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有點不同

他和他有點不同

有些人你越是想刻意避開他,他越是頻繁地出現在你的麵前。

雖然此人尚不能動,不良於行,可所使招喚人的花樣可謂是千姿百態,奇思妙想。

若曦坐在辦公室裏天人交戰掙紮了半天,終於在護士的頻頻召喚下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被人扇了左半邊臉,主還教導我們要送過右半邊臉去,那是聖人才能做到的自覺,她還不能達到那種思想高度。

既然有人自動送上門被□□,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若曦怒眉橫視,拽好病例直接疾步躥出辦公室去。

於是瞬間風雲突變,可惜某些快被雷劈到的人自己還不知道。

當若曦雄赳赳、氣昂昂地往病房內一站,看見穆歌靠在床邊正在艱難地撐起身體,原本還在肚子裏的怒火呼啦啦被一種叫關切的冷水頓時當頭澆滅,她不禁一愣,出聲問:“你幹什麽?”

穆歌聽見她的聲音,不但沒有緩解剛剛的困窘,臉反而像是被煮熟的螃蟹一般,紅得要死。

“你的腿還不能動呢,是不是想上廁所,你自己能行嗎?用不用我給你拿尿壺小解。”若曦皺眉問他。

她不經意的話顯然侮辱了一個大男人的行動能力,他的臉越發地紅了,聲音有點沉,“不用,這個不用你幫忙。”

“不用我幫忙,然後自己尿床?”若曦微微一怔,不明白他到底憑什麽嘴硬,如果能憋得住,他肯定不會這麽著急,你看,臉都憋紅了。

“我好歹是大個男人吧,你怎麽把拿尿壺幫我解手說得那麽自如?”穆歌咬牙切齒地問。

“你?男人?我們是醫者父母心,在醫生眼裏你是不男不女。”若曦也是在突然間意識到他在別扭什麽,可,他的右胳膊還有傷,恐怕也不能順利用尿壺解手。

“我知道你是女的就行了,別的我管不了。”他恨恨地看著若曦,臉還是有點磨不開,“你幫我拿一下,然後背過身去。”

若曦覺得他很無聊,且不說他最開始住院的時候她什麽都看過了,單說當年她也是看過無數次穆歌□□上身,要準備洗澡就光膀子搭條毛巾的模樣,有什麽好羞澀的。

她撇嘴,從床下拿起尿壺放在他手上,隨口問:“用我幫你脫褲子嗎?”

“林若曦,你……”顯然有人不買她的好心,憤然頓坐在床上。

病房裏的聲音突然靜下來,若曦無所謂地背過身站在窗前佯裝遠望。而背後的人則在尷尬中別別扭扭地用不方便的手和姿勢整理衣褲。

病房裏頓時寂靜無聲,若曦為了排解兩人的尷尬,咳嗽說:“你讓我來就是為了給你拿尿壺?”

身後沒有聲音。

“有事快說,我那邊還忙著呢。”

身後還是沒有聲音。

若曦猛地回頭,“你倒是說話……”

好吧,一個衣衫不整的帥哥確實很容易引起大齡女的雜念,但是如果這個衣衫不整的帥哥還手裏拿著尿壺,如果他當時還在意圖做一些方便前的事先準備工作……會亂想才怪。

若曦頓覺不耐,一步衝上前,將他衣袖挽好,借力將褲子拉下,讓準備工作就緒,大大方方地來一句:“好了,尿吧。”

穆歌滿臉通紅:“你就不能當自己是女人一次?”

“女人?我爸癱瘓在床八年我都是這麽照顧的,我怎麽還能當自己是女人?”若曦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生氣起來,一雙手死死按著床沿,關節白白的。

穆歌被她話裏的內容震愣了,停了幾秒後,突然歎口氣,“那你把身子轉過去好嗎?”

