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王的拖延,老爺來了?

“是!”

紫鶯應了一聲,欠身走向門口。

剛到門前,便已聽到霍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來者何人?”

門外,一名小廝正手持托盤,端著兩碗羹湯,掐媚道:“客官,適逢本店酬賓,後廚掌勺新研製了一種新式蓮子羹。掌櫃的吩咐,帶來給墨公子嚐嚐鮮。”

紫鶯這時才打開門,狐疑道:“蓮子羹?酬賓?為何此前從未聽聞你們有酬賓活動?臨時起意的?”

那小廝笑道:“是,我們白天鵝客棧隻接待高端人士,墨公子與咱們縣太爺是舊識,自然更是上賓。這新式羹湯一出,便第一時間送來了。”

小廝的話語聲不小,房中的燕羽墨倒也聽見了,與周倉逛了一天,令她倒也頗有饑餓,便隨口喊了一句:“帶進來吧!”

蓮子羹!

強心安神,美容養顏,恰好是大明王的最愛。

“是!”

守在門口的霍兵也應了一聲是,從小廝的手中接過托盤,親自送入了房中。

身為大王的貼身侍女,斟茶遞水這種工作,本該是紫鶯一力負責。

而此時,霍兵卻攔手接過,怕是想借機與燕羽墨說些什麽。

果不其然!

霍青端著托盤放下後,便對著燕羽墨拱手彎腰,目光閃爍道:“稟大王,末將進村之時,已另派軍士喬裝,暗查此村。發現除明麵所見之外,村中還另有貓膩,甚至有私募兵卒之嫌。”

“且,縣官周倉父子營黨結私,欺君瞞報。裏正唐小誌妄議宮闈,辱沒尊駕,擅權僭越之罪,也已證據昭然。為顧及大王安全,彰顯律法嚴明。臣請命,即刻發兵,將逆賊一應伏法,以儆效尤。”

聽此,燕羽墨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霍兵會在這時提及此事。

按照大奉律法,唐小誌與周倉父子三人,倒已是死罪連連。

單說欺上瞞報這一條,三人便可免官杖責,流放西北,更何況還有諸多逆亂綱常之事?

隻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三人雖罪孽滔天,卻也將這清水河村治理得井井有條,風生水起。

村中居民安居樂業,富足安康。

村民一提到唐小誌三人,皆是拍手稱快,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清水縣敗絮其表,實則也是金玉其中。

唐小誌有罪不假,但有才卻也是實情。

僅憑他所作那本《小誌詩集》,一旦走出清水縣麵市,必然會掀起大奉文壇的“颶風”,震驚朝野。

而朝廷百廢待興,正值用人之際。

打從心眼裏說,燕羽墨此時還並不想將這幾個人給收拾了。

要殺,也等榨幹了他們再殺,而不是現在。

但同時她也知道,霍兵這位驍騎將軍乃忠心之言,卻也無可厚非。

想了想,燕羽墨微妙回道:“嗯,此三人確實該殺...”

她的話沒說完,霍兵隻聽了一半,便已目現喜色,道:“大王同意了?那好,末將這就回營發兵。”

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燕羽墨趕緊將他叫住:“等等!隻是,霍將軍不是也說了嗎?村中還隱有貓膩,沒弄清楚之前就動手,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依本王看,還是再看看吧。”

霍兵皺眉道:“此事大王無需顧慮,我們隻需擒下三人,嚴刑逼供,諸多隱晦,自然可見分曉。”

燕羽墨一呆,黯然語塞,心中暗道了一句:這霍兵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像非要殺人不可的樣子?

但頓了頓後,嘴上卻道:“霍將軍說的倒也在理,不過一旦發兵,必會瑣事纏身。本王今日有些累了...”

