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世因果
《易經-雷水解》彖辭曰:解,險以動,動而免乎險,解。解利西南,往得眾也。其來複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解之時義大矣哉!如果早一刻行動會很順利,可是錯過了時機,就隻有在凶險中行動,因為行動也會暫時化解凶險。中庸之道告誡我們不要因為暫時沒有了凶險而大意,時機不成熟就返回原地去等待,等待天地解凍,春風化雨,一切都欣欣向榮。這就是解卦的意義。
一個人的成功和機遇是分不開的,小韻遇到高慧美,就是她成功的開始,從小韻熱切的目光裏我能看出來,她是這樣認為的。一位名人說得好,隻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遠。小韻把高慧美看成了巨人,而高慧美的確是可以給她這個肩膀的,隻是小韻不懂得高慧美外表的強大和內心的脆弱。
高慧美果然沒有辜負小韻的期待,讓小韻去北京找她,她要幫小韻簽進自己所在的公司。告辭時,高慧美送給了小韻一句話:“小韻,每個人都不會輕輕鬆鬆地成功,享受成功的快樂是短暫的,但在成功之前有一段漫長而艱辛的路要走,你有心理準備嗎?”
小韻重重地點頭說:“我知道,我不怕。”
人一旦有了目標,尤其是看到了伸手可及的成功,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如果高慧美肯給予,她完全可做到讓小韻少奮鬥很多年,她可以幫小韻省去那段漫長而艱辛的道路,可無緣無故非親非友,她憑什麽給小韻?我想到高慧美的經曆,看一眼她深邃的目光,感覺她的話裏藏了深深的玄機。
我們從高慧美的房間裏出來,小韻卻還沒走出她的憧憬,纏著小地要去酒吧,慶祝她將從此走上星途。
小地看向我。我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說:“你們去吧,我要趕回峨眉,我今天約了向導要進山的。”
小地執意要送我,我拒絕了。我心算了一下時間,打輛車是可以在五點前回到峨眉的,我不想再讓小地來回奔波了。
我到羅家時,老羅和女兒杏兒已經在準備去出早點攤了。見我回來,杏兒麻利地給我盛了一碗豆腐腦,手托著腮邊看我吃飯邊問:“哥,你好神秘,一夜未歸,幹嗎去了?”
我瞅了一眼也側著耳朵等我說話的老羅道:“我不神秘呀,隻是去成都一趟罷了,一個朋友有件事情需要我出麵幫著料理一下。”
杏兒還要說什麽,老羅敲了一下餐車吆喝道:“幺妹,走啦。”
杏兒答應著老羅,又壓低了聲音對我說:“老君不喜歡聰明人,在他麵前要大智若愚。”
我嘴裏含著豆腐腦“嗯”了一聲,抬頭問:“為什麽?”杏兒已經咯咯笑著跑走了。
五點整,老君站在老羅的院子外麵,完全不管還有人沉浸在晨夢裏,扯著嗓子喊:“周——天——一——”
有點像老羅叫賣豆腐腦的聲音:“豆——腐——腦——”
我拎起背包,衝下樓來,在老君張嘴要喊第二聲時站到了他麵前:“老君早。”
老君哼了一聲,也不看我,扭頭就走。這個瘦小的老頭走起路來很快,我得緊邁著步子才能跟得上。
“峨眉山上有二十七座寺廟,共九百一十二個和尚,能稱得上大師的法師隻有區區七人,法號分別是,智明、廣善、妙機、清覺、性遠、永衍、鉉真,沒有你說的了空這個人。我帶你分別見一見這七位法師,看他們知道不知道了空,如果還找不到的話,那就沒辦法了。”老君走路很急,說話也很快。
我記起杏兒的提醒,恭維了他一句:“老君真不愧峨眉的活地圖,對山上的僧人這樣了如指掌,看來請你做向導是請對了人。”
老君並不領我的情,鼻子裏“哼”了一聲說:“或許根本就沒有了空這個人,這個法號我聽著像是個道人。如果是找道人的話,你要去青城山。”
是了,僧人中是不稱做大師的,老君顯然是提前做了功課,把山上僧人的資料查了一遍,他說沒有叫了空的和尚,那八成是真的沒有了。肖衍四給我扔下一句“峨眉山了空大師”是什麽用意呢?這峨眉之大,找一個影子一樣的人不異於大海撈針。了空,但願不是真的一了百了,萬事皆空。
“峨眉山上有精通《易經》八卦的高僧嗎?”我想盡量縮小範圍。
“真和尚有幾個是學那個的?真精通《易經》八卦的,我們凡人又豈能有緣認識?”老君說,“你是來拜師的,還是有疑惑要問?如果隻為解惑,我認識一個風水師,他可以幫你。”
“我是來完成師父的遺願的,拜師解惑兼而有之,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了空這個人。”我老實地回答。
老君又“哼”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我跟著老君順著山道一直向山頂走,路上寺廟漸多起來,但他沒有進去的意思,不喘也不歇,腳步輕盈得像隻猴子,我卻走得滿頭大汗。
老君見我與他的距離拉得越來越大,回身站定說:“走山路要躬下身子,你這樣筆挺挺的,身體硬得像根棍子,哪走得動!”
