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賺錢的大好機會
越氏雙雄雖然一直最大限度庇佑勢力範圍內的百姓，但他們占據的地方，卻是六縣之中的貧苦之地。
造成這個現狀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們選山頭的時候，選的就是一個地勢複雜，易守難攻。
這樣的地勢對山匪來說是絕佳的藏身之地。
可是對於那些以耕種為生的農戶而言，地勢複雜就意味著耕種難度的增加。
山野之間本就不似平原，農戶們賴以生存的土地，也如同小刀裁碎布一般稀碎地散落在大山各處。
這些山野田地高低不一，氣候環境變化無常，甚至連土質都不一樣，糧食產量更是參差不齊。
加上越氏雙雄不願盤剝百姓，以至於這些年錢糧之事愈發捉襟見肘。
“還好上輩子混大學的時候，選修課上關注了不少雜七雜八的公眾號。”作為一個合格的二本混子，葉驍怎麽少得了上課刷推文打發無聊的課時呢？
偏偏好巧不巧，葉驍關注的推文裏，就看過這樣一篇，專門講述雲貴高原，山巒層疊，地塊分散，不利於大麵積糧食耕種的文章。
“我這一路行來，發現越氏雙雄勢力範圍內的村子，鄉鎮，都是這般情況。”
加上越氏雙雄每年收取的錢糧並不多，所以葉驍料定他們必定錢糧不足。
“畢竟，這山上可是有著一萬多張等著吃飯的嘴啊！”
當然，葉驍能夠判斷出越氏雙雄錢糧不足，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潘豹手裏那杆沉甸甸的長朔。
雖然潘豹手中長朔威猛無比，但是葉驍在與之對敵的時候，卻發現這長朔居然是生鐵打造而成。
幾次交手，葉驍手裏的百煉鋼刀，硬生生在對方的長朔上留下好幾道劈痕。
潘豹一個六當家尚且用生鐵打造的兵器，更別說那些普通山匪了。
“難怪剛才見他們手裏拿的都是闊斧，鐵錘之類，若是換了輕薄的刀劍，隻怕跟官兵拚不了幾下就會立刻崩斷。”
綜上種種都在向葉驍釋放著，越氏雙雄錢糧不足的信息。
所以葉驍才有了剛才之言！
事實上，不光是越鴻鴻，越沅沅，就連大廳下方各營當家的，聽到葉驍口中“十年錢糧”這幾個字的時候，都忍不住暗自咽了口口水。
“速速說來，你如何讓我們增加十年錢糧，若你所言有虛，我分分鍾讓阿姐要了你的狗頭。”
“沅沅姑娘，在我回答十年錢糧這個問題之前，能否像之前大當家那樣，也問你一個問題？”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剛才讓人把我們吊在房梁上，是你的主意吧？”
葉驍此話一出，越沅沅心中頓感一陣窘迫。
若非她在獵屋吃了這麽大的虧，也不至於想出這麽個法子來泄憤。
“對了，我那幾個手下，為何至今任未蘇醒？”
張鐵他們明明是跟葉驍一起被迷暈的，可是如今葉驍已經蘇醒多時，張鐵他們卻依舊昏睡的猶如死豬一般。
“你以為我的秘藥這麽好解？若非我先一步給你服用了解藥，你能這般快的蘇醒過來？”
“所以，沅沅姑娘是先喂了我解藥，等到我將醒之際，再命人把我吊起來？哦！我懂了，你這是在報複我獵屋將你迷倒之事吧？”
被人當眾揭穿，越沅沅真是錘死葉驍的心都有了：“你……你這人怎這般惹人討厭，你信不信，我讓阿姐……”
“沅沅姑娘，我們還是來說一下，如何增加十年錢糧的問題吧！”
…………
七日後，葉驍，越沅沅，還有飛豹營潘豹，獵隼營韓英，率領1000人馬來到了汾縣黑風寨附近。
“你小子可切莫耍什麽花樣，否則，我分分鍾讓阿姐……”
“要了我的狗頭嘛！沅沅姑娘，這話一路上你都說八百多次了，你不累嗎？”
“哼，你們這些酷吏貪官一個個詭計多端，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
“故意設下陷阱，坑害於你，沅沅姑娘，這話你也說了很多次了，我葉驍用人格保證，十年錢糧，絕對一分不少。”
