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試探
裴陽正了正臉色,故作不滿的語氣。
“公主還是小心說話,這些都是陛下的功勞,與雜家沒有關係。”
“是嗎?嗬嗬。”
嗬你妹啊。
“雜家隻是陛下身邊一個貼身太監,隻顧陛下起居膳食,吾等閑人,哪兒能懂得了這些經世治國之道,公主再要胡猜,可就是不禮了。”
安然萱兒斟完了茶,或許是剛剛長時間站立作畫有些腰酸。
她一邊伸展著腰身,一邊回裴陽。
“公公既然這般開口,那萱兒不說便是了。”
裴陽舉杯的動作滯愣住,隻因為麵前安然萱兒在他眼前隨性伸展腰肢,那些高聳之風聳立,傲然身材在淺衣內全然顯現出來。
正是有夭夭身姿,猶如天成。
裴陽首先在心裏對自己解釋,自己不是好色,隻是抱著欣賞的人體構造的態度,抱著學習的目的的。
這身姿若是如詩內那般,跳一支舞,定又是絕美風景。
望了裴陽沉迷的眼色,安然萱兒眼裏有一絲察覺不到的厭惡,但她隱藏得很深,又被下一秒臉上的笑意淡去。
“公公,萱兒美嗎?”
“美…哦,雜家沒有太多閑時,既然來了此地,還是與公主先談些正事吧。”
安然萱兒坐了下來,用右手撐住下巴,腦袋離得裴陽很近。
“公公要談一些什麽?”
裴陽扭著脖子,故作放鬆:“公主少時是何時到的大夏,又在大夏待了多久,既然是喜愛中原文化,定也是有一個契機吧。”
裴陽這一句,卻是讓安然萱兒又是詫異。
“公公此來,不是為了使節被刺殺一事?”
“自然不是,既然陛下將那些事情交給了戶部與禁軍統領去做,雜家自可不可忘了身份,做不該做的事。”
“那公公問的這些,是應該的?”
“雜家奉陛下的旨意前來,就是為了盡好地主之誼。公主一眾遠道而來,定是不熟悉大夏風氣民俗,不解大好風景。陛下要盡事宜,自然是先要了解公主與諸位來客喜好如何,又無忌諱,才好再作安排,讓諸位來此一趟,不妄此行。”
裴陽心裏編了一堆,安然萱兒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自己都快相信了。
“那萱兒,就在此謝過陛下好意了。”
“雜家會替公主傳達,既然剛剛公主提起少時到大夏一遊,不妨說與雜家聽聽,也好做安排。”
安然萱兒眼色有一些變化,裴陽能看出她眼中的一些顧忌,或者說一些隱晦得很深的不悅,甚至有一些仇恨。
裴陽為何能看出這些,畢竟安然萱兒離得太近,眼珠子都快頂上了他的鼻子。
她一個姑娘家家的都不害羞,裴陽一個老色批還能故作什麽羞態,自然是跟她剛上了。
兩個腦袋離得近,是安然萱兒先慫了,往後退了退腦袋。
她沒想到,居然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公公,還是把手拿開吧。被人見了去,可是要誤了你的名聲。”
裴陽收回手,裝作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歉意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若是論上演好色,是沒人能比得過他的。
甚至可以說是本性出演!
“萱兒少時到中原,是與母親一起,待了六七年,也就回去。若是說上愛好,也就大夏中原江南的桃花釀,與中原詩詞倒是讓萱兒愛得緊。”
“公主不妨再說得仔細一些,雜家也好做些斟酌,若是以後招待不周,陛下可是要怪罪雜家的。”
“罷了,都是些陳年舊事,公公若是要招待,不用那般麻煩,隨意一些便是。”
既然安然萱兒不願開口,裴陽倒是越發好奇了。
這些回宮以後倒是可以去查查,她想不想讓自己知道,可是由不得她。
裴陽擺擺手,舉著爽快飲下。
話題都是引到了這裏,當然是要問問關於文試的事情。
“公主既然有意,發起這次安陽與大夏中之間的才子文試,可是有必勝的把握。”
安然萱兒也漸漸習慣,裴陽這有啥說啥的說話方式。
但回答裴陽的話裏,總是問東答西。
“何必任何事都要分出一個高低,隻是簡單的一番學習交流。大家與萱兒一樣,早早聽聞中原文風鼎盛,自也是來此見識學習一番。”
“確是,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公主年紀輕輕有此番心境,也是厲害。”
“公公謬讚,萱兒倒是覺得公公才是不一般。”
裴陽覺得這話有一點陰陽怪氣的意味,直接問她:“哪裏不一樣?”
安然萱兒一笑,猶豫了片刻,試探問道。
“我說了,公公可不要見怪?”
“雜家不是那小家子氣的人。”
安然萱兒說:“萱兒覺得,公公不像是一個宦人。”
這一句話,差點讓裴陽一口茶水給噴出來。
“你可是在侮辱雜家?”
“可是公公說的,不能見怪的哦。”
“嗬。”
裴陽又問了安然萱兒一些話,關於比試的一些細節,有時候也“不經意”提到使團被殺的事件。
裴陽問的東一句西一句,思維跳轉得很快,縱使安然萱兒謹慎聰慧,有時候也是不理解他的問題。
不應該說是不能理解,而是讓她差點沒忍住打人的衝動。
安然萱兒煞著一張臉,在裴陽東一句西一句的問話中,這一句終於忍不住了:“公公,萱兒褻衣是什麽顏色,貌似與今日之事沒有關係吧?”
“咳咳,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縱使再過謹慎的安然萱兒,卻是被老奸巨猾的裴陽安排了去。
要想套安然萱兒的話,定然不能讓她如此冷靜應對每一句話。
要左右她的情緒,就要亂她的心。
裴陽與她說十句話,有七句都是廢話,其中有兩句是故意亂她的心,而無意夾雜在其中的,才是裴陽真正想問的。
沒想到以往看來的刑偵問話手法,卻是在安然萱兒身上用上了。
談到快要結束的時候,裴陽是越談越是口若懸河,而安然萱兒從最初的輕鬆隨意,最後方到忍耐的極點。
“好了,天色不早了,雜家要回宮了。”
“嗬,公公一路走好。”
既然是演戲,裴陽自然是要演完。反正占便宜虧的也不是他。
他隨意在安然萱兒的手上摸了一把,也就離去。
見裴陽離去,安然萱兒望著那個背影,眼裏的殺氣依然藏不住。
屋後走出一人,望著樓下離去的裴陽,很是不屑。
“一個好色的廢物太監,不值得我們如此試探。”
“嗬,我在試探他,他何不是在試探我。”
這個裴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