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誰家好人是往上拉衣角啊?
“古玩行當吃的就是眼力,東西已經賣給四方齋了,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什麽交集,沒什麽事情的話,請回吧!”
我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下了逐客令,蜜桃美女倒是不生氣。
她翹起二郎腿慵懶的看著我:
“坦白的說吧!我叫人查了你的身份,你這人很奇怪,沒有入學記錄,沒有工作經曆,沒有保險檔案,在之前的二十年裏查不出你絲毫的生活痕跡,除了...”
說到這裏,她莞爾一笑:
“除了你做仙人跳的調解案底,你的人生幹淨的就像是一張白紙。”
我皺眉道:
“直接說事不行嗎?”
蜜桃美女看出我的不悅媚笑道:
“雖然你是一個月前到的江城,但從你今天的表現來看,這等眼力、唇典、手段和做局在整個江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做一個盤子客有點太屈才,所以我要你跟著我混。”
見我眉頭凝成川字,蜜桃美女繼續說道:
“對了,認識一下,我叫唐如意,鬼市唐家的人。”
唐如意靠的越來越近,吐氣如蘭弄的我耳根癢癢的:
“放心,跟著姐不會讓你吃虧的,月薪五十萬,怎麽樣?”
原來又是一個拉我入夥的!
我輕輕推開她:
“對不起,我對鬼市不感興趣。”
秦一手曾經跟我說過,疾風之下再高的屋簷也沒法避雨。
“八十萬?我能做主。”
唐如意略一猶豫輕啟櫻唇道。
我搖了搖頭:
“不是錢的問題,我真的沒興趣。”
唐如意微微出神的看著我,沉吟片刻她媚眼如絲指著茶幾上的鬆鶴圖道:
“八大山人的鬆鶴圖,怪石之上孤立仙鶴,虛無則縹緲,款正底薄,青眼向天白眼照人。”
說到這裏,她話鋒一轉道:
“雖然不是挖款糊牆泡堿水的瞎活,但也是揭紙貨,好在是最上麵透墨最重的一層,裝裱起來賣給行家七八萬,騙騙半吊子也能糊弄個一二十萬,不過這樣的火中取栗可不是一個小小盤子客能有的魄力!”
我吃了一驚。
這確實是八大山人的仙鶴圖。
唐如意果然不簡單,不僅隻在門外看了一眼就判斷出古畫的出處,甚至得出這是揭紙的東西,眼力足夠老辣。
但越是這樣就越讓我心生忌憚,看來在四方齋裏她是有意隱藏了實力。
“說吧?你到底怎麽樣才能跟姐幹?”
唐如意一副對我誌在必得的樣子。
但其實她的心思已經被我看穿。
能開出一百萬的天價月薪,足以看出唐如意是鬼市的大人物。
我雖然露了兩手,但其實相比於那些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朝奉還嫩著。
她之所以對我鍥而不舍,無非是我在四方齋有意說出的金石玉刻錄。
而其中的藏玉之術正是四方齋林家的發跡本領,但我想應該是秦一手當年為了得到林家的婚書而有意傳授的。
想到這裏我不免有些頭大,看來財不露白海不露底這句老話準沒錯。
於是我揉了揉太陽穴:
“唐小姐,我現在真的沒興趣,日後再談吧!”
唐如意舔了一下嘴唇:
“如果說服不了你,那我不介意...”
我一臉玩味道:
“那你是打算睡服我嘍?”
睡字我故意咬的極重。
唐如意俏臉一紅,拉了一下褲角站起身嬌怒道:
“哼,不要臉!”
說完拎起LV包包氣鼓鼓瞪著我:
“宋命,這事我和你沒完!”
然後,高跟鞋噠噠噠的遠去。
我剛要關門,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抬眼一看是陌生號碼:
“你好,請問是宋先生嗎?我是林晚晴,方便明天來一趟我家嗎?”
“去你家?”
我一愣。
電話那頭的林晚晴趕忙解釋道:
“你別誤會,我們四方齋是想和你談一筆生意。”
生意?多大的生意?
幾千億的生意嗎?
