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細思極恐
“李哥,俺這肚子咋還是有點疼啊?”
牛金捂著肚子,黃豆大的汗珠嘩嘩的順著額頭往下滴落。
“小牛,你該不會又是盲腸炎犯了吧?”
李偉一臉擔憂,緊張之情不用言表。
我聽的清楚,這一下基本是確定了。
當初在飛機上前麵那倆竊竊私語的人正是牛金和李偉。
這倆人倒也算得上聰明,不僅看出這次羅布泊一行有問題,而且還真就作出了退出的打算。
我知道這倆人是鐵了心要離開,索性就幫他們一把:
“盲腸炎?這很正常,維民的食物香料和油水都比較大,咱們剛來是有點接受不了,看他的樣子估計要住院,人生地不熟的還真怪不好辦。”
李偉一愣,我看到他的眼底瞬間閃過一絲喜色,不過很快就被他很好的掩飾過去:
“那可怎麽辦?這次羅布泊可是陳老親自帶隊,說不定就會真的找到千年前樓蘭消失的圖騰文化謎底,我和小牛怎麽能錯過呢?”
李偉果然是個聰明人,這種場麵話不僅給足了陳老的麵子,又巧妙的將自己和牛金綁在一起。
柳靈兒一臉擔憂的看著牛金:
“牛師兄,你還能撐住嗎?”
我聽的暗自發笑,就跟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所以你永遠治不好一個裝病的人。
章強推了推啤酒瓶底眼鏡說道:
“看樣子是急性盲腸炎,必須得住院,可惜錯過這次探索羅布泊樓蘭圖騰文化的機會真的是一種遺憾呢。”
肉眼可見李偉的表情僵了一下,我心想章強還真他娘是個書呆子。
他這話並不一定是為了捧高陳老,但無意間卻是已經將李偉和牛金給架了一個囫圇的位置。
果然牛金捂著肚子臉色虛白道:
“陳老,沒事的,我吃點藥......”
陳老搖搖頭:
“小牛,沒事的,樓蘭消失的圖騰我找了大半輩子,興許這次也是無功而返,還是你的身體要緊。”
說著他衝李偉囑咐道:
“小李啊,你是跟隊的老師,就麻煩你把小牛帶去醫院,這段日子就辛苦一下陪著小牛吧。”
李偉表麵上推辭幾句,很快就帶著牛金開車離開。
至於是不是去醫院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有了牛金這段小插曲,我們這頓飯吃的興致不高。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柳靈兒眨巴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
“陳老,你說咱們這次進入羅布泊能夠找到精絕國嗎?”
她的聲音不大,但還是清晰的傳到我們的耳朵裏。
精絕國?
陳老這次不是為了進入羅布泊探索樓蘭圖騰文化嗎?
柳靈兒說找到精絕國是什麽意思?
章強放下碗擦擦嘴:
“不知道,精絕國早就消失,而且我們這次並不是為了尋找精絕國而進入羅布泊。”
陳老笑著說道:
“精絕國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在精絕女王執政時被樓蘭國吞並留下神秘的精絕詛咒,最後和樓蘭一同消失在絲綢之路上,他們的獨特文字佉盧文也一起失傳。”
“佉盧文?”
柳靈兒眼前一亮。
陳老解釋道:
“佉盧文是從北印度傳到精絕國的一種象形文字,這種文字過於古老,隻能在羅布泊的小河古墓中偶有發現,但風化嚴重已經沒有研究價值。”
頓了頓陳老眼神裏流露出一種癡迷的狂熱:
“相傳玄奘法師到天竺取經的路上就曾經在絲綢之路遇到一個北印度的僧侶,他曾經跟著那個僧侶研究了一段時間的佉盧文,但後來並沒有被一同傳播開來,我這次進入羅布泊就是為了驗證自己大半輩子的一個猜測。”
柳靈兒很聰明,她從陳老的表現就已經猜到了蛛絲馬跡於是問道:
“陳老,難道?”
陳老點點頭:
“沒錯,我覺得樓蘭消失的圖騰文化可能就和精絕女王當年留下的詛咒有關,而樓蘭圖騰的起源極大可能就是來自象形文字佉盧文。”
我們聽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有些無趣的搖了搖頭。
走出飯店我和張魚坐在路邊抽煙,門口的越野車已經少了一輛。
這讓我的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安。
還沒開始出發隊伍裏就已經是各懷鬼胎,很難想象這樣一支隊伍真的進入羅布泊無人區會是怎樣的一種場景。
想到這裏,我煩躁的將煙頭在水泥地上撚滅。
“宋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張魚不傻,見我如此煩躁就算我不說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我搖搖頭一句話都沒說。
庫爾勒的天黑的晚,到夜裏九點才算是有了點落日的意思。
林晚晴和孫虎並沒有給我們安排住宿,甚至飯局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孫虎的影子。
白蘇蘇和林晚晴上了房車。
要不是她倆都是女人,很難不讓我想入非非。
但轉念一想,白蘇蘇前兩天可是才將林晚晴給睡了,想必也沒有那麽安全。
張魚是個閑不住的主兒,他說怕進了羅布泊缺少裝備樂嗬嗬的拉著老黃和魏亮進了一家當地不小的商場。
其實孫虎早就將裝備準備妥當,戶外小彩旗、高頻對講機、指南針、醫療箱......
陳老他們還在飯店裏討論著學術問題。
隻有我一個人鑽進牧馬人越野車裏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沒電的手機。
想起唐如意最後在江城給我打的那個電話,她說的你不要,應該說的就是讓我不要進入羅布泊。
可她又是怎麽知道我們會跟著林晚晴進入羅布泊的呢?
唐如意追著林晚晴進入羅布泊還情有可原,畢竟他爹唐嘯天要在鬼市五老會站穩腳必須拿下江城的大市場,所以她肯定是最不願意看到林晚晴成功拿到樓蘭秘藏的人。
可我在哈密飯店從孫虎手機裏接到唐如意打來的電話,她分明就在不遠不近的跟著我們。
也就是說我們的位置她一清二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突然我的腦海中猛的靈光一閃。
想要查到我們坐飛機離開江城到達張掖這不難,隻要給錢輕而易舉就能查到我們的乘機信息。
但之後的路可一直是我們自駕。
這樣說來,有可能透露我們位置的人就隻有一個。
馬天洋。
是他!
沒錯。
我們在阿迪村子雖然並沒有和馬天洋有直接接觸,但他作為出馬弟子身上可是帶著黃皮子仙家。
我和白蘇蘇一個在熱合曼家房梁上,一個在熱合曼家門外。
黃皮子一定是察覺到我們的氣息。
草!
自以為天衣無縫,現在想想其實就跟脫光了站在人家麵前沒什麽區別。
簡直細思極恐。
正煩躁的不行,突然有人從外麵敲了敲車窗。
我抬頭一看。
是李偉。
還有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