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瑪伊莎
“你又回來幹嘛?是不是還想討打?”
孫虎沒好氣的說道,他還揮了揮手裏的扳手。
黃毛連忙擺手道:
“我看你們的牌照不是本地的,夜裏風沙大,我們村子離這裏不遠,要不去我家坐坐?”
孫虎冷聲道:
“怎麽著?這是我們引到你們的地盤好任你宰割嗎?”
黃毛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沒有騙你們,我是和燒香爐的不太對付這才當了獨行僧,而且我是真心想交你們幾個朋友。”
黃毛說的誠懇,我們確實沒處去,真的在車裏過夜並不安全。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張魚白蘇蘇和孫虎,他們也沒有反對。
畢竟我們四個都可以算得上江湖老海,根本就不怕黃毛鬧出什麽幺蛾子。
見我們同意,黃毛笑嗬嗬的上了麵包車給我們引路。
我重新發動牧馬人越野車跟在黃毛的麵包車後麵,他果然沒有撒謊。
我們開了有十多離地,麵包車一拐上了山很快就看到一些低矮的建築。
竟然是一個不起眼村莊。
村子裏都是土木結構的平房,典型的阿以旺式維民風格,磨盤圍在院子中間,風沙很重成土黃色。
黃毛帶著我們停在了一處平房外麵,他下了車熱情的朝我們招手:
“到了,這就是我家。”
就在我們以為黃毛會帶我們進屋的時候,他又上了麵包車然後徑直離開。
我們四個人麵麵相覷實在不知道黃毛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難不成這小子扮豬吃虎真的把我們引到老巢打算報複我們?
可這說不通啊。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黃毛打著手電又走了回來。
“都進去啊,在外麵幹嘛。”
黃毛推開院門走了進去,他去了水井衝洗臉上的血跡。
孫虎這時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下黑手的是他。
這個維民村子還沒有通電,隻能靠著牧馬人的車燈照明。
黃毛應該是靠著紮飛發了點不義之財,院子比村裏其他人家氣派多了,連廊房都刻著吉祥的花紋。
屋內亮堂起來,應該是聽到外麵的動靜裏麵的房間掌了燈。
燈影隨著一個身子曼妙的人影晃動,孫虎的眼睛都看直了,我幾乎都聽到他吞咽口水的聲音。
張魚忍不住提醒道:
“俺說你他娘也注意點影響,不知道還以為咱是拍花子呢。”
拍花子是江湖上舊時一種拐賣婦女兒童的人群。
房門被推開,一個高鼻梁大眼睛的維吾爾族美女拖著銅蠟台看著我們。
“哥,你又往家裏帶什麽人?”
美女估計就十七八歲,她十分不悅的看著我們,語氣帶著一些嫌惡。
黃毛陪著笑臉對她妹妹說道:
“瑪伊莎,這些都是我的朋友。”
張魚嘿嘿笑道:
“姑娘,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美女瑪伊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哥的朋友都是壞人。”
說完她氣鼓鼓的把銅蠟台往黃毛手裏一塞轉身回了屋子。
這一下搞的我們尷尬極了,不過轉念一想也能理解。
黃毛說他以前不是獨行僧,是跟著人一起燒香爐,那麽帶回來的朋友十有八九也都是一些紮飛滿嘴跑火車的人。
難怪瑪伊莎對我們這麽大的敵意。
黃毛拖著銅蠟台帶我們進了屋子,瑪伊莎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我們跟著黃毛去了一間空房間,他抱來幾床被褥笑著說道:
“幹淨的,這些都是剛拆洗曬過的。”
銅蠟台裏的油燈很亮,我詫異的發現黃毛長長的頭發下麵一張臉很是年輕。
估計和我一樣也就二十出頭。
之前在沙漠裏因為光線不好再加上孫虎敲斷他的鼻梁,血糊滿一臉這才讓我看走了眼。
更讓我覺得吃驚的是黃毛也是維民,和她妹妹的美麗漂亮不同,黃毛就是一張普通的維民臉。
就著燈光黃毛熱心的把我們鋪好被褥,我這才看到這些被褥都被人打了補丁。
打補丁的人一定有雙巧手,那些補丁被裁剪成好看的兔子形狀。
可補丁就是換了一百種花樣,它還是補丁。
看來黃毛的日子並沒有我們表麵上看的輕鬆。
黃毛招呼我們先坐下自己則是跑出去讓妹妹瑪伊莎給我們弄吃的。
他的熱情,別說是我,就是連孫虎都有些不好意思嚷嚷著臨走的時候怎麽著也得給人留點醫藥費和住宿費。
很快幾大碗熱騰騰的雞蛋麵條被端了過來,讓我意外的是送麵來的是瑪伊莎。
“吃吧,不夠鍋裏還有。”
瑪伊莎雖然沒了之前的敵意,但依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自從離開陰店我們滴水未進,再加上被黃毛裝神弄鬼嚇的夠嗆,這時候聞到飯香味肚子咕嚕嚕的叫。
瑪伊莎的手藝著實不錯,我連麵帶湯吃了個精光。
等我們吃完瑪伊莎收了碗筷,黃毛鼻梁上貼著創可貼抹著嘴走了進來。
孫虎沒好氣道:
“怪不得吃飯不見你人,原來你在開小灶。”
黃毛咧嘴笑道:
“這不中午的剩飯沒吃完嘛,我熱了熱味道也不差。”
黃毛的話讓我們聽著有些不好意思,白蘇蘇問道:
“對了,我叫白蘇蘇,他們是宋命、張魚和孫虎,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黃毛臉上樂開了花:
“我叫阿迪裏,你們可以叫我阿迪。”
白蘇蘇嗤嗤的笑道:
“阿迪?阿迪達斯嗎?”
沒想到白蘇蘇的玩笑讓黃毛阿迪嚴肅的搖了搖頭:
“不是阿迪達斯,是阿迪裏,我們的話來說阿迪裏是追求公正的人。”
白蘇蘇點點頭問道:
“阿迪,這不就是你家嗎?為什麽把麵包車開走了呢?”
阿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妹妹是村裏唯一的大學生,紮飛的麵包車停在門口給她丟臉,而且村裏有小孩子,我怕嚇到他們。”
阿迪在提到妹妹瑪伊莎的時候一臉的驕傲。
我想了想問道:
“阿迪,怎麽沒見叔叔阿姨呢?”
阿迪搖了搖頭:
“他們前年去世了,現在家裏就隻有我和妹妹。”
我聽的有些不是滋味,說實話阿迪本性不壞。
短暫的沉默之後,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阿迪,紮飛的手段是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