我想入非非,可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我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超出了我的發展預料,抬手準備關門這才發現門外站著一道靚麗的倩影。
一身薄薄的輕紗睡衣將凹凸有致的身材藏的是若隱若現,隻是遮不住那雙修長白皙的**,和胸前的豪華大別墅。
是白蘇蘇...
“怎麽樣?好看不?”
她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夾的我齜牙咧嘴。
“別別別,胡說什麽呢!”
我滿腦門的黑線沒好氣道。
“哼,一雙賊眼恨不得貼人家屁股上,現在倒裝起柳下惠來了。”
白蘇蘇說著瞪了我一眼。
“我說白大小姐,這麽晚了還敢過來,孤男寡女的不怕發生點啥啊?”
我知道她一來準沒好事,所以壞笑道。
白蘇蘇站起身來拉了拉裙角,是往上拉:
“海兒淺盤兒深,鉤子杵門子。”
本來我還沒怎麽著,但聽完她的話我的眉頭擰巴成了一個川字:
“白蘇蘇,你是說還得讓我給你當鉤子?”
沒錯,她說的這句江湖黑話就是這麽個意思。
海兒淺是說這個局本錢很低,盤兒深的意思則是這個局利潤很高。
前麵的話都沒問題,可問題就在最後一句的鉤子杵門子。
鉤子在我們古玩行當裏是一種不怎麽入流的職業,鉤子說白了就是家道中落的破落戶,擅長在富二代圈子裏騙錢騙色的假富二代,這些人屁本事沒有,但都是滑頭的像泥鰍一樣的人精,專門擅長從富二代鼓囊囊的錢包裏鉤出錢來,所以在我們行話裏叫做鉤子。
白蘇蘇口中的鉤子杵門子說的就是她布盤的這個局一切都準備妥當,就準備讓鉤子把人往門裏帶。
可現在這個年代到處都他娘的在打假,作為江湖老海我比誰都清楚那些富二代的眼力和閱曆不知道要比普通人高出多少,俗話說你苦讀十年憑什麽比得上人家經營三代呢?
所以就算是鉤子想從富二代手裏鉤出錢來,恐怕也難如登天,更何況老子他娘的一個糙漢子總不能玩色誘那一套吧?
白蘇蘇見我的臉色不對趕緊解釋道:
“別人當鉤子或許不成,但你一定可以,這也就是為什麽我找你當哨子眼的原因。”
我心中咯噔一下瞬間明白了白蘇蘇的意思,深吸口氣盯著她那雙好看的眸子沉聲說道:
“你該不會是打算包坑吧?”
白蘇蘇倒也沒否認點點頭說道:
“果然找你是對的。”
我搖搖頭說道:
“如果是當哨子眼這活我接了就接了倒也沒什麽,可要是包坑的話,我看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說著我把銀行卡丟給了白蘇蘇。
因為我現在幾乎都有些相信白蘇蘇這胸大無腦的女人可能還真的有著第一次,因為她把包坑想的太簡單。
因為隨著古董生意的水漲船高,無論是潘家園還是琉璃廠都成了炙手可熱的地界兒,土耗子(盜墓賊)一茬一茬的從泥裏刨出物件去市場出手,倒鬥成了有錢人眼裏最刺激的事。
於是就有心思活泛的人買來土耗子下過的水洞當作火洞來賣,水洞在土耗子黑話裏就是說被盜過的墓穴,而火洞則是還沒倒過的墓穴。
這買來水洞的就叫做白板,白板又會讓手下的筒子、條子和幺雞一起布盤。
筒子負責從賣貨郎手裏搞來一批便宜的新貨古玩,條子則負責把水坑偽裝成火坑的模樣,這活不簡單,得用稻草漿修複被土耗子挖開的墓頂還有清除土耗子在水坑裏留下的痕跡,而幺雞則不僅要翻找縣誌給水坑找一個立得住腳的身份,比如某某大官的古墓,有身份的古墓遠要比沒身份的古墓值錢的多,還得給自己安排一個唱白臉的後人身份保證真實性。
這從原料到加工到包裝再到銷售下來的完整一套才能被稱作包坑,而白蘇蘇是燕門的高手,對於古玩行當怕是一竅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