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紮飛的黃毛

“宋命,你在跟誰說話呢?這大半夜的怪嚇人的。”

“還能和誰?和鬼唄!”

我這一句話嚇的孫虎膽戰心驚,提著大扳手就趕緊往旁邊挪了兩步和我拉開距離。

我被他的舉動搞的哭笑不得,看來他怕鬼簡直怕到了骨子裏。

又等了十幾秒,麵包車裏還是沒有動靜。

孫虎又開始質疑起我來:

“宋命,該不會是鬼車故意把咱們引下公路吧?”

說著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麵包車,剛才在牧馬人上離多遠再加上有霧氣所以看不清麵包車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離近一看,這輛麵包車說是破麵包車都算是抬舉他。

這他娘簡直就是一輛報廢車。

車門合不上用鐵絲纏著,車上除了前擋風玻璃其他都破的七七八八,尤其是後擋風玻璃完全碎掉。

但夜裏風大往裏灌的厲害,也不知道哪個大聰明發揮幼兒園的智商在後麵牢牢地糊了一層紙。

夜裏光線不好,看上去可不就是一輛行駛的紙車嘛!

足足等了一分鍾麵包車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這一下我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對著拿扳手的孫虎抬高了聲調說道:

“孫虎,用扳手狠狠地敲在駕駛位座椅上,打死人要聰明,可打鬼車裏的死人就算法律都不會追究。”

孫虎先是一愣,隨後看了一下麵包車駕駛位的座椅。

仿佛是驗證我的話,座椅明顯抖動了一下。

孫虎就是再害怕此時也終於明白過味來,騰騰的快走幾步手裏的扳手想都沒想朝著駕駛位座椅就是狠狠地一下。

“啊呀!!踏馬的,疼死我了!”

這一下終於有了動靜,裏麵傳來一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

這一下張魚也反應過來:

“臥槽,駕駛位座椅裏藏著人呢!還真的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孫虎聽著慘叫聲,應該是想起剛剛被嚇慫在我們麵前丟了麵子,他的真火一下就燒了起來。

扳手不管不顧朝著座椅裏又是幾下。

“教訓教訓得了,都是江湖上討口飯吃,沒必要下死手。”

白蘇蘇笑盈盈的攔下孫虎的扳手。

我看的心裏暗笑,其實就數白蘇蘇最壞。

在牧馬人上她應該是比我都先看破鬼車是個局,所以她才一點都沒有表現慌亂的意思。

甚至還有意幫著鬼車看熱鬧。

孫虎聞言終於是停了死手,這一下好人都讓白蘇蘇做了。

孫虎下手可真黑,我真怕他用扳手把人給敲死。

雖然是荒郊野嶺,但殺人可不是殺雞殺豬。

罪孽深重。

我剛要應生死劫,擔下這份罪孽,十有八九就會交代在劫數上。

萬幸的是好一會兒我看到麵包車駕駛位的座椅從後麵緩緩像是拉鏈一樣從裏麵被拉開。

座椅套耷拉下來的同時,我們看到裏麵果然藏著一個人。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染著黃毛看上去流裏流氣的。

鼻梁骨應該是被孫虎用扳手敲斷了,正不斷往外流著血,臉上糊了一片的血看上去還真怪嚇人的。

借著後麵牧馬人的車燈,黃毛看清是我們四個人,尤其是看到孫虎和張魚彪悍的體型明顯嚇的不行,但還是強撐著放狠話道:

“踏馬的,你們敢打老子,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孫虎剛消下去的火氣此時騰的一下又燒了起來,他的眼神冰冷帶著毫不遮掩的殺氣。

我微微皺起眉頭,這殺氣不比凶氣做不得假。

孫虎絕對殺過人。

他一把將黃毛直接從車窗裏像提小雞仔一樣硬拽了出來,二話沒說就是一頓組合拳。

黃毛撕心裂肺的吼叫了一陣。

白蘇蘇饒有興趣的看戲。

終於一頓收拾之後,黃毛徹底老實了。

“哥..幾位大哥,你們別跟小弟一般見識,我錯了還不成嗎?”

白蘇蘇看了一眼黃毛有意無意的問道:

“說吧,誰讓你們在這裏紮飛的?獨行僧還是燒香爐?”

紮飛。

江湖黑話裏說的就是裝神弄鬼的一套把戲。

獨行僧說的則是一個人單獨紮飛,燒香爐則是一群人合作紮飛。

黃毛剛剛還在哀嚎,見白蘇蘇說出了江湖黑話,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原來是上排琴,怪不得沒嚇到你們,我以前是燒香爐的,現在是獨行僧。”

上排琴在江湖黑話裏說的是江湖前輩的意思。

“哦。”

白蘇蘇對黃毛的話並不感興趣。

畢竟她是暗四門燕門的高手,論做局得是這些紮飛的祖奶奶。

“既然都是江湖老海,幹脆放兄弟一馬?”

黃毛順坡下驢道。

說實話我們隻是被嚇了一跳並沒有其他損失,再加上他一口一個上排琴的叫著,要是再糾纏下去傳出去反而顯得我們不大度。

於是我擺擺手說道:

“沒事了,你走吧。”

黃毛如蒙大赦連滾帶爬上了麵包車,好半天發動麵包車離開。

我們四個就這樣站在沙漠裏,張魚遞了兩根煙出來。

孫虎接過吸了一口問道:

“宋命,你剛剛是怎麽看出來是紮飛的?”

我吐了口眼圈笑道:

“其實看出來問題的不是我而是白蘇蘇,她一早就提醒過咱們。”

白蘇蘇瞪了我一眼倒也沒否認笑著說道:

“誰讓你們三個大男人這麽笨的,難道就沒聽人說起過這種局嗎?”

孫虎搖了搖頭,張魚則是一拍腦門回道:

“俺想起來了,以前俺屯子裏有個開大車的,他曾經講過一個跑長途的怪事,據他說也和咱們一樣有一次跑偏僻夜路的時候前麵也出現了一輛鬼車,他當時嚇壞了棄車就跑了,第二天回去一看車上的東西全都給搬空了。”

我點點頭說道:

“沒錯,黃毛之所以盯上咱們其實就是看上了孫虎的牧馬人越野車,如果咱們膽子小棄車而逃,估計就得腿著到哈密。”

我們正說著話,突然一陣晃眼的車燈照了過來。

我回頭一看正是剛剛黃毛重新打著火開走的麵包車,這時他已經打開了車燈。

孫虎麵色一沉抄起扳手:

“不好,這小子騙咱,帶人來尋仇了。”

我們警惕的看著麵包車,車一停穩黃毛迫不及待就跳了下來。

而車上還是隻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