若曦默默背過身,眼睛盯著牆角,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無比地酸漲。

“好了。”他說。

若曦再轉過身把穆歌身上的病號服塞在褲子裏,把尿壺放回床下,拍拍衣服準備出門。

“你,還會來看我嗎?”穆歌的聲音突然柔柔的,歪著頭看著若曦,目光裏閃過一絲淡淡的……

若曦覺得自己必須加重語氣說給他聽一件事,那就是現在已經不是八年前了,不要再心存妄想。可一開口卻變成:“你先走了,論理應該是你來看我才對。”

“其實,我忘了很多事,忘了當年我們倆在一起時心跳的感覺,也忘了究竟回來是為什麽。隻不過常常想起過去的事就會想見見你,想證明自己在夢裏還剩下的那點甜蜜的感覺。”他看著仿佛被他的話凍住一樣的若曦,目光似遠又近。

“如果,我說見你的那一刻我沒感覺到心跳加速,你會信嗎?”穆歌淡淡而澀然笑著,似乎在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冷笑話,“我以為,自己見到日夜想念的那個人應該是心潮澎湃的,可惜,我沒有。”

“這個你不用愧疚,因為我也沒有。有些東西就是停留在八年前了,現在你根本就感覺不到,所以即使你找我,也無濟於事。”若曦毫不留情地同樣給他潑了一盆涼水。

雖然她也不是很激動,但聽到穆歌已經忘了他們的過去還是會很傷心,心底一抽抽地難受。時間嗬,果真是抹煞所有記憶的最佳工具,當年兩個人傷感的離別居然真的定格在那一刹,往後就再沒有任何交集,都找不到緣散緣滅到底應該怪誰。

“可是,我還記得你穿著那條白裙子的模樣和自己的心動。”穆歌緩緩抬起頭,迎著暖洋洋的春陽,像是回憶起了什麽甜蜜往事,微微含笑。

“你隻要施展你的魅力,隨便在身邊抓上把都會有一打的小女生穿上白裙討你歡心,對此你不必介意。”若曦若無其事,勉強擠出笑容說。

“如果我向你施展魅力,你還會不會喜歡上我?”穆歌身上的病號服寬鬆清爽,袖口向上挽了兩折,掛在臂彎,說完話輕歎一聲。

若曦麵對穆歌前所未有的認真,驚慌失措,視線不敢直視於他。

“所以我想問問你,雖然我們倆都沒當年的感覺了,現在我是否還可以重新追你?”他伸手拽住她的白色衣袖,林若曦像被點了穴一樣頓時動彈不得,她隻能感覺到他的手指順著自己的手腕輕輕滑過,隨後在她的掌心流連不止。

“既然大家已經沒了最初的感覺,何必再費力氣去做無用功?”若曦硬起心腸說。

“試試也沒壞處,如果最後證明當時真的是我們倆一時年少衝動的話,也可以放自己一條活路,對不對?但,如果結果證明當年不是一時衝動,我,不想錯過你。”

她無意識地逃回辦公室,反手將門鎖緊,身子重重靠在門上,喉嚨發緊。

說什麽自己忘了兩個人的感情,不能重修舊緣,而後又說什麽願意試試交往,看看能不能複燃戀情。這分明前後矛盾的話語裏到底有怎樣陰謀?穆歌究竟在搞什麽鬼?她抓緊手心,剛剛被他撫弄過的地方還在灼熱燃燒,引起泛濫洶湧的所有過往,湮沒了理智。她心裏一直反複默念:“去死吧,死穆歌,你別以為你回來了,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改變,我不會再給你機會的,林若曦還是林若曦,但你別指望因此占我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下午排練,果然是黎子湛領頭,不負眾望帶著外科的年輕男醫生悉數登場。因為個頭的原因,他和若曦也順應民心地被排成了隊伍中的最高搭檔。

這種集體舞,沒有什麽要求,隻要不摔倒就是無過錯,所以兩個人順勢把手一搭,隨著排練人員的指揮扭腰,邁步,擺造型之類的倒也沒什麽大的失誤。若曦心底雖然惱怒他貼得那麽近,臉上卻沒有太大反應,倒是對方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好像兩個人一貫行為光明磊落,沒什麽火花般正經。