我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說:“老君,我走不動了,歇歇吧,喝點水。”說著從背包裏拿了一瓶水給他。老君不接,從懷裏掏出一隻精致的酒壺,擰開蓋,喝了一口,咂了一下嘴,順勢坐在石階上,做閉目養神狀。
我挨著他坐下來,問:“一路上路過很多寺廟,為什麽不進去打聽一下呢?”
“你沒聽到寺裏的誦經聲嗎?”
“那我們要去哪裏?”
“去金頂。”
“那裏有寺廟嗎?”
“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那還去幹嗎?”
“今天先帶你熟悉一下峨眉山,讓你領略一下佛教名山的風光。”
“我是來尋人的,不是來旅遊的。”我心裏不快起來,“三千多米高的山,走著上去,要走到何時?”
老君睜開雙目,乜斜了我一眼,並不理睬我,用木杖拄在地上,站起來繼續向上走。我揣摩不透他的心思,隻得跟上。
中午時分,我們到了遇仙寺,我累得精疲力竭,喘氣如牛,躺在一塊青石上再也爬不起來。老君進了一家名叫“仙客來”的農家飯館,叫好了菜,也不管我,自顧自地喝酒吃菜,悠閑自在,好像不是一步步爬山上來,而是在家門口散了一圈步,轉身回到家裏一樣。
我饑腸轆轆,卻連起身去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剛閉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歌聲將我驚醒,是一個老者的聲音,聲音蒼老但曲調優美。起初我聽不懂他在唱什麽,他翻來覆去不停地唱,到不知唱第幾遍時,我終於聽明白,他唱的是《三世因果經》:
富貴皆由命,前世各修因。
有人受持者,世世福祿臻。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
善男信女聽原因,聽念三世因果經。
三世因果非小可,佛言真語實非輕。
今世做官為何因,前世黃金妝佛身。
前世修來今世受,紫袍玉帶佛前求。
雕刻佛像塑菩薩,容貌端正蓋世人。
莫說做官皆容易,前世不修何處來。
騎馬坐轎為何因,前世修橋補路人。
穿綢穿緞為何因,前世施衣濟災民。
有食有穿為何因,前世茶飯施貧人。
無食無穿為何因,前世不舍半分文。
高樓大廈為何因,前世建塔修寺人。
福祿俱足為何因,前世救濟受災人。
相貌端莊為何因,前世花果供佛人。
聰明智慧為何因,前世誦經念佛人。
賢妻美婦為何因,前世佛前結彩雲。
夫妻長壽為何因,前世長幡敬世尊。
父母雙全為何因,前世敬重孤獨人。
無父無母為何因,前世忤逆不孝順。
多子多孫為何因,前世開籠放鳥人。
養子不成為何因,前世皆因溺嬰身。
今生長壽為何因,前世買物放生人。
今生短命為何因,前世宰殺眾生身。
今生無妻為何因,前世虐待婦女身。
今生守寡為何因,前世輕賤丈夫身。
今生奴婢為何因,前世忘恩負義人。
今生眼明為何因,前世佛前獻蠟人。
今生眼瞎為何因,前世指路害盲人。
今生口臭為何因,前世吹滅佛燈人。
今生口啞為何因,前世惡口罵雙親。
今生駝背為何因,前世嘲笑拜佛人。
今生缺手為何因,前世造業害旁人。
今生缺腳為何因,前世攔路打劫人。
今生牛馬為何因,前世欠錢不還人。
今生豬狗為何因,前世皆因騙害人。
今生無病為何因,前世施藥救病人。
今生多病為何因,前世殺生害命人。
今生囚牢為何因,前世作惡害別人。
毒藥死者為何因,前世毒藥害別人。
伶仃孤苦為何因,前世奸惡算計人。
鰥寡孤獨為何因,前世狠心嫉妒人。
眷屬歡笑為何因,前世扶助孤獨人。
今生矮者為何因,前世地下看經文。
今生吐血為何因,前世惡口罵僧人。
今生耳聾為何因,前世擾亂念佛人。
今生瘋癲為何因,前世酒肉逼僧人。
今生身臭為何因,前世汙穢浸佛身。
今生吊死為何因,前世劫索在山林。
雷打火燒為何因,大秤小鬥欺騙人。
萬般自作還自受,地獄受苦怨何人。
莫道因果無人見,遠在兒孫近在身。
前世修福今世受,今世修積後世蔭。
有人受持因果經,消災免難福長存。
有人講說因果經,事事如意得稱心。
有人高唱因果經,生生世世得聰明。
有人印送因果經,災凶橫禍不臨身。
若是因果無處應,善惡賞罰如何分。
若人念佛虔誦經,身登蓮台極樂人。
若人深信因果經,福至心靈皆稱心。
三世因果說不盡,蒼天不虧善心人。
三寶門中福好修,一文喜舍萬文收。
以君寄在祿宮庫,世世生生福不休。
我睜開眼,順著聲音的來處尋找,在離我不遠的一株鬆樹下,看見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坐在樹下,旁若無人地引吭高歌。他的身邊圍了很多遊客,向他放在腳下的缽裏丟一些錢,老人唱了一陣,收起缽,飄然向遇仙寺後的一條小徑走去。
我進得飯館裏,老君還在淺酌低飲,桌上四個菜吃得極為講究,盤子裏一半是被他夾過的痕跡,另一半一動未動。這是一個做事分明,與世無爭的人,有這種品性的人,一般都是清高孤傲。
我夾了一箸菜放在嘴裏邊嚼邊問:“老君,那個白發老人每天都來這裏乞討嗎?”
