻吐出這樣一句。
“要是沒有別的事,付少,我先走了。”冷意嚼著口香糖的腮幫子一動一動,站直了身體,隨意地同他揮了揮手,提醒似的,“沒有本事就不要老去找抽。”
“哦,對了,既然付少不打算把一切收回,我也不會傻乎乎地非要從頭再來,畢竟我花了那麽多的時間陪你玩兒了一個無聊的遊戲,這一切,也算是我應得的。”她沒有回頭,嘴角一扯,還有那麽多感情。
付沂南一腳踢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玻璃的垃圾桶向來隻是擺設,嬌貴無比,被他這一腳,直接踢得碎了一地。“好樣的,好樣的。”付沂南站在原地,咬牙切齒。
冷意回了一趟租住的地方,竟然人去樓空,別說是上下的房客,就是房東竟然也搬走了。房東那副一塊錢掰成兩半花的嘴臉,怎麽可能丟下這麽好的一處地方。
“周泰年,虞香的房子怎麽空了?”冷意一屁股坐在餐桌前,挑了一小塊豬耳朵放進嘴裏。
“臭丫頭,洗手了沒有?”周泰年兜著圍裙,還是紫色的小碎花,頗有些賢夫良父的模樣,“虞香從前好賭,那房子早賣了。”
“早賣了?”冷意驚訝,“媽的早賣了還敢租給我?還收我八百多的房租!你也不告訴我!”惡狠狠地瞪著周泰年。
“買家讓她留在那裏看房子。”周泰年用筷子敲了敲她偷吃的手,“告訴你你能怎麽樣?虞香那脾氣你不知道嗎?沒理還要爭三分。”
“周泰年,你說你除了沒錢,哪點兒不好了?我媽為什麽不喜歡你?”冷意撇撇嘴,轉開了話題。
“你媽那個時候喜歡的那個男人,嘖嘖,好。”周泰年豎起一個大拇指。“好?能有多好?這麽好還讓我媽當老鴇?還讓我媽死在酒桌上?”冷意極不屑地斜了眼睛。
“就是太好了,你媽這樣的出身…配不上。”周泰年感慨。“配不上?既然存著這麽深的門第之間何必來招惹我媽?”冷意冷笑,“得手了就一腳踹開,這種人也算是好人?那我冷意就是聖母了!”
多年來,冷意的態度還是這樣,周泰年自知不能繼續這個話題,隻好挑了別的說:“你這幾天跑哪裏去了?”
“散心。”冷意瞄了瞄他手裏的進口酒不禁蹙眉,“去哪兒打劫了?買這麽貴的酒?”“臭小子送過來的。”周泰年咪了一口,真是好酒。
“喝他送的東西,也不怕毒死你。”冷意啐了一口,扒著碗裏的飯。“臭丫頭,你真喜歡他?是不是砸壞了腦子?”周泰年伸手捋起她右眼上的頭發,“這疤怎麽還不褪啊?”
“都多少年了還能褪啊?”冷意嗤笑,撇開腦袋,往嘴巴裏塞了一塊雞肉。“你沒事別老化那麽濃的妝,不如去激光除疤算了。”周泰年提議。
“不能除,血海深仇呢。”冷意眯了眼,下意識地摸了摸右邊的眼皮,有點凸起的觸感。“丫頭,我這個做師父的都打算放下了,你…”
“我不放,一輩子不放!”冷意抬高了聲音,在偌大的院子裏竟然還帶起了回聲。“丫頭…”周泰年有點詫異,她的反應,雖然比之十年前冷靜不少,卻不是因為仇恨淡了,而是她學會隱忍了。
冷意手握成拳頭,目光筆直地望著院子裏盆栽的幾顆金桔樹:“就算報不了仇,我也要記恨一輩子,如果我們都忘了,啞巴怎麽辦?米駿怎麽辦!”
“的確是我先背叛的,這些才是對我的懲罰。”冷意撩起頭發,整一個疤的麵積有點大,一直蔓延到眉角,“啞巴的死不算,他是無辜的。”
“吃飯吧,菜涼了。”冷意終於平靜下來,夾了一個雞腿到周泰年的碗裏,“對了,五十歲生日,給你帶了禮物。”
“誰五十歲?雜貨店老板娘說我最多四十。”周泰年嚷嚷,“小吃店的老板娘更有眼力,說我就三十五。”
“我走那會兒還好好的啊,我才沒離開一個月呢,怎麽一個兩個都瞎了?”冷意陰陽怪氣地嘟噥,氣得周泰年咬牙切齒,“你也不照照鏡子,那兩鬢的白頭發。”
“還不是你個臭丫頭,敢離家出走還不聯係我?!”周泰年說起來就生氣,“要是有個好歹,等我下去了怎麽和曼娟交代?”唬得他連頭發也沒心思去染了,結果就暴露了老態。
“哦,既然這樣,大約我帶回來的那兩壇子陳年老酒也不想要了。”冷意聳聳肩膀,有點遺憾。
“我不是一直勸你不要每天待在家裏,早該出去走走了。”周泰年笑眯眯的,“怎麽這樣客氣,還給我帶禮物了,真沒有白疼你。”
“周叔叔。”院子裏的不速之客引得兩人抬頭,一身黑色的天王從樹蔭下一步步走來。
消失了很久的某人終於出現了,木棄坑,放心吧~
冷意是不倒翁的屬性,放心吧~
走,上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