上午折騰後的疲累還在若曦心頭硬著,練舞停頓間隙中難免有點失神,手還沒抽回,仍是那麽擎在半空。

“怎麽,累了?”他問,呼出的氣息裏帶著咖啡的香醇味道。

為了練舞方便,排練的幾個人都脫了白大褂,若曦是牛仔褲短上衣的精幹打扮,他則襯衫西褲,身上是很幹淨的消毒水味道,不像若曦總覺得自己汗膩膩的。

“不累,就是有點熱。”若曦突然明白過來,趕緊把手收回來,冷著臉看看他,示意兩個人距離太近。

他識時務,向後躲了躲身子,淡淡笑道:“你沒發現我們比其他人學得要快一點?”

“你是想誇讚自己天資聰慧?”若曦揚眉,鄙夷地反問。

“你真聰明。”他突然似笑非笑地朝排練導演喊了一聲,“老師,練好的就讓休息吧!”

排練導演是院裏請的專業人士,據說很多大單位請她負責排練舞蹈和節目。有人這麽提議她倒是不拒絕,笑嗬嗬地說:“好,這些人裏就你們倆合格了,你們先休息,其他人再來一次。”

登時其他人痛苦地抱怨連連,“為什麽啊,不公平啊。”

黎子湛對若曦輕鬆地笑笑,“看來我們倆已經引起民憤了,如果你還堅持休息會被扔西紅柿的。”

“放心,那麽高營養的東西一定是賞你的。”若曦淡淡睨了他一眼,自行先跳下舞台去拿水。

“你的舉動真不淑女。為什麽不走樓梯呢?”跟在身後的人語氣緩慢而輕柔,聽起來不像諷刺,倒似嗔怪。

類似的話穆歌也說過,卻激起她無限怒火,可黎子湛說的時候,她隻會條件反射地冷笑反駁,“難道黎醫生從台階上扭捏走下來就能證明自己是男人了?”

“你今天心情不好,火氣這麽大?”他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後遞過來,“還是和我搭檔排練讓你不自在?”

若曦沒接那瓶水,他的話說得她心裏發顫,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去,然後迅速把眼睛移開,極力控製自己急促的呼吸。

“你水仙病又犯了,這是病,趕緊吃藥!”若曦心虛,聲音不複以往強硬。

“好。”他難得嚴肅地十分緩慢而慎重地答應。

對於黎子湛出乎意料的老實聽話,若曦並不買賬,隻不過嘴巴上又不想就這麽輕易饒過他,“吃完藥記得刷牙,滿嘴的咖啡味兒。”

忽然黎子湛默不作聲地走過來,高大的身子壓下,手在她的腰上一攬,就……

吻住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上午忙封麵和作者問答的環節,更晚了。

關於作者有話說,我不會取締。我想這是我目前寫文的快樂之一了,能和大家分享自己的寫作心情,感覺很好,不打算放棄,所以會堅持。

至於昨天有位看官大人說:若曦太自私了。我隻能說,親愛的,難道自己母親的位置是可以隨便替代的嗎,母親早點離世,相依為命的父親幾乎為另外那個女人喪命,難道你還能安然和她和平相處幾年?更何況那時她父親幾乎喪失一切意識,全身癱瘓,難道綁住穆音留下來可能麽?女主做的隻是一個女兒會錯的,說不上錯,但也說不上對就是了,還不到自私的地步。你說呢?

另外,對不住阿,嫩草就出現一點點,我計算失誤,下次爭取多出現,我也想讓嫩草醒啊,這個臭小子睡的也太久了吧,懶蟲!

另外幫忙起個本章的名字吧...我沒想法鳥...

另外再次重申,此文鎖上的部分,是和被鎖上一章重複的.不影響任何連貫閱讀.那是萬惡的抽導致的,我又不會清理,隻能任由他們坑坑窪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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