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誰泄密

趙國泰將他在馬廄地窖裏的發現細細講給蘇千巡說,最後從懷裏掏出了那枚白玉貔貅。

蘇千巡忖思片刻說道:“國泰叔,你見到的那一閃而過的光亮,當時應該就是三夫人糜張氏……是她從地窖裏取出來的這本《清正賬本》……”

說罷也從懷裏取出了賬本交於趙國泰。

趙國泰看罷雙目赤紅,毛發倒豎,如炸藥桶一般剛想發作就被蘇千巡攔下,說道:“國泰叔,現在你我二人身在迷失莊園,先求自保,待明日午時祖父的親兵衛隊一到,再跟糜源正算總賬!”

“公子所言有理。”

趙國泰這才冷靜下來,不過依然氣鼓鼓的,用拳頭輕輕砸了座椅扶手。

蘇千巡溫和微笑道:“國泰叔,你應該裝作沒有看到賬本的樣子,明天午時之前見到糜源正和冷素,該怎麽稱呼怎麽稱呼,該是什麽神態就是什麽神態……”

趙國泰自然明白蘇千巡的意思,點點頭,說道:“是。”

蘇千巡歎了口氣,目光如炬,說道:“那地窖裏被毒啞的女子,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清正賬本》裏所記載的大夫人糜史氏的貼身婢女田翠兒……

待到明日午時親兵衛隊一到,國泰叔,你即刻將那位女子救上來,讓她當場指認糜源正!”

“是!”

趙國泰目光堅定,語氣中都帶著憤恨。

蘇千巡心中忖思,糜張氏拚著性命在地窖裏找到了《清正賬本》,在麵對糜源正藏在小書房裏的金銀珠寶時竟然能棄之如敝履,隻將賬本取出來,心中更是多了三分敬佩之情。

“國泰叔,你稍作歇息就陪我去一趟二樓糜源正的臥房,我有事和他當麵對質。”

“公子,你有傷在身怎能下地行動,我去把那個老**賊給你揪……”

趙國泰話還沒說完,蘇千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門口,示意門口有兩名糜家的奴仆。

“公子,你有什麽話要問他,我代你去問就是了,你何必親自走一趟……”趙國泰不解地問道,“況且他的罪證,人證物證都有了,還要向他所問何事?”

“今晚來刺殺我的那個蒙麵歹人逼問我金佛下落,顯然他知道金佛在我手裏……”

蘇千巡說道。

趙國泰怒瞪環眼,剛想發作又被蘇千巡按下。

“金佛下落隻有糜源正和冷素知道,當時冷素為了掩護我將金佛帶回一樓這個房間,連二夫人都隱瞞,也就是說他將金佛下落告訴過誰,那個人就有一定概率將金佛藏在我這裏這件事告訴了糜杭……”

蘇千巡不緊不慢地分析道。

“哦,對,糜杭內應還沒有現身……可是,公子你這腿……”趙國泰一拍腦袋,說道,“對了,公子,我將你背到二樓就是了。”

趙國泰說罷回自己房間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就要背蘇千巡去二樓。

在門口看門的兩名仆從趕忙去二樓通知糜源正。

冷素正在糜源正臥房商議後續事宜,尤其是吩咐過朱騎虎派人監視蘇千巡,蘇千巡依然受到了刺客刺殺,這種本不該發生的事情懊惱,甚至想要即刻將朱騎虎叫到麵前一問究竟,二人正在焦頭爛額,想不到蘇千巡竟然找上門了!