說著,便擺了擺手,頗有“送客”的意思。

“大王累了,可稍作休息。交由末將一人主理即可,不出兩日,定可將那唐小誌治得服服貼貼。”

“你...霍將軍就非得選在今日下手?此事本王自然是要親力親為的,說了今日不行,便不行。”

聽到霍兵頗有“執拗”,燕羽墨臉色一冷,頓時浮起了“大王”的威嚴,並朝紫鶯望了一眼。

紫鶯心領神會,此時插嘴道:“將軍,大王已乏,正要沐浴更衣,還是先請回吧。”

霍兵一愕,略顯尷尬,隻能應聲離去。

前腳剛走,燕羽墨便立馬麵露不悅,道:“哼!這霍兵是怎麽回事,似乎非得逼迫本王今日就殺了那唐小誌一樣...”

紫鶯掩回房門後,回到她身邊輕笑道:“奴婢倒是覺得霍將軍所言有理,此子就真的該殺!大王難道忘了,剛才他與周縣令的公子是如何臆想你的容顏了?還說您貌如豺狗,好色孟浪...更直呼陛下皇帝老兒。如此妄言,本就該殺百次。倒是大王居然出言維護,阻撓霍將軍出手,莫不是被那小子一通巧舌讚譽給說蒙了,動了凡心?”

燕羽墨臉色微變,竟不覺臉色泛紅,啐道:“你這丫頭...膽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本王馬上將你嫁給京城那些沒了門牙的守城老卒?”

紫鶯八歲開始跟著燕羽墨,與之曆經從郡主,到公主,再到大王的“升遷”之路,感情甚好,私底下如同姐妹。

燕羽墨狀若斥責,紫鶯倒也不會信以為真,但還是佯裝驚恐道:“大王,息怒啊...”

而後,便看著大明王此時難得一見的扭捏之色,忍不住掩嘴偷歡。

“你還笑?快去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

“是,大王。”

片刻後。

木製的浴桶中,溫水已備,如煙蒸騰,水麵上灑下了點點玫瑰花瓣,溢氣生香。

燕羽墨退去男式長衫,露出香肩玉背,立見美好。

胸前卻用白布圍了幾圈,似乎在緊縛著某種“偉岸”...

在紫鶯從身後解開之後,唰的一聲,兩團小白兔竟魚躍而出,堅挺而雄壯之姿。

饒是令同為女子的紫鶯,都不覺咽了一口唾沫。

謂之國色生香,指的便是她這盛世容顏。

謂之人見垂涎,指的便是她這無暇身段。

“大王這胴體,簡直是令奴婢自慚形穢。倒也怪不得那唐小誌會春心**漾,隻是他能背後暗譽大王,怕是早就看出我們是女扮男裝,且心生覬覦...”

望著佳人,即便紫鶯同為女子,也是目現“貪婪”道。

燕羽墨一怔,淺淺含羞道:“去!本王在沐浴,你提他作甚?”

“奴婢提起他,大王覺得如他在側,猶目在觀?”

“你...好呀,你敢取笑本王?看本王打你...”

在此間隙,主仆二人竟童心大起,打鬧了起來。

殊不知。

霍兵在走出房門之後,露出一抹令人難懂的苦笑,將一名手下叫到一邊,吩咐道:“去給老爺回信吧。就說,正如他所料,大王果然會拖延誅殺此子。”

“老爺?”

那手下先是一愣,而後又忽然像猜到了什麽,立馬應是離開。

等到房中的燕羽墨沐浴完畢,重新穿戴好,走出浴室時。

目光恰巧落在了小桌上的那兩碗蓮子羹上,便道:“紫鶯,本王還真的餓了,去把那蓮子羹取來,本王嚐嚐。”

紫鶯應了一聲,卻先從懷中取出一枚銀針。

看那樣子,是想先試試毒。

燕羽墨卻道:“不必了。他們若敢下毒,昨日在清風樓,我倆豈非已經中招?”

紫鶯想了想,倒也是,便又將銀針收了回去,直接給燕羽墨端了過來。

燕羽墨淺嚐了兩口,感覺味道還不錯,便對紫鶯說道:“還行。紫鶯,還有一碗。你也吃呀。”

紫鶯倒也沒有客氣,感謝一聲後,也吃了起來。

但還沒過多久,主仆二人竟先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