“人格？你們這些酷吏還有人格可言嗎？”
葉驍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自從那日獵屋之後，這越沅沅就好像跟他杠上了一樣，不管他說什麽，越沅沅都要把他貶得一無是處。
關鍵貶完之後，對葉驍的提出的建議卻是一個不漏全部采納。
典型的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
葉驍也懶得繼續在這種問題上跟越沅沅爭論下去。
他將目光轉向六當家潘豹，跟四當家韓英。
“兩位當家的，前麵就是黑風寨了，六縣私軍當中，黑風寨也算是實力比較雄厚的一家，汾縣境內的鄉鎮，村子，被黑風寨洗劫無數，可謂是惡貫滿盈，血債累累。
待會兒進了寨子，能搬多少，就搬多少，千萬不要客氣！”
聽到葉驍的話，潘豹一臉狐疑：“你就這般肯定黑風寨裏一個人都沒有？”
“潘豹六當家此言差矣，我何時說過寨子裏一個人都沒有？我隻是說他們的主力不在寨中而已。
潘豹六當家，韓英四當家這次身邊各帶了飛豹營，獵隼營的500精銳，打發一群留守黑風寨的雜兵，應該不成問題吧？”
“哼，若真如你所說的，他們主力不在的話，就算留下的雜兵再多，我們這1000精銳也是綽綽有餘。”
聽到葉驍與潘豹之間的對話，獵隼營的韓英目光閃爍兩下。
他們這次除了兩營各帶500精銳之外，還帶來了一百多輛騾馬板車。
若葉驍所言不實，他們所帶精銳尚且可以脫身，但這一百多輛騾馬板車怕是要折在黑風寨了。
越氏雙雄本就錢糧吃緊，這100多輛騾馬板車，算是他們山上全部的身家了。
其實，越沅沅也有這一層擔心，但是跟十年錢糧這樣巨大的**相比，她還是決定拚上一拚。
“這些年，我越氏雙雄名聲雖大，但手底下要養活的兄弟同樣越來越多。”
越氏雙雄又不想向那些官府私軍一樣盤剝百姓，可若是繼續這般入不贅出，好不容易拉起的旗號遲早要被錢糧拖垮。”
似乎看出了大家眼中的擔憂，葉驍抽出腰間的長刀學著繡春刀裏錦衣衛的模樣在衣袖上抹了兩下。
“諸位要是不放心，待會兒我衝在最前麵，不過有句話咱們說好了，這黑風寨主力何時回歸我也不知，所以咱們最好速戰速決。
若是倉庫裏的錢銀，糧草搬不完，絕不可有絲毫留戀，必須馬上離開！”
“哼，這還用你說？”越沅沅瞥了葉驍一眼說道。
他們這1000精銳對付守寨的雜兵綽綽有餘，但是遇上黑風寨主力，多半要損失慘重。
“既如此，沅沅姑娘，在下就打個頭陣，先衝寨了！”葉驍話音剛落，已經一人一馬朝著黑風寨的大門衝去
見狀，潘豹和韓英這邊動作也不慢。
“飛豹營的弟兄們，跟著衝殺過去！”
“獵隼營的弟兄，聽我號令，殺！”
“殺啊……”
一時間，喊殺的聲音響徹天地。
“敵……敵襲，敵……啊！”
負責守衛黑風寨的崗哨被眼前突然湧出的人馬嚇了一跳。
他這邊剛一發出預警，衝在最前麵的葉驍當即掏出手弩將其一箭射殺。
黑皮和尚在狀元縣有著飛箭賊寇的響亮名號。
作為他的傳人，葉驍又豈能墮了師傅的威名？
其實，自葉驍拜師以來，黑皮和尚一直都有教授他箭術。
但是古代的弓箭不僅需要強橫的臂力，還需要日複一日漫長的訓練。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如今的葉驍使用2石基本可以做到不脫靶，三四箭射過去，也偶爾也能正中一次靶心，但是要做到黑皮和尚那樣5石的弓百發百中，就太難了。
好在這個時代匠人製作弩箭的工藝也不差，葉驍這把重金打造的手弩，不僅用起來方便，而且射程跟2石的弓幾乎相差無幾。
關鍵手弩射起來穩當，無需把臂力放在拉弓射箭上，準心自然也就大大提升了。
葉驍一路策馬狂奔，當他衝到黑風寨大門口的時候，手弩已經上了三四發，那些準備上前關閉寨門的私軍，一個接一個倒在葉驍的手弩之下。
