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了，格局小了
當葉驍拿著賬本返回縣衙的時候，單知縣望著上麵的存銀數量，還有田畝，地契，笑得簡直嘴都快合不上來。
一個勁兒誇讚葉驍辦事得力！
都快把葉驍誇成朵花兒了。
不過葉驍心裏也清楚，這裏麵有沈心悅一半的功勞。
“要不是這小妮子如此神速將賬本改好，單知縣也不會高興成那副模樣。”
按照正常情況，這麽短時間連修改賬冊的時間都沒有，單知縣定是以為葉驍初次辦差不熟流程，所以來不及貪墨賬本上的存銀，所以才如此高興。
“不過，如此也好，我倒是在單知縣麵前立下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初期人設。”
當然，單知縣如此開心，除了葉驍送來的賬冊，存銀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周員外的那些小妾們。
“禦花園兒裏突然還了這麽多新花，看來夠單知縣忙活一陣子了。”
按照之前葉驍和單知縣之間的約定，葉驍又從剩下的50600兩銀子裏分出半成，把縣衙上下全都打點了一遍。
當然，也不會漏了他自己那份兒。
對於縣衙裏那些每月隻有2兩銀子的衙役們來說，手裏一下多了20幾兩的收入，無異於大發了一筆橫財。
這都頂得上他們一整年的收入了。
葉驍這位新任的典史，在他們心中自然也是瘋狂上分。
張鐵他們五個望著手裏分到的二十幾兩銀子，換了往日，他們定會興奮不已，但是如今這點錢在他們眼裏，已經掀不起多少風浪了。
就連他們看向其它衙役的眼神，都開始發生細微的變化，那是一種自上而下的俯視。
“這幫人根本不懂，跟著葉頭兒混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我等跟著葉頭兒見識了新天地，自然與這幫見識短淺的家夥不同。”
“可憐，他們終其一生都隻能在這種蠅頭小利當中打滾，可悲，可歎呐！”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此時此刻，在張鐵他們的心中，他們就是高高在上遨遊天地的鴻鵠。
其它衙役……都是燕雀。
不，他們連燕雀都不如。
頂多就是根雀毛！
對於張鐵他們幾個眼神中的這種變化，葉驍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想要一個人為你拚死效力，就一定要給出足夠的利益，對他進行從上而下全身心的改造。
打點完縣衙這邊之後，葉驍就直奔後山破廟去了。
自從黑皮和尚收葉驍為徒之後，葉驍每天到了這個時候，都要前往後山破廟練功。
按照黑皮和尚的說法，練武功就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你若有一日懈怠，那等到臨陣對敵的時候就多一分風險。
“驍哥，你來了！”葉驍剛一來到破廟，就看見滿臉樂嗬的宋天朝他迎麵走來。
這小子自從上次被葉驍從刑場上救了以後一口一個“恩人大哥”，聽得葉驍十分別扭，於是就讓他換了一個稱呼。
如今，“驍哥”二字在宋天嘴裏叫得愈發嫻熟了。
“師傅在嗎？”
“於舵主在裏麵等你好一會兒了！”
很快，宋天領著葉驍來到了黑皮和尚的麵前。
在過去的兩個多月裏，葉驍對黑皮和尚的事情知之甚少，就連名字都不曾知曉，隻知道他一身功夫了得。
可自從宋天來了以後，葉驍倒是從他口中得知了不少黑皮和尚的過往。
黑皮和尚名叫於鎮天，年輕時候在江湖上有個“血手如來”諢號。
他一手碎心掌威猛絕倫，江湖上鮮少有人能夠在他掌下安然無恙。
加上死在黑皮和尚手裏的人足夠多“血手”之名由此而來。
“師傅，江湖上都說你是血手如來，可你為什麽跟我說大象踹……那個連環奪命十三踢才是你的成名絕技？”
“你小子一天天廢話怎麽這麽多？”
黑皮和尚一臉不耐煩地瞪了葉驍一眼，跟著，他扭頭瞥了瞥宋天：“你也是，沒事兒整天瞎逼逼，你不知道這小子是個煩人精嗎？
跟他說這麽多老子以前的威猛事跡幹啥！”
“瞎……什麽逼？”宋天一臉不明所以。
“瞎逼逼，就是瞎白話的意思！”
這個詞兒原本是黑皮和尚從葉驍那裏聽來的，後來越說越順嘴，漸漸就變成他自己的口頭禪了。
“原來如此，我去年買了個表！”宋天一臉恍然大悟。
“去年買什麽？”黑皮和尚愣了愣。
“去年買了個表！驍哥說，當你對某件事情表現出驚歎的時候，就可以用這句話表達出來。”
望著兩個在網絡熱梗上漸行漸遠的家夥，葉驍連忙開口打斷道：“師傅，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這有啥好說的，見過老子成名絕技的人都死了，他們自然隻知道我有血手，卻不知我還有一雙血腳。”
“那三刀碎狗頭呢？”葉驍緊跟著問道。
“什麽三刀碎狗頭？跟你說了多少遍，那叫三道絕命，絕命懂嗎？在江湖上行走，千萬別讓你的對手知道，你手裏還有多少底牌，保命的絕技自然也是越多越好。”
其實，葉驍也不想管這刀法叫三刀碎狗頭，實在是……
“刀刀都往人頭上砍，這不是碎狗頭是什麽？”
“你懂個球！狹路相逢，勇者無敵，你不往頭上砍，怎麽能夠絕命？萬一蹦出個跟你一樣，心髒長右邊的，那倒黴的豈不成了自己？
你往敵人腦袋上劈，他總不能長出倆腦袋吧！”
“噗嗤……”聽了黑皮和尚的話，常天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關於葉驍說他心髒長在右邊的事情，他們那日便聽氣呼呼返回廟裏的野郎中說過了。
“如此蹩腳的理由，也隻有縣衙那幫草包衙役會信！”黑皮和尚一臉吐槽的說道。
