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個...得加錢！
什麽？
這個小山村裏，人盡可詩？
每個人都上曉詩文，出口成章？
就連一個半大孩童，都能隨口背誦出一首趕超當朝大學士的名作？
而這一切，你說都是那位年僅弱冠的小小裏正弄出來的？
他不僅三年作詩百首，還能以一己之力編冊幼兒教材？
要知道，大奉朝現有的私塾教材，可都是太學院那群老禿頂們集天下大家之智慧，嘔心瀝血，編撰了好些年才成書的。
這小裏正卻能一力完成？
換言之，他一人就堪比整個朝廷的太學院？
那此人，該是何等神人？
燕羽墨如遭雷擊，震驚當場，像是遇到了平生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乃至於，身邊的老向導此時開口兜售唐小誌的詩集，燕羽墨都未能及時回應。
老向導皺了皺眉，還以為她有所質疑，眼珠一轉，便開始出口成章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當半首詩詞念完後，燕羽墨從愣神中恢複過來，臉上的震驚隨之加劇，側目道：“老人家，你剛才念了一首什麽詩詞...”
老向導嘿嘿一笑，滿臉的崇拜之色，微微抬頭望著天空，故作姿態道：“嘿嘿！此詞乃我們大裏正的代表作之一，就叫《明月幾時有》，便是記錄在老朽手中這本真跡之中。剛才我隻是念了半部而已。”
燕羽墨趕忙追問道：“那後半部是怎樣，你快念出來。”
老向導卻不念了，捋了捋胡須，雞賊道：“公子有興趣？那不如從老朽手中將這本真跡買走？如此，你可回去慢慢研究。”
“好，我買了。多少錢？”
“看得出來，公子也是好學之人。這本大裏正的真跡，市場價五十兩一本。而老朽見與你有緣，便打個折扣吧，就賣你八十八兩就行了。”
聽此，原本正端著一杯名喚“奶茶”的飲料喝著的紫鶯，差點沒倒噴出來，驚道：“你說什麽？市場價五十兩，你賣我們八十八兩，還說打了折扣？我沒聽錯吧？”
燕羽墨臉色變得嚴肅，也是疑惑地望向那名老向導。
老向導卻慢條斯理道：“幾位還不知道吧？五十兩隻是建議零售價，而大裏正的詩文，素來廣受歡迎。如今市場上一書難求，暗地裏已經炒到了百兩一本，甚至更貴。老朽隻賣你們八十八兩，你們是不是賺了？”
紫鶯不願相信，質疑道：“不可能！一個小小裏正的詩集，竟能賣到百兩？老頭，你是不是把我們當冤大頭？”
老向導卻道：“你們不信？那老朽不賣給你們了。”
說完，便扭頭要走。
這時候，過往的路人中突然走來了兩個書生模樣的人，一把就拉住老向導的手臂，驚喜道：“老先生，我終於找到你了。你身上那本大裏正的真跡，我要了。就按你昨天出的價格，就一百零八兩。”
這書生邊說著，邊從身上掏出銀票，正襟的樣子。
身邊另一人則道：“價高者得，我出一百一十兩。”
“...”
二人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在燕羽墨麵前競價起來，沒一會兒，竟炒到一百五十兩的高價，饒是看呆了燕羽墨。
老向導有句話說得沒錯，燕羽墨確實是個好學之人，且酷愛詩詞。
此時，心中念叨著那首《明月幾時有》的後半部分，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要不然這價格可能要被炒上天去。
便親自去將老向導給拉了過來，道：“老先生莫要見怪，方才我這隨從多有得罪，還請海涵。詩集我要了，就按你說的八十八兩。給錢！”
她說著，便看向了紫鶯。
紫鶯還沒來得及動作，老向導卻不幹了，搖搖頭道：“這位公子，正所謂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方才老朽給你們折扣，你們不珍惜。如今有人出了高價，八十八兩是買不到了，請見諒！但如果你現在肯出一百八十八兩買走的話，那老朽或許可以考慮。”
他笑意吟吟，說得句句在理。
燕羽墨卻又猶豫了，一百八十八兩？
這也太貴了...
