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小皇帝大婚

這個年隨著逐漸消融的積雪一點點過去,轉年就到了欲春還寒的時候,眾人也紛紛脫去了厚重無比的大裘披風,隻著一冬襖出行。

路上薄薄的冰層也逐漸融開了,化成地上一灘又一灘的積水,有馬車或者路人走過,連泥帶水的濺得到處都是,整個馬路也都顯得汙穢不堪。

許清河出了門一趟,回來時燙金的黑色靴子上都是泥濘的痕跡,惹得許清河頻頻皺眉。

“唉……這天氣真是煩人,隻要出門一趟,鞋子上定然都是大泥巴。”

蘇謹言整理著冬季的衣服,撇了他一眼道:“那你就非要出門嗎?有什麽大事啊。”

“皇帝要大婚了。”

“皇帝他要大婚,你怎麽整天這麽忙啊?”蘇謹言不解地問。

“你知道他迎娶的是誰嗎?”

“是誰?”蘇謹言眨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尚羽家的尚羽柔。”

“然後呢?”

許清河頓了一下,忘記了,蘇謹言不知道侯川和尚羽柔的事,然後他隻好咽了咽口水,開始了講述侯川和尚羽柔兩個人的愛情故事。

蘇謹言聽完之後唏噓不已,差一點就為他們倆人的愛情故事落下淚來。

許清河趕緊勸她打住。

“現在皇帝大婚,這個尚羽柔就是皇後娘娘了,以後這些破事都不能再提了。”

“那……那侯三公子怎麽辦?”

“所以我才天天往外跑啊,這個家夥現在天天借酒消愁呢。”

“唉,還真是可憐。”

女人往往更多愁善感一點,聽說了他們倆的事情不由得為侯川擔憂起來。

“謹言你切記要守住自己的嘴巴,這件事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蘇謹言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三月,春。

皇宮張燈結彩,到處都貼滿了大紅的喜字,仆人們行色匆匆,將上好的碟盤都拿了出來,燙金花邊的瓷碗,琉璃月光色的大盤,都是給皇帝大婚用的。

當天早上各位朝臣和貴族都陸陸續續地進了宮,來觀看國禮。

婚禮是在皇宮最大的殿廳裏舉行的,曆來有什麽隆重的大禮場合都會在這裏舉行,廳內裝飾得富麗堂皇,大紅的綢緞掛滿棚沿,地上也全部采用厚實的紅毯鋪地,一對龍鳳喜燭有一人多高,上麵的雕刻栩栩如生。

吃飯的餐桌上是燙金的黃色餐具,香爐裏燃著好聞的熏香,朝臣們都安靜落座,皇帝和皇後款款而出,皇帝身著半金半紅的大喜服,上繡一隻金龍盤踞身前,而皇後的服飾則更加隆重,長長的拖尾上繡著飛揚的鳳凰,衣領處還綴了一圈碩大的珍珠,那珍珠與鳳冠上的珍珠相互輝映,顯得十分和諧。

雖然這場婚禮十分華麗與莊重,但是許清河還是從兩人的臉上看出了不情願之色。

原來不止是尚羽柔,就連小皇帝這臉色都不算太好,可能他心裏麵還想著那個沒了清白的文嬌嬌吧,可惜啊,在這個年代沒了清白都很難活下去,更別說做皇後了。

隻見二人麵色都極為不開心,偏偏這繁瑣的細節沒完沒了,許清河已經明顯看出來尚羽柔的不耐煩了。

他真害怕這個小丫頭一個臭脾氣上來就撂挑子不幹。

還好,她這次沒有任性,強撐著堅持完了整個婚禮大典,當他們走出去的時候,許清河明顯看到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就是身在高位啊,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娶,唉,這個小皇帝也怪可憐的。

兩個人都離開後,眾人開始來回推杯舉盞,就連許老爺子都不能幸免於難,被眾人圍起來灌酒。

許清河一看這哪行,連忙過去幫忙攔酒,這時太後娘娘站起身,對著眾人道:“這麽多年來多謝諸位能人才子,我兒才有今天的成就,今日大禮,我甚高興,大家不必拘束,盡情吃喝。”

許清河也舉起酒杯,那一刻他突然看見對麵的夏禹康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情,那表情一閃而逝,許清河突然質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太後娘娘與尚羽柔的父母在一起寒暄,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十分舒爽的笑容,而文丞相家的人今天卻沒有來,說是自己家女兒出了事,他們也一病不起,無心參加國禮。

眾人對文丞相的缺席並不感到意外,因為他們此刻已經換了恭維的對象。

酒過三巡,夏禹康走了過來,仍舊是一臉溫和的笑。

他問道:“今日怎麽沒看見侯三公子?”

許清河回以一笑道:“他近日得了風寒,不宜出門,也怕傳染了眾人。”

夏禹康了然地點點頭,道:“那還真是不巧,沒有辦法與侯三公子喝一杯了。”

許清河暗地裏嗤笑一聲,還喝一杯呢,也就幾杯的量,還天天喝,這個王爺可真是的。

“等他好了,我一定帶他來跟您好好喝一杯,總是缺席,等他來了讓他先罰三杯,哈哈哈……”

夏禹康抿唇一笑,又道:“年前王尚書家的庶子突然在走失了好久之後回來了,你說奇不奇怪?”

“哦?”許清河假裝震驚。

“他什麽時候走失的?我怎麽都不知道這件事。”

“哦,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哦,那他又是怎麽回來的?經曆了什麽?”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昨日見到舅舅隻聽他說了那麽一句,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哎呀,那太可惜了,不然我還挺想知道的,嗬嗬……我這該死的求知欲。”

夏禹康垂下眸子笑了笑,許清河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等他再抬起頭來眼中一片清澈。

“等世子以後有時間一定要來府上坐坐。”

“康王真情相邀,小人改日一定叨擾。”

“嗬嗬,好。”

康王剛走,許清河就看見坐在一邊的舒烈,他今日倒是十分低調,跟平日裏張揚跋扈的性格截然不同,而且他今天來並沒有帶陳媛媛,想來這個陳媛媛坐月子也應該坐完了,怎麽沒見她出來呢。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眾人才接連出宮去,小皇帝的大婚也隨之落下帷幕,沒有人在乎小皇帝在這個夜晚高不高興,因為這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