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統統都給我綁了!
燕文軒自稱“本官”,毫不畏懼地站出來喝止了肖遙,並揚言讓肖遙一個時辰後來接。
看似底氣十足,大有來頭的樣子,背景必然深厚,儼然不怕山賊對他下手之意。
令唐小誌忽感自己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隻要向他表明身份,待他手下那個白衣少年一個時辰後來接人時,或許就可以一道被救走。
也無需再假扮什麽大皇子的身份,這人能帶來上千官兵,必是大官無疑。
可能會認得真正的大皇子,這要是再強行假扮,恐怕會適得其反,被當眾揭穿,反而會死得更快。
唐小誌如是想到,心中有了策略。
下一刻,便開始掙紮著想要說話。
而肖遙在聽到燕文軒此話後,不無驚訝,但忠心之至,饒是忍著應了一聲是。
燕文軒這才轉身麵向山賊,道:“無需動刀劍,你們要抓要殺,本官就在此。但山下有官兵上千,若是想全身而退,便莫要輕舉妄動。”
應飄飄臉色一沉,麵對燕文軒的主動束手就縛,顯得有些意外。
目光盯在對方身上,似乎感覺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具體又無法想起何曾接觸過此人的模樣。
微微一頓後,說道:“哼!你不怕死?我等既是山賊,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手下有官兵上千又如何?大不了魚死網破!”
燕文軒故作鎮定道:“是嗎?但你們並非蠢材,若是能生,又何必尋死?本官可保你們全身而退,女當家可願借一步說話?”
應飄飄尋思了一下,想到對方一個文弱書生的模樣,想必掀不起什麽風浪,便抬手道:“將他綁了,先退回山上再說。”
山賊隨即應聲而動,將燕文軒給捆了起來。
燕文軒極為配合,並未反抗,目光像是鎖定了一樣注視在應飄飄身上,眼中盡是複雜之色。
肖遙得令,同樣沒有阻止山賊的行為。
直到眾匪沿著密道退回山上之時,才冷冷發聲:“提醒你們一句,山下的上千官兵並非普通府兵,乃是清一色的羽林衛。好生照看我家公子,一個時辰後我來接,若他少了一根頭發,爾等必將被挫骨揚灰。”
說完,也不扭捏,很幹脆地轉身離去。
回到昨夜留宿的洞室內,燕文軒被單獨關在一處。
二當家尤朱此時走到應飄飄身邊,略顯擔憂道:“當家的,那白衣少年臨走前提到了羽林衛。羽林衛可是負責拱衛皇室安全的禁軍,他們在此地出現,說明必有皇室中人在此。難道是我們昨夜劫回那個狗皇子的事情已經暴露,禁軍知道我們就藏在山中。山下的羽林衛是來救援的?”
應飄飄凝重之色,點了點頭,“應該沒錯了。這就更加證明了那廝的身份,若非他真是大皇子,羽林衛為何在此出現?而那個自願被俘的小白臉,或許就是禁軍的首領。他自願落入我們手中,目的並不單純。可能是想深入虎穴,探知燕文軒的所在。”
說著,她看向了不遠處,口中“嗚嗚”掙紮的唐小誌。
而應飄飄此時口中的“狗皇子”,指的便是他這個假貨。
尤朱卻皺眉道:“可是...這不對啊!剛才那廝已經看到燕文軒,為何反應如何淡定?”
應飄飄笑道:“這小伎倆你還看不出來?那廝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洞悉了燕文軒的身份,此時的隱瞞,是想替燕文軒掩飾。”
尤朱這才恍然大悟。
兩人自顧胡亂猜測之際,再次篤定了唐小誌“大皇子”的身份。
而真正的大皇子燕文軒,竟被他倆鬼使神差的認為是羽林衛首領...
頓了頓,尤朱臉上的憂慮更甚,接道:“羽林衛個個都精兵強將,絕非一般官兵可比。當家的,咱是該如何應對?羽林衛不將燕文軒救走,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而憑我們區區數十人,如何與他們對敵?儼然橫豎都是死路...”
應飄飄麵色一狠,沉聲道:“那就拉著燕文軒這個狗賊一起死!尤朱,你帶一隊人,馬上把通道堵上,防止山下的羽林衛經密道上山。其他人都跟我走!山寨那邊的官兵隻有幾十人,我們先奪回大寨,再與那些狗官兵拚死一戰。九狼山大寨的人,誓死不降!”
“是!”
身邊的眾匪同聲應是,快速行動起來。
山寨大廳處。
可憐的孫探花此時被半吊在橫梁上,雙手綁在身後,踮起腳尖勉強能觸到地麵。
而最可恨的是,在他的腳後跟下麵,點著兩根蠟燭...
孫鈺必須盡力踮起腳尖,保持著一種後腳不能隨意觸地的姿態,否則便會被蠟燭的火苗燒到。
火燒後腳跟,在大奉朝的刑訊手段裏麵屢見不鮮。
但不可否認的是,足以令人談之色變。
試想一下,當你被半吊起來,隻有半隻腳勉強落地,而又在後腳跟處點兩根蠟燭,你必須盡力踮起腳尖才對稍微遠離火苗,否則便會給火烤。
那麽,這會是一種什麽感受?
