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安置
果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用途，孫老三雖說懶散了些，但受到刺激之後，竟變得如此好用，也不枉費安永淳花了這麽多心思。
隻見，安永淳嘴角含笑，起身，雙手虛扶了一下，道：“你們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
帶著安長福，孫老三，史大柱等人離開村長老宅，行走在破敗的小山村之中。沿途不少倒塌的房屋裏麵，冒出一個個腦袋，呆愣愣的看著安永淳一行。
與上次見到這些流民不同，此次這些流民雖然依舊羸弱不堪，但精神麵貌卻迥然不同，多了些對未來的期許。希望的種子已經埋在了他們的心底，隻等有一天有了合適的雨露陽光，變能生根發芽。
看到安永淳一行人走來，甚至有不少人裝怯作勇地向安永淳打招呼。安永淳也都含著笑容，一一做出了回答。
在小小的村子轉了一圈，安永淳將拐角村的大致情形有了大致的判斷。
原先的村民建立村子的時候，也是大致估算了村中的人數，然後照著這個人數，選擇了這個大致的方位。
這樣做的好處自然可以節省很大的人力物力，並且距離耕地更近，方便村中的人家更方便照顧莊稼。隻是這個規模如今看來，卻有些過於狹小，根本容納不了兩千多人的居住生活。
“山中可有其他更加開闊平坦的地方？”正常來說，修建村落，最好能走出大山，來到山外的平原修建，不僅修建難度更低，交通也更加便利。
現實是，平原地區的每一片土地都有自己的主人。這些土地有些屬於安家，也有些屬於其他人家。
但不管屬於誰，即便安家自己的土地，也都有人進行耕作，居住。安永淳即便再想安置這些流民，也不好將土地上的人趕走，讓流民前來定居。這屬於斷絕了安家的根基，自絕於鄉裏，真要是做了，那安家在安家衝也長久不了。
安長福有些沮喪，“沒有。前些時日我帶著幾個人深入山林數十裏，大大小小山林穀地差不多走了一圈，就是沒發現能容納兩千多人居住的平地。不過，小一些的倒是有一處。”
“小一些？”安永淳停下腳步，“能有多小？”
“大概能容納兩三百人的樣子。不過那地方在鳳凰山的深處，且附近沒有可供耕作的平地，往來極為不便。”
安永淳略一沉吟，道：“走，帶我去看。”
鳳凰山地處南方，氣候溫和，本應降水充沛，雨熱同期，近些年來，氣候異常，自從去年夏季至今，更是滴雨未下，溪流斷絕，草木枯黃。
然而即便如此，生命的頑強依舊超乎想象。初春時節，一片片新嫩的綠意出現在這枯黃的世界，不知名的小花迎風盛開。許是一行人的動靜，驚動了剛剛蘇醒的動物，不斷有兔子狐狸等野物，從不起眼的地方竄出，又跑到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一行人足足走了一個上午，終於來到了安長福所說的那個山坳。
安永淳站在高處眺望，隻見兩道不大的山梁中間夾著一道細長的峽穀，在峽穀的底部，一條小溪蜿蜒流淌，兩側盡是鬱鬱蔥蔥的草木，相互掩映。
“這個地方果然不大。”安永淳看後，有些失望，這個地方充其量隻夠容納一百多人在此繁衍生息，如果超出這個數量，恐怕糧食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不僅如此，此地路途艱險，蜿蜒曲折，如果從外麵向裏運送糧食的話，那成本將高到難以承受的地步。
安永淳心意闌珊，有心折返回去，再做他圖。卻聽安長福道：“少爺您看，此地雖不大，但卻有水源經過，如果住在此地，必然不缺水。少爺，下麵有不少野果，酸甜可口，我去給你摘幾個去。”
“野果？”安永淳心中一動，隨後跟隨安長福向山穀內走去。
走得近了，這才發現，或許是受到溪水的滋養，此地草木格外的茂盛，中間夾雜著各種不知名的野果，此時也早已掛滿枝頭。
安長福摘了一個果子，遞給了安永淳。安永淳接果子，用手擦了擦，便進嘴裏咬了一口。這個時代也就這個好處，不用擔心果子上有什麽人打農藥，都是純天然無公害有機肥催化，絕對的安全營養。
隻是這口感嘛，安永淳隻咬了一口，頓時一股酸澀的汁液充斥口中，中間夾雜著微微的甜味。“這果子還沒熟，等熟了之後，倒是一個不錯的零食。走吧，咱們回去。”
等一行人在此回到拐角村，已經快要入夜時分，拐角村內燃起點點篝火，給人們帶來光亮與溫暖。除了少部分老弱能夠有片瓦蔽頭以外，剩下大多數人都是圍著篝火，找些幹草鋪在地上，席地而睡。
安永淳明日一早還要前往縣城，故而不可能在這小小的拐角村停留過長的時間，是以他拉過安長福囑咐道：“長福，我走後，你務必記得，一定要將糧食掌控在自己手中，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少爺，放心，我曉得其中輕重。”
“那就好。”安永淳點點頭，此行令他最為驚喜的，便是發現了安長福潛力，若是假以時日，安長福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作為。
“另外，這些流民也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閑著。飽暖思**欲。這些人吃飽了飯，整日無所事事，必然會產生一些不該有的想法。讓他們忙碌起來，耗盡他們的精力，讓他們每天精疲力盡，倒頭就睡，這樣才能沒時間想一些有的沒的，才能長治久安。”
“少爺的意思是？”
“比如，讓他們沿著山麓搭建房屋，一來也能有一個遮風避雨之地，另一方麵有了房子，人心才能穩定下來。還有荒地，也要盡快開墾出來，種上莊稼。對了，那些荒地不要給他們分了，讓他們集體耕種。”
“集體耕種？”安長福不解，這個時代地主士紳都是將土地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租佃給佃戶耕種，而自己每年收取固定的租子，若是集體耕種的話，那安家如何收租？那些流民如果種的不是自己的田，又怎麽會有動力去耕作？
“對，集體耕種。”安永淳肯定道，“你要告訴他們，等到莊稼成熟之後，我安家收取五成，當做租子，剩下的由他們自己分配。”
五成租子？安長福一驚，趕忙阻止道：“少爺萬萬不可。我安家向來隻收取三成租子，剩下的全歸佃戶，其他士紳雖也有收取五成，七成的，但無一不是盤剝苛刻之輩，向來受人所不齒。若少爺強行收取五成租子，那勢必會影響少爺的名聲，於前程不利啊！”
麵對安長福的憂心忡忡，安永淳卻是哈哈一笑，拍著安長福的肩膀道：“你信不信，我收著五成租子，那些流民的收入依舊比其他收三成租子的佃戶多。”
“少爺，您這不是開玩笑麽？若是您是大羅金仙，或許能讓畝產翻上兩番還有可能。”安長福頗為無奈。
“這你就不不懂了。”安永淳神秘道：“你可知我為何讓那些佃戶集體耕作？”。安長福搖頭。
“每個人收獲多少糧食，除了增加土地以增加產量以外，還可以減少分配人數。讓原本需要分給兩個人的產量，分給到一個人，你說這個人的收獲會不會翻倍？”
“這，會，會吧。”安長福總覺得有什麽不對，但看安永淳成竹在胸的樣子，卻又無法辯駁，“可是，一個人怎麽能耕種需要兩個人耕種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