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獄卒的猜想
才出獄，就逛起了青樓。
論會玩還得是您啊，呂相！
趙牧一感慨之餘。
連忙讓槐兒進了雅間。
呂不韋來了，自然不便隨意走動，萬一衝撞了呂相，那可是大罪。
“爺。”
“我總感覺呂相此行的目的不簡單，咱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趙高此時出聲提醒了番。
趙牧一頗為認同。
走，肯定是要走的。
尤其是趙高。
身為宮中內臣，入夜了還去青樓，成何體統。
“稍後，我會製造混亂，你趁機離開。”
他沉思了片刻，立馬囑咐道。
“爺。”
“太危險了，這可是呂相！”
趙高自然是萬萬不肯。
坐在一旁的槐兒，眼中也滿是擔憂之色。
他搖頭笑了笑。
明白二人的顧慮。
呂不韋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覺得要是掃了大人物的雅興會有麻煩。
“放心。”
“呂相對我寬容著呢！”
“他不會讓我死的。”
見二人依舊滿頭霧水的樣子。
他又自嘲的補充了句。
“我又無甚風度，不知道為何總是能吸引許多大人物關注，上次韓國的九公子還特意給了我一塊玉佩。”
槐兒立馬跳了出來。
“九爺瞎說，你是槐兒見過最有風度的男子！”
小手在腰上一叉。
還真有幾分小晏姐舌戰一條街的氣度。
他用手在槐兒腦袋上敲了敲。
“會說話，就多說點。”
正常男人都很難拒絕一位整日粘著自己的女子，特別是當這位女子還尤為明媚動人時。
要說他對槐兒沒有男女之情。
他自己也不信。
但更多時候。
他看槐兒，更像是在看一位妹妹，一隻在籠中起舞的金絲雀。
所以。
他才決定為槐兒贖身。
想看看，這隻金絲雀自由後到底能飛多高，想看看，槐兒要是有一次選擇人生的機會，最後走向何處。
對他好的人，他會加倍的返還。
他所憎惡的人，也定然全力給予顏色。
某種意義上來講。
他跟呂相是一樣的人。
隻是他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被呂相選中罷了。
“爺。”
“九公子難道是要在大秦謀劃著什麽，還跟鹹陽獄有關？”
“可光是靠九爺的話。”
“無法攪動太大的風雲。”
“除非有更多的手段還沒展露，都還藏在水底！”
此時，趙高沉吟片刻後，給出了觀點。
這倒是提醒了他。
他一直知道韓非有所圖。
但想不明白。
他一個小獄卒，為什麽能成為韓非計劃中的一環，明明韓非的倚仗，應該是師兄李斯，賞識韓非的秦王。
拿他下手。
頂多就是韓非有機會拿下鹹陽獄時，能提前有個熟悉的手下。
至於掌管鹹陽獄。
李斯倒是成為了大秦廷尉，負責天下典獄。
韓非卻早早身亡，成為了堆在鹹陽獄一角的森森白骨的一部分。
無疑韓非是極為脆弱的。
在韓國，不被重用，
在秦國，又無根基。
因此。
就算手中有韓非給的玉佩，從始至終，就沒有想過求韓非。
小事他不用求，大事他也求不了。
甚至。
他還考慮過。
要是韓非有一天真的被關押，還正好是鹹陽獄的話，他該怎麽才能幫到韓非。
“九爺，呂相有請！”
正當他準備細想時，雅間的門再度被敲響，他頓時頭皮發麻。
“九爺你還說自己是小人物！”
槐兒錘了他肩膀一下，嗔怪道。
呂相主動派人有請。
這哪是寬容啊！
分明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時機！
在他猶豫間，槐兒又開始推著他，讓他快點應下。
“稍後呂相會清場，單獨觀賞舞蹈，九爺可以在那時候過去。”
門外那人沒得到回應，又補充了一句。
這倒是讓他愣住。
呂不韋倒是怪貼心的。
這樣，他的確是不必擔心自己成為明日鹹陽閑談的榜首了。
而且趙高還能趁機無聲無息的溜走。
不多時。
槐兒跟趙高，先後向他辭別。
他也來到了一處極為特殊的雅間內，遠遠比李鐵所說的還要繁華。
雅間左右開的兩個小窗。
更是能直接將整座青川軒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
“你上次不是問我，到底要給你一個怎樣的機會。”
“今日你就能知曉了。”
率先出聲的，是呂不韋。
呂不韋手上夾著一個信封，看起來有一些年頭。
“等有一天，你想向上爬了，再拆開。”
呂不韋補充了一句。
“呂相，我是一個急性子，你們這些聰明人說話，怪折磨人的！”
他很自然的接過信封，吐槽了一句。
總是有人，喜歡把東西塞錦囊裏，說關鍵時候再用。
關鍵時候關鍵也得帶了才行啊！
又不是女子。
有可以裝東西的袋子。
這麽大一個錦囊。
放貼身的地方別扭，不放貼身的地方招搖。
反正他是不可能往上爬的。
這次接了也就接了，回去就給它埋咯！
“台下的舞姬，如何？”
呂不韋笑嗬嗬的抿了一口酒，問道。
他看了一眼小窗。
青川石上，九名舞姬共同起舞，槐兒也在其中。
明明石頭不大。
九人上下翻飛竟然也不顯得擁擠！
但他還是覺得別扭。
乖乖。
跟大秦的相邦一起逛青樓。
這種足以被史官記錄下來的事情，還真就在他身上發生了？
“這是我提議，讓她們弄出來的劍舞，有劍更好看。”
“李鐵那事。”
“同樣出自我口。”
呂不韋又抿了一口酒，仿佛聊得隻是家長裏短，而不是關乎一個人性命的事。
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又很快鬆開。
若不是呂不韋所說，他永遠也想不到李鐵出事還跟呂不韋有關。
這。
或許才是真正的大秦相邦，一句話就能輕鬆決定人的生死。
不需要充足的理由說服別人，也不用說服自己。
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
讓他極其的厭惡。
呂不韋有可能存在的暗衛，則讓他不得不強行冷靜。
雅間內，一下安靜下來。
“無趣，實在無趣。”
呂不韋笑嗬嗬的看著舞姬起舞，卻是不住的搖頭。
也不知指的是舞蹈無趣，還是不能繼續規劃天下的生活太無趣。
“小獄卒。”
“你說說看，未來的華夏，會是怎樣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