孫探花已經在接近崩潰的邊緣,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隻是想虛榮一把,讓唐小誌的人也叫他總指揮。
卻不知,因此替唐小誌擋了一個大劫,親身體會了一下“刑罰”的可怕之處。
而這種感覺,任何人試過之後,都不會再想有第二次。
此時的孫鈺完全摒棄了讀書人的清高和傲骨,口中哀嚎著,不停地求饒道:“幾位大哥,饒命啊。我已經承認是唐小誌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麽?我說還不行嗎?或者要錢...我大把錢...”
身前兩名負責看守的蒙麵官兵手持皮鞭,隻要孫鈺敢移開雙腳,便一鞭子打過去。
聞言,此時譏笑道:“現在才知道承認?晚了!你先享受一下火刑的滋味,待我們大哥到了,便會剝了你的皮。你還妄想求饒?嘿嘿!”
“啊?剝皮?”
孫鈺一聽頓時心如死灰,麵色煞白,差點尿飆...
同一時間。
燕羽墨趕到了大廳外,但並沒有直接走進來,而是站在大廳外的窗口看去。
試圖綁架唐小誌之時,她並不打算暴露身份,故而此時隻在幕後。
守在大廳門口的侍衛見到她來,趕緊上前,輕聲喊了一句“大王”。
燕羽墨卻聞若不知,自顧從窗口看去,見到孫鈺那副慘狀時,頓時心中一驚。
但未及說話,身邊的紫鶯已經脫口而出:“大王,此人並未唐小誌啊。”
燕羽墨臉色變冷,回身怒道:“這就是你們綁來的人?真是一群廢物,綁個人都能綁錯!幹什麽吃的?”
侍衛一驚之下,跪倒在地,略顯膽寒道:“大王息怒。您不是說誰被人稱作賑災總指揮,誰就是目標嗎?此人就是啊...而且,在我們用刑之下,他已自主承認就是唐小誌...”
聽此,燕羽墨怒火更深,但又幡然語塞。
侍衛所言,倒也無可厚非。
她為了在霍兵麵前表現出記不住唐小誌的容貌,臨時撕毀了畫像,卻是讓鄭、麻二人手下的官兵失去了參照物。
眼下,綁錯了人,她自己好說歹說也有一點責任在。
但大王顯然不想承認錯誤,怒斥道:“你這是在責怪本王的意思?沒有畫像,你們不會先綁幾個下人問問嗎?廢物!”
侍衛語塞,趕忙連聲恕罪。
燕羽墨此時仍是男裝的打扮,怒甩長袖道:“還不趕緊把裏麵的人放了,然後通知鄭義德重新去找唐小誌?”
侍衛如釋重負,剛想起身應是。
正在這時,異變突生。
大廳地麵上的一塊青石板,忽然被人從下方大力推開。
緊接著,怒吼聲中,無數山賊現身,操著手中大刀,便衝向了在場的黑衣官兵。
沒三兩下,這幾名留守山上的府兵,便已被全數砍倒。
鄭、麻二人此前倒是帶來了數十官兵,但在下山迎接燕羽墨時,大部分人已經撤走。
加上燕羽墨急於知道山下大營被人下毒的原因,又將他們指派給了霍兵。
使得如今她身邊的侍衛極少,除了紫鶯之外,也就這幾個留守的府兵。
應飄飄手下有幾十個山賊跟著,人數占優之下,很快便控製住了場麵。
燕羽墨主仆二人,瞬間被圍,攔住了去路。
紫鶯既是侍女,也是侍衛,手上也有兩招,但終是女流,無法完全擋住山賊的進攻。
沒多久,二人的脖子上已被架上了刀劍。
這時候,應飄飄這才從密道口出來,一臉冷漠。
事先一步出來的尤朱,看了看已嚇得說不出話的孫探花,以及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的馬戶。
又轉頭盯了眼羽墨主仆一眼,對應飄飄說道:“當家的,這些偽裝的官兵不知為何已經大部撤走,隻留下了少數幾人。不過,好像新來了幾隻肥羊。”
應飄飄“嗯”了一聲,“統統都給我綁起來!派人設防,一旦官兵有異動,立即來報。”
“是!”
眾匪開始重新占據廢棄的山寨大廳,並往山下派出探子。
燕羽墨雖身陷囹圄,但畢竟也是上過沙場的“巾幗英雄”,此刻仍能保持冷靜。
她朝應飄飄循聲望去,目光微微暗沉。
而密道中仍不斷有人跳出,當看到五花大綁的唐小誌被人抬出來時,大明王殿下的臉色忽然一閃,眉頭緊皺。
心中暗道:嗯?唐小誌這奸賊也被綁了?這夥山賊到底是什麽人,明知山下有官兵還敢在此擄劫?
但這個問題還未有答案,當她看到隨後出來的那人時,差點驚叫出聲。
這不是大皇兄嗎?
他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