這還是葉驍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感受到殺人的滋味兒。
葉驍這邊剛一來到寨門口，兩邊守寨的私軍已經圍了上來，他連忙使出黑皮和尚親傳的三刀絕命。
“啊！”
隨著三聲慘叫傳來，又是第三個私軍斃命在葉驍刀下。
兩軍交陣跟邢台斷頭截然不同，根本容不得半點猶豫的時間。
但凡葉驍出手慢了，躺在地上就可能變成他自己。
葉驍就這麽一路拚殺，任由鮮血，碎肉飛濺在臉上，手上，還有衣服上，當潘豹和韓英帶著人趕到的時候，葉驍已經猶如一尊染血的修羅。
“這小子……殺紅眼了！”
作為刀頭舔血的悍匪，潘豹跟韓英非常清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麵對周圍越來越多的私軍，潘豹，韓英根本不容多想，立刻帶著麾下精銳衝殺起來。
黑風寨的主力雖然不在，但守寨的私軍依舊不在少數。
隻可惜，他們遇到的是越氏雙雄。
跟各寨當家一樣，越氏雙雄的精銳們，一個個手裏扛著的都是沉甸甸的生鐵兵器。
一下打過去，分分鍾讓人筋骨盡斷。
這些越氏雙雄麾下的精銳，平日除了忙農時，要去幫百姓耕種，閑時還要進入深山老林與野獸搏殺，來維持山上緊張的肉食補給。
那些充滿危機的老林子裏，把這些越氏雙雄的精銳漢子們訓練了一個個凶悍無比。
豈是六縣養尊處優的私軍雜兵能比？
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功夫，黑風寨留守的這些雜兵就被全部滅殺幹淨。
“你的手在抖？”越沅沅望著從馬背上下來的葉驍，眼中迅速閃過幾分了然之色：“你這怕是第一次殺人吧？”
以往山寨裏初次殺人的山匪，大都是這般狀態。
殺的時候，打紅了眼，一旦停下來，各種各樣的副作用也開始隨之而來。
剛才在快馬奔馳的速度加持下，葉驍的三刀絕命威力暴漲，前來圍殺他的私軍，盡數死在他的長刀之下。
如今回想起來，葉驍隻覺那個在人群中反複衝殺之人不是自己，倒像是某個被殺戮附身的傀儡一般。
“把這個吃下去。”越沅沅從懷裏的藥瓶中抖出一粒藥丸，不由分說塞進葉驍嘴裏。
麵對嘴邊香氣撲鼻的玉手，葉驍都來不及做出反應，陣陣甘甜已經順著舌尖的藥丸傳遍全身。
“這是我用柳樹皮和金鬆草，加蜂蜜調製而成的安神藥丸，往日裏那些初次在戰場上殺了人的兄弟，回到寨子以後，我都會讓人給他們準備一顆。”
不得不說，越沅沅這藥丸效果當真非同凡響。
葉驍服下之後，原本顫抖不止的雙手，竟漸漸停了下來。
就連內心深處，那種想要幹嘔卻嘔不出來的感覺也一並消失不見。
最神奇的是，連他身上幾道衝殺中留下的輕微劃傷都不疼了。
“鎮定劑？”
葉驍腦海裏莫名浮現前世用來止痛，抑製大腦中樞神經，緩解焦慮情緒的藥物。
越沅沅剛才喂給葉驍的這顆藥丸，顯然就屬於這一類藥品。
“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越沅沅居然能獨自開發出這樣的藥丸，難怪之前獵屋當中，我明明提前服下解藥，卻還是著了她的道。”
不得不說，這越沅沅當真是位醫術奇才。
眼瞅著，葉驍狀態漸漸穩定下來，越沅沅這才帶人打開了黑風寨儲存錢糧的倉庫。
可當越沅沅和葉驍看清倉庫裏儲存海量錢糧時，二人同時都驚呆了。
越沅沅吃驚是這幫王八蛋搜刮錢財，糧草令人發指！
葉驍吃驚則是因為倉庫裏的錢糧實在太多太多，多的他都快數不過來了。
葉驍在周員外家好歹是見過世麵的人，但是周員外家的存銀，全都記錄在賬本上，分別存入不同的銀號當中。
葉驍能看到的也隻是一堆賬本上的數字而已。
可是黑風寨倉庫裏的錢糧不同，各種銅錢，碎銀，糧草，堆積的猶如小山一般。
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是賬本上那種冷冰冰的數字所不能給予的。