老君呷了一口酒,慢條斯理道:“他每天午時都在遇仙寺前唱十遍《三世因果經》,唱了十年了,你是第一個說他是乞討的。”
我臉紅了一下,分辯說:“他若是僧人,他的做法叫化緣,可他非僧非道,不是乞討是什麽?”
“乞討是求人施舍,他是施舍做人的道理給芸芸眾生,那個缽盛的不是利,是人心。”
我為自己的世俗心感到羞愧,沉默了片刻說:“老君,你這話有禪意。”
老君又“哼”了一聲,似乎不屑於我對他的評價。
吃完飯,我和老君過遇仙寺進了洗象池,在大雄寶殿裏拜了普賢菩薩,老君把我引進了方丈的禪室。
老君說,方丈叫廣善,自幼在五台山出家,十八歲遊曆名山大川,二十八歲設壇講經,四十歲時來峨眉山,留住至今,是峨眉山修行佛法最深的高僧。
廣善和尚坐在一張八仙桌旁正在飲茶,老君打了個揖,說:“廣善師兄,討擾了。”言罷在下麵坐了,廣善和尚慈眉善目,麵帶微笑,看了我一眼,指了另一把椅子說:“施主也坐吧。”
我詫異地看看老君,不明白他為什麽叫廣善師兄,但看情形,他們是很熟。
老君說:“廣善師兄,這位小兄弟從大都來,想尋一位叫了空的師父。我是一個俗人,孤陋寡聞,不曾知道了空師父仙居何處,廣善師兄在峨眉修行多年,想必知道。”
廣善和尚沉吟良久,搖搖頭說:“據我所知,這山上沒有法號叫了空的師兄,不知道施主是從何得知了空師兄人在峨眉的。”
聽廣善和尚這樣說,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我說:“我師父叫肖衍四,他臨終前給我留了一句話,讓我來峨眉山找了空大師。”
“了空大師?你確定了空是佛門中人嗎?怎麽會有大師這樣的稱呼?是你師父對他的尊稱,還是他的法號後麵本就有“大師”二字?”廣善也困惑了。
“我對了空大師一無所知。”
“你師父是佛門中人?”
“不是,他是學《周易》的。”
“哦,原來如此,”廣善頓了一下說,“山上懂占筮之法的隻有華藏寺的鉉真禪師了。他是從九華山遊曆至此的掛單和尚,已經住了快一年了。你不妨去他那裏打聽一下,或者他能幫你參透禪機。”
我心裏又燃起一線希望,但是轉念一想,鉉真隻在峨眉住了一年,他肯定不會是了空,那廣善不知曉的事他又怎麽會知道呢,剛燃起的希望之火馬上又熄滅了。
廣善察顏觀心,看出我的惆悵,說:“施主,既然你師父讓你來峨眉尋人,那肯定有他的道理。佛法講‘歸元性無二,方便有多門’,得也未必是真得到,失也未必是真失去。你有千裏之外向善之心,大善若水,水至源頭自然清,相信你終可達到得即是失,失即是得之境界。”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師父讓我來峨眉山尋了空,或許這了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一個人。了便是“得失了了”,空便是“萬事皆空”之意,說不定他是想讓我來這座佛山感悟一些事情的呢?也罷,一切隨緣吧。
我起身謝過廣善,與老君出了禪室,問他:“現在去華藏寺嗎?”
“在這住一晚上,明天早晨去金頂。”老君不假思索地說。
我不了解山上的情況,看看天色,麵露疑惑說:“這天還早,為什麽要住下呢?”