趙國泰已經背著蘇千巡上了二樓,來到門外。

兩個人一使眼色,即刻進入狀態,糜源正被冷素攙扶著,從臥房裏趕忙迎了出來,滿臉愧疚地一拜,頗有感激涕零的神色,激動地說道:“蘇公子您這是做什麽?真真折煞老夫了,公子為我莊園命案幾經波折,適才又被刺客行刺,老夫本該下樓探望……有任何事情蘇公子知會老夫一聲……咳咳咳咳……”

說著用手絹捂著口鼻一陣咳嗽,咳嗽完手絹上一片血跡。

“老爺,既然蘇公子都來了,您就回**歇息吧,蘇公子應該也不會責怪您照顧不周……”冷素扶著糜源正,衝著一旁的芸兒說道,“快去給老爺熬藥去,老爺又咳血了……”

芸兒應聲去了。

蘇千巡和趙國泰對視一眼,前者心中不免想笑,表麵還得裝作關心的樣子,說道:“糜員外不必客氣,趕快回**歇息,我來就是有些事想要問糜員外和冷總管的……”

冷素手上比著請的動作,說道:“趙使君快將蘇公子放在紅木曲背椅裏歇息……”

說著扶著糜源正回到了**。

糜源正仿佛一隻病入膏肓的老猴子,蜷縮在**,那一雙渾濁的眼睛毫無神采,整個人的狀態比蘇千巡昨晚第一次見他時還要糟糕。

待一切安頓完畢,冷素嚴肅地說道:“蘇公子有任何問題,我家老爺和冷某都知無不言……蘇公子請放心,今晚整個莊園即便不眠不休,也一定捉住凶手!”

“多謝冷總管,”蘇千巡問道,“我隻有一個疑惑與二位說,今晚那個蒙麵歹人我可以肯定就是糜杭,他逼我說出金佛的下落……”

糜源正和冷素聞言驟然變色,對視一眼,原來蘇千巡是來問罪的!

“我想問一下二位,金佛在我這裏的消息二位都告知誰了?”

蘇千巡冷冷地問道。

“蘇公子,”冷素用手壓了壓,示意蘇千巡息怒,衝著客廳說道,“芸兒,老爺的藥好了沒?”

客廳裏沒有回應。

顯然芸兒還沒有回來。

冷素麵露焦急,小聲說道:“蘇公子,冷某與我家老爺……”

趙國泰打斷道:“老管家,你把金佛這消息透露給誰了,怎麽支支吾吾的,難道是你告訴的刺客啊?”

“不不不……就是給冷某一百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啊……”冷素咽了口唾沫,說道,“冷某就知道,整個莊園裏能行刺蘇公子動機的也就是這個糜杭……可是冷某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逼公子說出金佛的下落啊……”

說罷轉頭看向了糜源正。

糜源正半搭著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蘇公子……咳咳咳咳……老夫和冷兄既然把金佛交給蘇公子,就一定保證消息的安全……若說告訴了誰,我二人也隻告訴了騎虎一個人……”

說罷就是不停的咳嗽。

冷素過來幫糜源正輕順胸口的氣。

趙國泰皺著眉問道:“朱騎虎?你確定沒有再告訴第二個人?”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咳咳咳咳……”糜源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順了幾口氣,勉強撐著說道,“除了老夫這個寶貝幹兒子,就是親兒子參兒也沒有告訴……”

“是啊,蘇公子趙使君,冷某跟老爺也隻能將如此重大的事情告訴我們自己人……別說二公子了,就是……”冷素磕頓了一下,說道,“就是老爺非常信任的三夫人都沒有告訴……”

蘇千巡先是皺著眉頭,心中有些失望,聽到沒有告訴糜張氏,心中又為後者鬆了口氣。

糜張氏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金佛在他這裏,那也就是說,不是她將消息告訴的糜杭……

他相信糜源正和冷素的話,如果隻告訴朱騎虎就稍微有些麻煩了。

朱騎虎極其忠誠不假,蘇千巡也相信朱騎虎就算知道金佛在自己手裏也絕對不可能將此事泄露給糜杭,可萬一被張文博有心無心地套出話來而不自知,那是最為麻煩的。

“蘇公子,老夫這幹兒子騎虎絕對不可能出賣公子的……咳咳咳咳……”

糜源正躺在**想要爬起來,衝著蘇千巡真誠地說道。

蘇千巡沒有說話。

心裏想著,見到朱騎虎的時候一定問個清楚。

“老爺!不好了!”

一名奴仆慌慌張張地衝進糜源正房間,衝著臥房裏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