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蜜桃唐如意
“小兄弟，我這裏可都是好東西，隨便挑，給你個良心價。”
麻子臉笑嗬嗬的說道，旱煙槍被他拿在手裏。
我裝模作樣在攤子上左看看右看看，但目光其實從沒有離開過麻子臉的旱煙鍋頭。
而他這鍋旱煙顯然抽了又一會兒，我隨手拿起攤上的一尊玉彌勒問他這東西怎麽請？
麻子臉笑開了花：
“小兄弟眼光夠毒啊，這可是戰國的玉彌勒！一個偷腥的花和尚從廟裏偷出來一千八賣給我的，本來我打算請回來當壓堂，既然你和我佛有緣，兩千二就讓給你吧！”
這王八蛋還真是滿嘴跑火車。
佛教也不過西漢才傳進來，哪來的戰國彌勒？
這玩意兒搞不好可能就是周朝的，還得是上周的……
我裝作很喜歡的樣子，愛不釋手的摸個不停，好一會兒才故作為難道：
“大哥，不瞞你說，我奶奶一輩子吃齋念佛，過兩天就是他老人家的九十大壽，我打算請尊佛像回去當作壽禮，可你這價格是不是貴了點？”
“不貴不貴。”
麻子臉連連擺手，一隻骨瘦如柴的手在玉彌勒臉上胡**了一把，就差沒擠開彌勒臉上的褶子：
“你看這笑臉和肚子，這叫笑口常開，大肚能容，老人家就圖個知足常樂，買回去你家老太太肯定高興，長命百歲不是夢！”
麻子臉一邊說著一邊把旱煙槍遞到嘴邊，吧嗒吧嗒吸了兩口旱煙鍋子就沒了煙氣。
我等的就是現在！
“大哥，你看能不能便宜點，來，抽煙。”
我放下玉彌勒裝作一副要砍價的樣子摸出煙盒給麻子臉派了根煙，自己也點上一根叼在嘴裏。
麻子臉見我這麽上道臉上的笑意猶甚：
“小兄弟，既然咱倆這麽談得來，我給你便宜兩百，兩千塊錢不多賺你的怎麽樣？”
一陣風吹來。
我故意找準時機，香煙脫手，還在燃燒。
煙頭落在那件黃緞子袈裟上，正好在袈裟上燒著了一個小洞。
麻子臉先是一愣。
我估計麻子臉這件黃緞子袈裟肯定沒花錢，所以有些不上道。
於是我順勢添了把火：
“大哥，兩千塊錢我還是覺得有點貴，我還是到別處看看去吧。”
果然，麻子臉頓時臉色一變踩滅地上的煙頭眼皮子都在抖動：
“你踏馬敢燒我東西是吧？玉彌勒不買可以，這燒壞的東西你得賠吧？”
麻子臉將香煙踩滅，死死的拽住了作勢要走的我。
我假裝驚恐萬分的拉扯自己的手，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別這樣，你怎麽這樣？該不會...該不是要強買強賣吧？”
我扯著嗓子嚷道，一副被嚇壞的大學生模樣。
很快邊上的行人和攤主紛紛圍了上來。
可見到踩滅的煙頭和黃緞子袈裟上的破洞，那些攤主顯然不會幫我這個外人。
即使這隻是一件不值錢的破爛。
“年輕人，你燒壞了人家的東西，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我們都是本分的生意人，不會生拉硬拽的。”
“這袈裟好像是賈寶玉出家的時候穿的，江南織娘的真東西啊，就這麽燒壞了，太可惜了...”
我急的幾乎要哭出聲來：
“真的不怪我啊，是風吹落的煙灰燒的，煙頭不是我丟的。”
麻子臉見我搬弄是非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你小子還敢汙蔑我是吧？三陽路派出所所長是我大舅哥，信不信把你關起來？”
我假裝被嚇到了，臉色煞白。
這時剛剛附和著麻子臉說話的攤主又唱起了紅臉，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幹脆把東西賣給我得了。
麻子臉這才沒好氣鬆開手推了我一把說道：
“玉彌勒兩千二，少一毛錢這事老子跟你沒完！”
這就有點耍橫了。
我燒壞的明明是黃緞子袈裟，麻子臉卻賣我玉彌勒。
周圍的攤主都開始勸我花錢消災，免得蹲籬笆子。
我唯唯諾諾的說道：
“大哥，我身上錢不夠...”
麻子臉麵色陰沉道：
“帶了多少？”
我裝作不情不願摸出五百塊錢，麻子臉一把躲過去數了數罵道：
“踏馬的，你就帶這麽點出門？”
“剛畢業沒什麽錢。”
我低著腦袋畏畏縮縮躲在一旁。
麻子臉嘴裏不幹不淨又罵了一會，終於在旁邊攤主的勸說下讓我趕緊拿著玉彌勒滾蛋。
我如蒙大赦一般抱起玉彌勒就走，渾身抖的厲害。
走出幾步我又轉了回來。
麻子臉剛露出的笑臉和一嘴黃牙頓時又陰沉了下來：
“咋了？是不是想挨打？”
我苦著臉說道：
“大哥，你看我抖的這麽厲害，無一沒拿穩把玉彌勒摔了，可就白花了五百塊錢，你幫忙找塊軟布包起來，我回去也有個交代不是？”
麻子臉不耐煩的在自己的攤位上瞄了一眼，隨手將那塊唯一還算的上布的黃緞子袈裟丟了過來：
“滾吧，看你這蠢貨就煩。”
我麻利的用黃緞子袈裟把玉彌勒抱起來，抬腳頭也沒回的離開了舊貨市場。
等回到出租屋裏，我將客廳稍微整理了一下。
這才坐在沙發上將抱回來的玉彌勒隨手擺在茶幾上，然後小心翼翼撕開了黃緞子袈裟的夾層。
裏麵赫然是一幅沒有裝裱的古畫。
鬆鶴圖。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很顯然我賭對了。
緊接著我點了根煙，吐了口煙圈這才對著窗外說道：
“如果不打算進來的話，我要關門了。”
門被從外麵推開，一個戴著墨鏡的美女挎著限量款Lv包包走了進來。
超短牛仔褲勾勒出的蜜桃越來越近。
“哦？有趣，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蜜桃美女自來熟的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修長的美腿翹起露出白皙的玉趾。
果然她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上來就開始套話。
我平靜的說道：
“你是鬼市的人吧？”
鬼市在我們圈子裏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存在，它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和不少見不得光的買賣。
終於，我在蜜桃美女的眸子裏看到一絲詫異。
“男人啊，果然是危險又迷人的小東西，你讓我覺得好奇了。”
蜜桃美女舔了一下嘴唇，眼神迷離。
而她的話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