等到潘豹他們匆匆趕到之後，大家粗略的清點了一下，倉庫裏的錢銀大約有4到5萬兩之多。
糧食更是多的數不勝數。
要知道，這黑風寨僅僅隻是六縣私軍中比較有實力的一股。
“一股私軍便能在汾縣境內斂下如此多的財富？”越沅沅看著都眼紅啊。
潘豹，韓英更是興奮得嘴都快合不攏了，連忙招呼寨子外麵的騾馬板車將倉庫裏的錢糧運走。
“運不完，根本運不完！”
望著完全裝滿的騾馬板車，以及庫房裏還剩餘大半的錢糧，潘豹，韓英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坐騎都讓出來繼續拉運。
就連一開始嘴上說能運多少，就運多少的越沅沅都開始對倉庫裏剩下的錢銀，依依不舍起來。
“沅沅姑娘，莫要忘了與我之間的約定！”
“可是……”
“區區錢糧，隻要沅沅姑娘想要，以後這樣的機會，多的是。”
聽聞葉驍這般說，越沅沅也隻好把心一橫，帶著滿載而歸的騾馬板車原路返回。
原本越沅沅離開之前，還想一把火把倉庫燒了。
好在葉驍及時製止！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沅沅姑娘怎知，這庫房咱們不會來第二次？”
一旦產生了還會再來的念頭，越沅沅頓時感覺這倉庫裏的錢銀就像是自己的一樣，哪裏還忍心燒得下去。
…………
“沈叢嚴果然沒有騙我！”
回程的路上，葉驍眼神輕輕閃爍了兩下。
按照沈叢嚴的說法，自他赴任開始調查稅賦貪汙，以及六縣圈養私軍之事開始，平康府這幫官老爺們就緊急掐斷了六縣私軍的利益輸送。
以至於六縣私軍搜刮的錢財，遲遲無法送往平康府，隻得積壓在各地私軍的倉庫當中。
也正是因為如此，沈叢嚴雖然知道六縣圈養私軍之事，但是想要拿到私軍與平康府那些官老爺分贓的證據卻變得愈發艱難。
“好在剛才多了個心眼，把庫房裏的賬本也一塊兒帶了出來。”
“你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就是為了這本賬冊？”望著葉驍手中的賬冊，越沅沅一臉疑惑地問道。
“這本賬冊裏不僅有平康府各級官員與六縣私軍分贓的證據，更是坐實六縣圈養私軍之事的關鍵，隻要有了這賬本兒，沈校尉便可將平康府這幫貪官汙吏全部繩之於法！”
“繩之於法？我越沅沅竟不知這天底下，還有能夠將大雍貪官繩之於法的地方。”越沅沅說出這話的瞬間，臉上雖帶著些許嘲諷之意，但看向葉驍的眼神明顯改觀不少。
“你這人見了黑風寨庫房裏的錢銀竟紋絲不動，一心想著懲處平康府那些貪官汙吏，倒是讓我對你有些刮目相看。”
聽到越沅沅真心誠意誇讚的話語，葉驍麵皮莫名一陣滾燙。
“沅沅姑娘謬讚了！”
他不是不想拿錢，而是他一個人根本拿不了多少錢。
“還好提前傳訊給了趙泉，讓他帶著錢六還有剛招募的流民緊隨其後，黑風寨庫房裏的錢糧，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如此大好賺錢的機會，葉驍又豈會白白錯過？
至於他手裏的賬本？
則是他與沈叢嚴之間的交易！
“沈叢嚴這次冒著這麽大風險，引出了黑風寨的主力，就是為了幫我製造收集罪證的機會。
要是我不把賬本帶上，下一次，這種好事哪裏還輪得到我？”
葉驍想要擴充自己的私軍，光靠周員外那本暗賬坐吃山空是遠遠不夠的。
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沈叢嚴吸引六縣私軍主力，越氏雙雄突襲私軍大本營，然後葉驍再讓趙泉他們跟在屁股後麵撿現成的。
“僅僅一個黑風寨就如此闊綽，若是把六縣私軍全掃一邊，這裏麵的好處，怕是比起從周員外那裏得來的暗賬，也隻多不少吧！”
想到這裏，葉驍心裏簡直都快樂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