“我這樣說，自有我的用意，行了，師傅，你也別吐槽我了，徒兒這就練功去了。”葉驍說完起身就朝門外走。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你難道就沒有什麽事情想向為師我匯報一下？”
果然！
聽到黑皮和尚的話，葉驍又轉身坐了回去。
“師傅，這麽快就收到消息了？”
“廢話，狀元縣新任典史帶人抄了周員外的家，這麽大事兒，你師傅我能不知道？”
狀元縣就這麽屁大點地方，抄家這種事情，葉驍就算想瞞也瞞不住。
“我就知道，這狀元縣到處都是師傅你的眼線，行吧，師傅，你就直說你想幹啥！”
“想幹啥？你居然問我想幹啥？難道不應該是你對為師我幹點啥嗎？”
“我跟是師傅你能幹啥？你又不是個女的，再說，就算師傅你是女的，我也不好黑妞這口兒啊！”
“噗嗤……”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宋天感覺他每天最歡樂的時光，就是看葉驍跟黑皮和尚鬥嘴。
“你非要為師明說是吧？行，周員外可是狀元縣有名的富戶，你抄了他的家，難道就不應該拿出點誠意，孝敬一下你師傅我嗎？
為師苦苦栽培了你這麽久，花費了多少精力，多少時間？
對了，還有你之前說的那個……損失什麽費來著，總而言之，如果不是為師那天晚上一箭射死周員外，你如何能撿到抄家這麽一個肥差？”
“好好好，我就知道，師傅你今天突然話變這麽多，肯定沒安好心，不就是想讓我給你分銀子嗎？
說個數吧！”
黑皮和尚是葉驍目前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助力。
也是厲害的一張底牌。
葉驍想要繼續得到對方的幫助，自然也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事實上，葉驍今天來之前，就已經做好被黑皮和尚狠砍一刀的準備。
“瞧瞧這財大氣粗的樣子，定是撈了不少好處，既然如此，那為師也就不客氣了！”
隻見，黑皮和尚搓了搓手，然後緩緩豎起一根手指。
“我要……1000兩！”
“多少？”葉驍微微一愣。
“怎麽？1000兩太多了？那……800兩怎麽樣？你抄了周員外的家，總不會連800兩都貪不回來吧？”
望著麵前緊張兮兮的黑皮和尚，葉驍內心的情緒忽而變了精彩起來。
小了！
格局小了。
就為了1000兩？
黑皮和尚居然跟葉驍兜了這麽半天的圈子！
“不過，也對……”
黑皮和尚他們本就是農民起義，農戶一年到頭的收成，都買不了幾兩碎銀子。
1000兩對他們來說，的確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他們是沒見過周員外密室裏那堆奇珍異寶，跟賬本裏麵恐怖的存銀數量啊！如果見到的話，這格局至少也能稍微打開一點兒。”
想到這裏，葉驍直接伸出三根手指：“300兩，不能再多了！”
“不行，600兩最低限度。”
“師傅，我好不容易貪……賺那麽點兒錢，你多少給我留點兒，400兩……這是我的底線！”
“底線就是用來反複踐踏的，這話不是你說的嗎？500兩，為師再額外送你一套……不，兩套絕學如何？”
“師傅，你教了我這麽久，居然還有絕學私藏？徒兒很心痛！450兩，再加一套絕學！”
“成交！”
黑和尚眼神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兩個時辰後，練完武功一身臭汗的葉驍喜滋滋地帶著三套新學的絕學離開了後山破廟。
“我這便宜師傅……私藏的絕學，還真是夠豐富啊！”
碎心掌，專門用於徒手對敵。
三刀絕命，屬於兵器搏殺。
連環穿心十三踢，練的是下盤和腿腳。
不過，這幾門功夫，都屬於剛猛絕倫，有進無退的打法，一旦遇上強敵，這幾招又無法壓製對方的話，那麽葉驍的小命基本也就玩完兒了。
“倒時這次的三門絕學，明顯就沒有那麽偏激了！”
黑皮和尚新傳授的三門絕學，分別是八步趕蟬，秋風掃落葉，跟泥鰍功。
“八步趕蟬屬於身法，八步之內瞬息可至……”每每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葉驍都會不由自主想到前世那句網絡熱梗，八步之外槍快，八步之內，槍又準又快。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槍！”
總體來說，八步趕蟬就是在極端的時間內，依靠雙腿和全身的爆發力將速度提升到極致。
配合上碎心掌，三刀絕命這兩門絕學，那殺傷力絕對一路“嘎嘎”狂飆。
加上葉驍修煉連環穿心十三踢也有段時間了，下盤功夫加上身上的爆發力，這套八步趕蟬倒也能勉強發揮。
至於秋風掃落葉？
跟連環穿心十三踢一樣也是一套腿功。
不過，整套腿功攻守兼備，彌補了連環穿心十三踢有攻無守的弱點。
最後……是泥鰍功！
這可不是葉驍給它瞎編的名字。
這套功夫乃是一套柔韌身體，增加肢體協調度的修煉法門，按照黑皮和尚的說法，修煉到極致，身體猶如泥鰍一般，敵人想要抓主你都難。
“所有絕學當中，就這套泥鰍功最合我意！”
葉驍學武功可不是為了跟人好勇鬥狠，他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泥鰍功剛好就是這麽一套保命逃生的武功絕學。
關鍵是這麽一大堆打包的絕學，居然還隻是花了區區450兩銀子的贈品？
“這波價錢殺的……完美，太完美了！”正當葉驍誌得意滿推開自家草廬大門的時候，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