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背叛
三天之內，縣令崔宏大索全城，縣衙捕快腿都跑斷了，但是一無所獲，一根毛都沒找到，根本不知道誰幹的。
晉陵郡，郡守府二堂。
“崔宏，這個劉裕是什麽人？怎麽連琅琊王氏都驚動了？”
郡守王劭手裏拿著一封信件，皺著眉頭問道。
崔縣令接過來端詳一會，看見信末王謐的落款，組織了一下措辭道：“回大人，王公子好像很欣賞他，有意培養。雖然現在劉裕任縣衙典史，權主簿。但其實隻是等待秋後定品而已。”
“隻是王謐？”
王劭摸了摸下巴，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不過跟自己關係不大，王謐是琅琊王氏，自己的太原王氏。
雖然兩家現在氣同連枝。但琅琊王氏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太深入，隻是草草吩咐道：“那就按照王公子的意願，替王氏發一條懸賞令吧。”
......
“大夫，猛子怎麽樣？這都三天了，怎麽還不醒呢？”
瞧見醫生從病房走出，劉裕急忙上前詢問。
“唉！”醫生提著藥箱歎了口氣，搖頭道：“其他傷勢倒是關係不大，唯獨插在左胸那一箭，箭頭有毒。”
“......”
劉裕沉默，那天王猛穿得招搖，刺客明顯是認錯了人，不然今天躺在**的可能就是劉裕自己了。
“那還能救回來嗎？”王琳在旁邊抹淚道。
“病人高燒不退，老夫也是無力回天呐。”醫生攤手應了一句：“隻能靠他自己了。”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劉裕看著癱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淚的王琳，不知道該怎麽出言安慰。
“對不起，猛子是代我受過。”
“......”
王琳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見王琳這副失神的樣子，劉裕心中泛起一股煩躁。自己隻是個普通高中生，不像那些主角一樣精通醫術，什麽樣的傷勢都能妙手回春。
無能為力，自己曾經學到的那些知識，對於現在的情況一點幫助都沒有。
劉裕想要抱抱王琳，給她一點安慰，手伸起來又放下，最後轉身離開。
走到院中。蒯恩出言安慰道：“裕哥兒，你也不要過分自責，這是猛子的命。”
“道恩兄，那一箭本來應該是射向我的......”
“我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而這就是他的命啊。”蒯恩拍拍劉裕的肩膀笑了一下：“我們兄弟都是從北邊逃過來的，沒被胡人當做兩腳羊吃掉，還在南邊享了十幾年的福，不虧啦。”
劉裕聞言更加愧疚了，王猛今年也不過十七歲。嘴角牽動一下道：“玉帶街，貧民窟也算享福？”
“嗬嗬，每天不用擔心被扒皮抽筋扔到湯鍋裏，還不算享福？”蒯恩笑著道：“我們的命，都不太值錢。你要是有心，以後給他報個仇就完了。”
“......”
劉裕愣住了，蒯恩平淡的語氣，簡單的話語，震撼了他的心。
自從穿越以來，他一直就把這裏當作一場夢境，一場遊戲，始終跟周圍人有一層隔閡。
臧愛親也好，普通的流民也罷，劉裕對他們都是最本能的情緒反應，並沒有情感上的共鳴。就像一個遊戲玩家，不會對遊戲中的NPC產生什麽情感交流一樣。
不管是初入玉帶街衣不蔽體的流民，還是激起民亂之後的燒殺搶掠的現場，劉裕的反應是冷漠。對待王猛，蒯恩還有刁逵，虞家的死侍，劉裕手段殘忍，仿佛十幾年的現代教育並沒給他帶來一點點人性。
其實並不是這樣，一個遊戲玩家在做任務，過劇情的時候，怎麽會想到道德觀念，普世價值這種東西呢？
沉默良久。
劉裕對著蒯恩深深鞠躬：
“道恩兄，對不起。當初在縣衙，我對你和王猛的手段有些過了。”
蒯恩愣了一下，忽然感覺劉裕好像有些不同，但是說不出來，
“你這是幹什麽？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況且當初你也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嘛。”
蒯恩扶了幾下，發現劉裕紋絲不動，
“不是因為手段，而是因為心態。請道恩兄原諒”
蒯恩也不知道劉裕說的是什麽意思，見狀隻好道：“好吧，我原諒你了。”
“多謝道恩兄大度，以後不會了。”
......
會稽郡，一處私人別院。
“你們確定那個劉裕死了嗎？”
“虞先生，確定死了，毒箭直插心髒，我們撤離的時候已經麵部青紫。王猛和蒯恩因為時間來不及，沒能殺掉。”
回話的聲音正是刺殺劉裕的刺客首領。
虞先生聽完點點頭，語氣不在意道：“兩個螻蟻而已，以後有空再說。劉裕死了，就能解我之恨了。”
“王家發布了懸賞令，為了不給老爺惹麻煩，知情人都......”虞先生揮了揮手。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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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案過去七天後，劉裕突然被叫去縣衙。
“老孫，急匆匆叫我來幹什麽？”
“刺殺案有眉目了。”
“誰幹的？”
“跟我來。”
孫處領著劉裕急匆匆進了牢房，發現到彥之戴著枷鎖，渾身是血。
“彥之？”
到彥之一見劉裕進門，撲通跪地，不停磕頭，
“劉頭，我對不住你啊。對不起......對不起......”
“這是怎麽回事？”劉裕懵了，轉頭看著孫處道：“老孫，開門把他扶起來啊。”
“呸！扶個球！”孫處對著監房吐了一口濃痰，轉頭對劉裕道：“就是這個家夥酒宴之後通報了你的行蹤，刺客才能精準地布下陷阱。”
“什麽？”劉裕滿臉震驚，沒想到居然是到彥之背叛了自己：“老孫說的是真的嗎？”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啊......”到彥之也不回話，隻是對著劉裕磕頭。
“刺客為了保密，居然殺了他全家，就他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孫處解釋一句，轉頭又是一口唾沫：“該！”
“對不起，他們拿我全家威脅，我也是不得已的。”到彥之額頭冒血：“劉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蒼啷！”
孫處拔出腰刀：“上次飯館你夥同老六暗害劉裕，這次又是你！你這種不義之徒，老子一刀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