那可是一個五品知州一年的俸祿啊。
就在燕羽墨猶豫的間隙，身旁的眾多才俊又開始出價了：“他不要，我們要啊。我出一百九十兩！”
燕羽墨急了，趕緊抓住老向導，忍痛道：“好！一百八十八，就這麽說定了。”
老向導眉目一展，卻仍是狀若勉為其難，“好吧！那我就便宜賣給你吧！”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後，燕羽墨還怕老向導反悔，趕忙帶著人小跑離開。
殊不知，那位老向導轉入一條小巷後，正與剛才競價的“才俊們”分錢。
“還是老樣子，上繳村裏一百兩，餘下的我們平分！”
...
燕羽墨捧著詩集，如獲至寶，邊走邊翻閱著，臉上驚訝也在逐步加重。
詩集裏麵的詩文，居然首首都是絕句佳作，在她看來，隨意拿出其一，都足以令整個京城太學院的大學士們黯然失色。
而這些...都是那個小裏正寫出來的？
他還是人嗎？應該號之詩仙！
還遠不止如此，隨著七人的深入，更震撼的見聞接踵而來。
“公子，你快看...那家燒烤攤老板手裏抓的是細鹽嗎？細鹽這種高檔貨，什麽時候連街邊小販都買得起了？”
“咦！公子，那家名叫八度空間的店鋪裏麵，賣的是什麽東西？我看見進去的顧客都是女子...”
一家說書館門前，掉了門牙的老漢正在吸引聽客：“嘿嘿，書接上回，話說那唐三藏與女兒國國王生了八個兒子之後，白骨精醋意大發...”
畫廊門前，招攬生意的門童大喊：“钜惠，钜惠！高清圖集版《肉蒲團》限量發售，今日隻加價十兩銀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來到三裏長街的中段時，七人儼然被驚掉了下巴。
這個小村裏的事物新奇，有些甚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著實驚爆眼球。
例如，在那家“八度空間”的店鋪裏麵，居然是專門售賣女性用品，商品琳琅滿目，有一種名叫“護舒寶”的月事布賣，各種大小不一，號之文胸的“肚兜”，甚至還有叫什麽丁字褲的...
而那家名喚“鐵漢柔情”的店裏，售賣一種大力神油，據說可以讓八旬老漢重新煥發三十歲時的青春榮光。
諸如此類，目不暇接。
令燕羽墨目瞪口呆，仿佛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正在這時，迎麵走來了幾支隊伍，瞬間吸引住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許多舉著牌子的年輕人大喊：
“看到了嗎？那是姬家村蹴鞠俱樂部的當家球星，姬羅嗎？姬羅，姬羅，我愛你...”
“啊...梅家村的人來了，梅西、梅西...”
“那是什麽？正在向我們走來的，是清水河村的傳奇前鋒，馬芸？不，太震撼了，那是連續奪得三屆金手套獎的門神，華騰麻嗎？他竟然從華家村轉會到了清水河村...”
“...”
望著眼前狂熱的球迷，七人瞬間石化，如鑄鉛的雕塑一般。
足足半晌後。
等到蹴鞠俱樂部的馬車遠去，幾人才回過神來。
紫鶯忍不住道：“公子，我們早點發兵吧！這個村子太詭異了，這才走到一半，我身上的碎銀和銀票都花光了。”
燕羽墨目現深沉，思索了一下，卻是斷然搖頭道：“不急！既是詭異，本王就非得將之起底不可。今晚我們不回大營了，就在這村中住一晚。去，找間客棧住下。”
紫鶯一臉無奈，左右環視了一下。
見到一旁正好就有間客棧，便說道：“喏，那就有一間，但恐怕不會便宜。”
燕羽墨點了點頭，“好，過去開房間。”
誰知，還沒走進大堂，客棧的中年掌櫃便已走到門口，抬手道：“幾位可是要住店？真是十分抱歉。小店已經滿客，隻能請諸位移步了。”
燕羽墨皺眉，“客滿了？那村中哪裏還有客棧？”
中年掌櫃道：“有是有，就在前麵，隻是...”