“娃兒,你想去山頂凍成冰塊嗎?”老君用木杖指了指看似很近的金頂說,“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求佛萬裏路,不爭一日程。先在此歇息一晚,這裏的旅館我熟,熱水熱飯熱被窩,安逸得很。”
我隻得應了,隨他進了一家旅館,老板也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見老君來了,熟絡地打著招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我說:“老君,這回你跑不過人家莽娃了吧!”
老君“哼”了一聲:“跑得過我還用住你的店?”
老板心照不宣地笑,拿了鑰匙給我們開了兩個房間。我問:“山上的旅館都是單人間嗎?”
“老君喜歡一個人住,我這裏常年給他備著房間,”老板小聲說道,後麵又補充了一句,“他的房間我算半價的。”
我的房間是三人間,已經住了兩位了,聽口音是山東人。兩個人很熱情,見我進來,打量我一番說:“你一個人上山嗎?看你像個學生,不到放假的時候啊,是來上香,還是旅遊的?”
我倦倦地答道:“不上香也不旅遊,散心的。”
兩人倒不見外,問長問短,喋喋不休,後來見問三句我答一句,也沒興致理會我了。我也不管他們,身體一挨上床,全身像散了架一樣,再也不想動了,半睡半醒地聽他們拉呱兒。
聽了一會我便對他們的話題感興趣起來,原來這兩個人是山東棗莊人,那地方我沒去過,但我一個大學同學就是棗莊人,棗莊離孔子的老家曲阜不遠,也算是孔孟之鄉,多講仁義道德之人。年長的叫向義,另一個叫春河,兩個人是表兄弟,向義的母親在他十三歲時因與其父吵架負氣出走,二十多年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自從母親出走後,向義就輟學尋母,全國除了台灣香港澳門之外都走遍了。現在他三十六歲了,還沒有娶老婆,房子也賣了,平時靠四處打零工為生,雖是這樣,但他仍然沒有放棄尋找母親。他說,就是死在尋母的路上,也要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次他聽一個老鄉說在峨眉山臥雲庵見到一個老尼,很像他的母親,於是就湊了錢和表弟一起趕過來。
向義說:“春河,我的左眼一直在跳,我覺著這回一定能找到俺娘。”
“我也感覺該找到了,二十多年了。向義哥,蒼天不負有心人,老天該開眼了。”
“唉,如果這回再找不到,我想從金頂上跳下去。”
“不會的,哥,一定能找到。”
我被向義感天動地的孝心打動,翻身坐起來說:“我給你測一卦吧。”
兩個人被我嚇了一跳,春河結結巴巴地說:“小兄弟,你說什麽?”
“我是學《周易》的,我給你們測一卦,也許對你們尋找親人有幫助。”我誠懇地說。
“唉,小兄弟,不瞞你說,算命先生我求了無數了,每回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可就是不靈驗,你——”向義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說,“你的好心我領了。我、我們的錢也不多,掏不出卦金了。”
“我不要卦金,”我說,“我也是人子,我知道做子女的失去母愛的痛苦,我就是想幫幫你。”
春河勸向義:“哥,讓他試試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哪。”
我下床,先去洗淨了手,又漱了漱口,要向義也照做了,讓春河把桌子收拾幹淨,拿出銅錢,請向義搖出一卦。
我一看卦象,先自鬆了一口氣,(為防看官對此卦生搬硬套,自誤誤人,此處不提卦名)主卦六衝卦,變卦六合卦,六神無凶,用神合世爻,旬空不現。我反複斟酌之後解道:“你母親不在這裏,但是應該在下個月能見到。不是你找到的,是她會回家。你下個月不要外出,在家等她就行了。”
向義無驚無喜,苦笑說:“我找了二十多年都沒找到,她怎麽會自己回家?小兄弟,你別安慰我了。”
春河也泄氣了:“是啊,要是能回家早就該回來了,還用等二十多年後嗎?”
我明白他們是曆經千辛萬苦早已心灰意冷,尤其看我年紀這麽小,哪會相信我。我把大都市易經協會發給我的副會長證件拿給他們看,又把我的手機號碼寫給他們說:“我是認真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明天你們去臥雲庵找一下,如果找不到,就回家去等。一個月後給我打電話,如果老人家沒有回家,我發誓會和你們一起走遍天涯海角去尋找。”
向義和春河相視一眼,向義對我點頭說:“如果你真的算準俺娘不在這山上的話,那我就信你回家去等。”
春河很高興,把向義支出去後對我說:“小兄弟,謝謝你,雖然我也不是十分相信你的話,但是你畢竟給了我向義哥希望了。你知道嗎,我之所以跟他來峨眉山,就是怕他萬一再找不到,一時想不開跳了懸崖。”
我想,人自助天亦助之,二十多年的艱辛尋母路,老天是看到了的,現在到了幫他了卻心願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