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百密一疏
賑災成功，女帝太開心了。
這是她自從登基以來，第一次做成一件大事，甚至饒過了滿殿文武。
當然，她高興之餘，還不忘看一眼她的狗奴才，鳳眸一下子溫柔了許多。
賑災成功也證明了裴陽的能力，她沒有看錯人。
此刻女帝有多高興，殿堂中相權百官就有多難受，尤其西南轉運使，腿一軟險些跪下來。
他們一張嘴就問女帝要八百萬兩！結果人家鎮遠將軍過去，用最低的價格直接割了糧商的韭菜，而且是以工代賑。
這就意味著，不但不用擔心糧食問題，西南的民生也會很快得到回複。
趙國公等武將被震撼得頭皮發麻。
這他媽簡直離了個大譜！
他們了解鎮遠將軍，對方有手段，但還不至於這般恐怖，簡直是將天下當成了棋盤，西南一帶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棋子。
所以陛下身邊有人出謀劃策！
想到此處，趙國公看向了陰著臉的劉巨鹿，戲謔道：“八百萬兩解決不了的賑災，卻被我們匹夫搞定了，哎呀，這朝堂是不是可以節流了？”
一句話攻擊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文官班列個個麵紅耳赤，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包圍了他們。
“文臣也不過如此。”
“就是，文不成武不就，還不如回家種地去。”
武將們的笑聲充滿了金殿，他們壓製了好久的一口惡氣，今天總算發出來了。
女帝也不攔著，任由武將們戲弄文官，而且這也是她的心聲。
片刻後，劉巨鹿實在受不了了，高聲道：“臣恭賀陛下，不過當務之急是解決眼前的麻煩，懇請陛下為了江山社稷，下旨誅殺一村叛賊。”
“請陛下下旨！”
文臣抓住機會，齊刷刷跪倒。
武將們的笑容不見了，殺了一村的人還得了，有心人繼續推波助瀾，可是要出大事的。
女帝起身走到大殿台前掃視百官，“諸位愛卿為國勞心，朕感受到了。不過朕有些東西分享給大理寺樊大人。”
說著，她扔了一些文卷砸在了樊勇臉上，樊勇一愣，拿起文卷看過內容，陡然雙目圓睜盡是恐懼之色，看到最後駭然大叫：“陛下，臣冤枉！”
“朕有沒有冤枉你，你心裏清楚，要不要朕派人去你家搜一搜？”
女帝逐漸拔高了聲音，樊勇麵如死灰，口不能言。
劉巨鹿趕忙從樊勇手裏奪來文卷，不禁目瞪口呆。
上麵羅列了樊勇的所有罪狀，包括強搶民女，貪贓枉法，仗權滅門等。
大大小小加起來幾十天，連什麽時間幹的都清清楚楚，好在這些罪狀沒有牽連到別人，但加起來也足夠樊勇死個幾十上百次了。
裴陽看到女帝點頭，一甩拂塵走下大殿，拿到文卷宣布樊勇罪狀。
百官鴉雀無聲，有幾個心虛地低著頭，身體顫抖的厲害。
女帝居高臨下將所有官員的反應盡數收入了眼底。
等裴陽念完，女帝怒斥道：“樊勇，你當真以為朕深居宮內，無感無知？朕會讓你心服口服！梁琦何在！”
一位年輕將軍大步入殿，正是梁琦梁統領。
“帶上朕的禁軍，去樊府走一遭。”
“遵命！”
梁琦去了，樊勇癱軟在地丟了魂一般。
接下來女帝令人傳膳，百官一起等待。
這一刻沒有人再說話了，大家都發現了，皇帝的氣場變了，一下強硬了很多，帝王威嚴攝人心魄。
有些官員則是在暗暗交流，到底是什麽人給陛下出謀劃策。
甚至劉巨鹿和趙國公都隱隱有了一絲預感，埋碑案要被破解了。
半個時辰左右，梁琦前來複命，還抬來了幾個箱子。
“啟奏陛下！末將查抄樊府，發現黃金首飾三大箱，紋銀二百六十五萬兩，田產契三千七百畝，房契店鋪十七處，家中女奴十八人，都是從京畿附近的村子搶奪而來的妙齡女子。”
一樁樁證據落下，劉巨鹿閉上了眼睛。
但這還沒完，梁琦親自打開了一個箱子，裏麵赫然放著一塊石碑，上書血紅大字，帝無道。
文武百官看的是心驚膽戰。
女帝勃然大怒，“樊勇！你還有何話可說！”
樊勇淒厲哀嚎：“陛下，臣冤枉！石碑不是臣的啊！”
“證據就在你麵前，你還敢抵賴！”
女帝此刻霸氣無雙玉手一揮，“大理寺卿樊勇，不思天恩，圖謀作亂罪不容誅！將其收押天牢，立刻昭其罪於天下！明日市槽問斬！”
女帝拍板定論，一點機會也不給劉巨鹿留下。
隻要消息傳出去，說書人和話劇的故事就著實了樊勇的罪，他就是埋碑的大奸賊。
以後也沒有人再用這條策略對付朝廷了。
“退朝！”
女帝拂袖而去，幹脆利落到了極點。
裴陽垂著眼簾快步跟上，離開時有陰惻惻的眼神似乎在探查什麽？
裴陽心中一淩，以前女帝平平無奇，最近卻像開了光一樣，聰明人會聯想到陛下背後有高人，而新被陛下收納的，就一個小太監……
不妙啊。
萬一劉巨鹿試探劉蓉，那女人的罪萬一把不住胡說八道，他豈不是死定了！
裴陽越想越覺得危險。
女帝回到禦書房，忍不住大笑了一陣，多少有點沒形象，不過裴陽也沒心思吐槽她，有些心不在焉。
女帝疑惑道：“奴才，朕今日連番大勝，你不為朕高興嗎？”
“奴才恭賀陛下。”
“哼，言不由衷，不過你確實有些手段，老狐狸今天的模樣真好笑。”
女帝完全沉浸在了喜悅的氛圍中，過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
裴陽沒心情搭理她，不斷劉巨鹿接下來的舉措，以及後宮的態度。
最危險突破口就是蓉妃，定要想個辦法，確保她不會說出秘密。
“狗奴才，你怎麽一直心不在焉？朕說了，但有所需朕都可以賞你。”
“奴才想現在見蓉妃一麵。”
“為何？”
女帝有些懵。
裴陽猶豫了一下，低聲說了顧慮。
女帝哼道:“那女人不傻，怎麽敢告訴劉巨鹿她和你不清不楚。”
“萬一她不小心表現出什麽，劉首輔老成謀國，興許會抓到把柄，到時奴才必死無疑。”
裴陽強調了問題的嚴重性，女帝哼道:“那朕就給你們安排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