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多不可思議
既然指出了一條猜想,無論它有多瘋狂,裴陽都要一一佐證。
他如今全然遊離在驛站、大理寺、禁軍營帳各處,翻閱今日的問話卷宗,無數的信息與細節轟炸著他的腦袋。
為了靈兒能出宮,他算是拚了老命。
要查證這一件事,他唯一的優勢就是來自於現代人的思想,不死板不會定性思想不會想古代人一樣釘死。
他需要知道的是:
麵前呈現的是一個結果,還是一個過程?結果誰能從中獲利,做這件事的原因是什麽?
過程完成後的結果是什麽?
裴陽忙於查案子,服侍女帝的事,得要耽擱一些時日。
反正她又不是小姑娘,沒有自己照顧幾天也不會哭鼻子。
裴陽在幾地奔波,回到宮內住所的時候,整個腦袋裏塞滿了信息,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今日驛站交接記錄看不出毛病,內院兩個守衛底子查來也是幹淨,林校尉幾代為將,將門世家犯不得去做這種事。
他這幾日的行程、去過哪裏見過哪些人也都是看不出什麽毛病。
三個最大嫌疑的人完全滴水不漏,難道去內院將安陽使臣一擊斃命的高手,真是另有其人?
翻得了高牆,繞過了外圍守衛,又繞過了安陽使節自己的護衛,誰人有這麽大的本事?
有!
那就是他們自己人!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一個多不可思議。
若是他們自己人殺了自己人,那麽一切環境因素就算是合理了。
可是他們為何要殺自己人,是因為內鬥,還是其他原因?
為何安陽公主又會說,昨夜真就在夜裏見了禁軍守衛巡查的身影。
那麽隻有一個原因,她說謊!
可她為什麽又要說謊?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而來,這一連串的猜想,中間隻要有一個環節出錯,那麽就離最終的答案背離而去。
“安然萱兒,做這些又是為何?”
如果假使她是幕後主謀,那過程就是以使臣死在大夏京都為由,給女帝施加壓力,從而迫使她做下某些決定。
這麽一想也是說得通。
安陽國力微弱,是沒有資格能與大夏做一次文學交流比試的,人家女帝完全就是嫌棄。
若是安然萱兒殺人施壓,迫於大夏有失在先,或許女帝真能同意文試。
結果就是女帝真的同意了,但安然萱兒、或者安陽國又能得到一些什麽。
輸了不虧,贏了血賺?
如果這件事是劉巨鹿幹的,殺外國使節,挑撥兩國關係。
他要奪權,搞得大夏外憂內患的局麵,越是亂於他越是有利。
但是他真能接得住這個爛攤子,一國失信,也是皇帝失信。誰做了這個皇帝,這個仇人家照樣記住一輩子。
結合之前的石碑事件,若是劉巨鹿做的這件事,他隻能是想要皇帝失心。
可這樣又是太過於勉強,死了一個外國使臣,最多是京都守衛不力,關一個皇帝什麽事。
看看他先前幹的石碑一事,主打的就是一個精準狠,是能真正降低皇帝在百姓在群臣之間的皇威。
畢竟封建時代人家就信這個。
裴陽實在想不通了,再想下去腦袋就要炸了。
好好睡了一覺,他決定明天去見安陽使臣。無論如何,事情最大的疑點就出在他們身上。
禦書房內。
“你要去見安然萱兒?”
“陛下,糾正一下,奴才是要見安陽使節。”
“有區別嗎?”
“安陽使節來的不僅僅是安然萱兒。”
女帝總覺得他沒有懷好心思,裴陽好色的印象,已經被她種進了心裏。
她沒有答應下來,現在安陽使節被重兵把守,任何人沒有皇帝的手諭,都是見不得的。
甚至裴陽連人家住在哪裏都不知道。
女帝先是問:“叫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陛下莫急,不是還有兩日。”
“哼,你可要好好珍惜你**的玩意兒,小心兩日以後,真就成了朕身邊的公公。”
“勞陛下掛記了。”
女帝翻著奏折,不緊不慢:“今日尚且與朕說說,說不明白朕自然不會放你過去。”
裴陽無奈,媽的真是事多:“陛下要知道一些什麽?”
“第一,事情查到哪一步了。”
“已然有了七成。”
“好,都查到一些什麽?”女帝大喜,果然重要的事情交給裴陽去做,的確省下一份心力。
裴陽尷尬道:“奴才知道的,陛下也都知道,也都是那些卷宗所寫。”
“什麽?”女帝有罵人的征兆,此時疑點重重,說是內部幹的事,可是三大疑點被一一排除,完全找不到切入的點。
這可不叫七成,而是三成都未到。
至少確切凶手是誰,為什麽刺殺使臣,有沒有同黨,這才叫過半七成。
“你尚且說說哪裏來的七成,說不清楚,朕現在就叫人閹了你!”
裴陽吞了吞唾沫,安陽使臣內鬥的猜測,還隻是一個天方夜譚的猜想,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說的。
劉巨鹿說出來裴陽不信,女帝也是不信。
他的七成來自於倒敘猜想,先有結果再查過程。可這個結果,現在不能對女帝說。
“陛下,若是禦林軍身上的疑點,是凶手奸詐故意誤導的法子,那就說明我們查錯了地處。”
“這是什麽話?”
“幕後之人定是有大謀略之人,刺殺使臣完全可以隱瞞行蹤,甚至可以不透出一點風聲。但沒有疑點的案子往往不難,難的是有疑點的案子,但朝廷跟著這些疑點查下去,查一處疑點,又出現十處疑點,”
“你的意思是朝廷查錯了方向?”
“正是,幕後之人正是利用這一計謀,故意拋出一個虛假的線索,拉扯朝廷的人力,等所有人都費盡心思去查一條沒有結果的線索,最後隻能是廢時廢力,毫無作用。日子拉長一些,怕是凶手早已出了京都。”
“朕要的是一個結果,你的七成在哪裏?”
裴陽低聲,語氣有些意味不明:“奴才的七成,在安陽使節那裏。”
女帝驚得一下抬起腦袋,站起身來。
既然正麵說不得,那旁敲側擊一下,總該是可以的。
反正自己又沒有親口說,是安陽使節自己殺的自己人。
倒是錯了,就說是她自己會錯了意,
“你是說凶手,出在他們內部?”
“奴才可沒有這麽說,七成的底氣,說不了十成的話。”
“朕允了,你去見一見他們,剛好為朕探一探他們的底子。朕可是覺得,這個安然萱兒,不簡單。”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