“隻是很貴，對嗎？”
燕羽墨直接打斷道。
中年掌櫃有些尷尬的點頭。
“無妨！再貴，我們也住！”
“哦？那好，我親自帶你們過去吧，那家店可是我們大裏正親自設計，並指導施工的客棧，也是我們村最好的客棧。”
片刻後，來到一間派頭很大的朱漆大門前，橫額檀木，刻著三個大字：白天鵝。
“到地方了。這間白天鵝客棧，便是本村最好，服務最佳，配套最齊全的客棧。諸位，自行進去登記入住即可。”
中年掌櫃說完，暗中朝白天鵝門口的童子使了使眼色後，便拱手離去。
燕羽墨帶人前往櫃台登記時，正應了她自己口中的那句話，房費確實很貴。
居然達到了五兩銀子一晚，相當於紫鶯這樣的侍女兼護衛一個月的俸祿。
但燕羽墨並不心疼，紫鶯身上的銀兩沒有了，便由其他侍衛代付。
在她看來，不論今日花出去多少錢，待大軍一到，都可以如數拿回來。
不得不說的是，客棧的服務還真是挺好，從進門的那一刻開始，便隨身有幾名小廝侍奉左右，並講解著客棧的基本服務情況。
而這幾間客房，乃是從別人手中高價“買”來的。
並非像那老掌櫃所說，登記即可。
來到房間後，侍奉的小廝離去之時，站在門口指著門後的兩條繩索，道：“客官，這兩條繩索連著鈴鐺，你隻要拉動左邊這條，我們便知道你需要客房服務了。而右邊這條...”
小廝的話明顯沒有說完，跟在燕羽墨身邊的紫鶯已經不耐煩了，直接道：“知道了，趕緊走。我家公子要休息，別囉嗦打擾。”
小廝應是，倒也不再多言。
關上門後。
主仆二人望著整潔有致，布局合理的房間，心中不無訝然。
房中的配備，一應俱全。
燕羽墨見過的，沒見過的都有。
尤其是那處幹濕分離，配有洗浴桶和某種皂角膏的浴室中，裏麵居然擺著一個白陶物件，兩人平生未曾見過，也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燕羽墨狐疑著，指著那個白陶式桶狀物品，道：“紫鶯，這東西是用來幹嘛的？裏麵好像有些水...”
紫鶯勾著腦袋，“大王，奴婢也不知道啊，難道是專門用來洗頭的桶？但旁邊為什麽貼著幾個字，用後即衝？”
兩人擺弄了幾下，饒是沒能明白，一頭霧水。
“哎呀，都怪我把那名小廝打發走太快了。”
紫鶯有些後悔道。
燕羽墨白了她一眼，“那你還不去將他叫回來？這個村子裏處處透著詭異，咱可別鬧出了笑話。”
紫鶯連忙應是，想到那小廝離去時說過，想要客房服務就拉動門後的鈴鐺繩子，便朝門口走了過去。
可是，門後有兩條繩子，紫鶯卻是忘了應該拉哪一條。
微微思索後，索性就隨便選了一條。
叮鈴！
掛在門外的鈴鐺響了一下。
而後，紫鶯回頭笑著對燕羽墨說道：“大王稍待，那小廝說一拉繩索，很快就會有人來敲門。”
燕羽墨“嗯”了一聲。
“大王，你說這清水河村雖小，但當真是無奇不有啊。咱這一路走來，除了沒見有勾欄之外，其他店鋪都全了。”
“哼！勾欄？本王平生最恨的，就是那種汙穢的煙花之地。那小裏正要是敢開，本王定將他剁成肉泥。”
話剛說完，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篤篤：
“你好，客房服務。”
從聲音上去判斷，這回，來的竟是個“女服務生”。
紫鶯打開門，見門外站著一個身穿某種奇怪製服，卻是極為暴露的豔抹女子，頓時不由一呆。
那豔抹女子手裏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幾個瓶瓶罐罐，還有幾條白毛巾。
此時正微低著頭，欠身道：“客官，你好。十八號技師為您服務！”
說著話，便自顧走進了房中。
走路扭著腰，胸前“半球”呼之欲出，一臉妖嬈嫵媚。
邊走還邊說道：“客官，咱客棧是大裏正出資籌建，縣太爺親自剪彩揭幕的，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您先看看價目表吧。”
紫鶯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便見對方遞過來一張價目表。
但紫鶯似乎看不懂，疑問道：“價目表？什麽意思？上麵寫著什麽，我怎麽看不懂？”
價目表上寫著一大串文字，羅列著各種服務項目，但好像用詞有些隱晦。
十八號技師笑著解釋道：“原來客官不識字？那小女子就為你口頭講述吧。”
“飛機五十文，快餐一兩，半套三兩，一條龍...五兩！客官，需要哪種服務？”
她含羞帶俏地說道，眼神放電，肩上的衣袖很不小心地滑落，露出了蔥玉般的香肩。
燕羽墨聽見聲音，納悶著走了過來，“什麽飛機快餐的，那是何物？”
那十八號技師聞聲回頭，一愣道：“嗯？怎麽是兩個人？兩個人一起的話，得加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