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擁後
蓉妃想起裴陽先前的話。
陛下能從古人典籍詩書中悟出經世之道，自然也是對詩學頗有研究。
怪不得近來變化如此之大，或許朝堂上近來傳的那些功績，也是陛下才學悟出的成就。
“正是，陛下雖是勤於政事，但也不忘翻閱詩書典籍、閱經世之道，賞大家之言。或許近來的這些變化，是陛下從先人的智慧中，又悟出自己的智慧。”
身為宮內嬪妃，蓉妃對皇帝的態度，自然也是有婦人之見的。她再與皇帝又什麽小矛盾，二人終還是夫妻一場。皇帝如此優秀，她最為嬪妃，自然也是心裏有些小小感到自豪。
劉巨鹿卻是有些疑惑，皇帝居然熱衷於看起書來。他真能從那些文字中，一下領悟治國之道？
這邊還在疑惑，那邊的蓉妃快要把夫家誇上了天。她既然有爭後的意思，就要往皇帝臉上貼金，等自己坐上了鳳位，相當於也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察覺到父親的顧慮，她又補充道：“我知道父親不解，先前知曉這些，蓉兒也是懷疑。但聽了陛下先前做的一首詩，感慨陛下才學無雙，不愧天子之身，蓉兒也就打消了疑慮。”
“何須詩？”
“喚作水調歌頭。”
“可有記得一二？”
“蓉兒記得。”
“念來聽聽。”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聽此一詩，劉巨鹿眼神震驚開來。他也是文人出身，雖一生從政並無傳世之詞，但基礎的詩學素養還是有的。
聽此千古一詞，何不感慨一句妙哉。
“此詩真是陛下所做？”
“自然，陛下此詩並未遠傳，自是宮內女兒家幾多傳閱，都是對陛下詩學敬佩不已。”
劉巨鹿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看來這個皇帝，是真的從書中悟出了一些什麽。他自顧思慮一些事，旁邊蓉妃再次開口。
“父親可有在朝堂，對陛下提議過立後之事？”
“嗯？你也聽過這些。”
蓉妃大喜，看來陛下最近無由頭的親近宮內嬪妃，並非真的沒有原因。正如她所猜想的那一般，陛下這次準備為立後作打算。
既然自己先行知道了陛下的心意，定然就與其他嬪妃早早拉開了距離。
“父親，既然陛下有立後之意，你得助蓉兒一臂之力！”
劉巨鹿沒有表現出很多態度，隻是問：“你如何得知，陛下有立後的想法？”
畢竟那日的提議，皇帝都是草草應付了過去。
“父親就信蓉兒一次，陛下近來的動作，正是有了立後的想法。蓉兒既然先人一步知曉這個消息，自然要先行做好打算。奪得後位，才能穩住劉家在朝中的位置。”
劉巨鹿起身，在屋內徘徊著步子。
劉蓉知道，卻是沒有明說。他父親身為一國首輔，卻還是不滿足於如今的位置，他有更大的野心。
但劉家的更進一步，不代表她的更進一步。
若是天下真是姓了劉，她早早出嫁已經成不了公主，隻能做深宮前朝的嬪妃寡婦。
父親能成就劉家，誰又來成就劉蓉自己？
她必須早早做好打算，也要慢慢勸下父親那份不安分的心。但直言定是不可，她隻能旁敲側擊。
“父親，若是擁蓉兒做了當朝皇後，劉家在朝的地位，已經是無人可以動搖，劉家百年基業，方可傳承千代。如今民心歸順、天下歸心，大夏也還是姓姬，百姓群官也隻認姬姓。”
劉蓉這句話，算是說得足夠明白了。
隻見劉巨鹿一下回過頭來，臉上盡是詫異。
他這個女兒倒是不簡單，女子之家身在皇宮後院，卻是能分析出劉家的想法。
還是說，他近來的動作是要明顯了一些。既然劉蓉能知曉，他不能保住皇帝又能不能猜得出。
但無論如何，要做那件事，如今都不是好的機會。
能讓劉家在朝堂中再進一步，於他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既然皇帝要立後，這後位之爭，定然不可落在其他家手中。
劉巨鹿問：“你可有考量過？”
“蓉兒自然有考量過。”劉巨鹿坐下身來，自己為隻見倒了一杯茶，聽著劉蓉開口。
“如今宮內的嬪妃，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的，隻有三人。”
劉巨鹿接：“你、良妃、郭麗妃。”
“正是。但我們三人中，良妃性子軟弱，沒有管理六宮的秉性，自然坐不了那個位置。而且據蓉兒得來的消息，這位良妃，貌似對皇上的態度，不是那般親切。”
“哦，既然不喜陛下，為何鎮遠將軍又答應做那些事。難道這中間，不是良妃做的引子？”
“哼，這也是那個狗奴才的本事，牙尖嘴滑，滿臉的奴才相。既然能討得了太後歡心，就能討得了良妃的歡心。”
劉巨鹿搖搖頭，聽蓉妃這般評價，那個姓裴的太監，果真是胸無大誌、通得一些婦人之道的宦人。陛下重用他，估計是看重這一帶你，恰好正有立後的心思，讓他做參謀。
這麽一說，他還是猜對了一半。隻不過這個裴陽不是朝堂參謀，而是後宮參謀，專計那些女子雜事，成不了大器。
“既然良妃沒有隱患，便隻剩下一個郭麗妃了。”
“可是父親，郭麗妃不說有才女之名，就論出身，她也是太後後家的人。劉家若是要擁我為後，可是要與太後對上。”
劉巨鹿不屑：“太後年高，做不了何種大事。至於她的那些後家，朝前又有幾個人物。無非是背著前朝遺妃之名，行當朝之事。”
“父親，可是要小心隔牆有耳。”
“罷了。”
劉巨鹿起身，今日算是收獲不菲。雖然結果他不是很滿意，但至少得知了不少信息。今後的打算，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你多加注意身子，立後一事，我回府參謀參謀，你不可善舉妄動。等我有了主意，自然會叫人傳信與你。”
“蓉兒謝過父親。”
劉巨鹿離去，心裏總覺得有一些不對勁。但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事情蹊蹺在哪裏。或許與太後對上，還是需要他多加考量。
留在屋內的蓉妃嘴角勾起弧度，心想自己外有一國相府相助，內有皇帝貼身太監合謀，如今陛下對自己的態度也是好上許多。
而自己，又是先行悟出陛下要立後的心思，先行做好打算，等那郭麗妃反應過來的時候，怕是為時已晚了。
想到了她一身鳳冠鳳衣，風光坐鳳位做六宮之主，享一群妃子頂禮膜拜，那畫麵一時美得她連連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