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文會
“是有點印象，怎麽了？他邀請您參加了嗎？”葉天詢問。
作為鴻臚寺的掌權者，處理禮儀外交等事情是常事，柳元欽邀請秦煥參加文會也很符合情理。
秦煥點點頭：“是的，這家夥心機不小，他這次舉辦文會就是為了討好陛下。你會去嗎？”
葉天本想要委婉拒絕，但突然想起之前女帝陛下讓他去砸場子的事，便問道：“要參加這個文會有何條件嗎？”
“沒有特別的條件，文會定在軒竹坊最大的逍遙樓舉辦，柳元欽可是租下了整個樓，隻要去了就可以參加。”
“挺有趣的，這文會何時開始？”葉天問道。
秦煥回答：“今夜戌時。這次文會的獎金可是萬兩白銀。”
“這麽多！這資金是誰提供的？”葉天有些驚訝。
一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秦煥笑著回答：“他們戶部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說的也是。好，那我也去湊個熱鬧。”葉天笑了笑，目光中閃過一絲壞壞的意味。
如果他能夠獲勝，拿下這一萬兩銀子，想象一下柳元欽當時的表情，實在是令人期待。
秦煥聽了葉天的回應，也不再多說，笑著告別：“那就到時候見吧。”
“好嘞。”
秦煥拎著幾盒肥皂離開，葉天則留在原地。看著天色，距離文會開始的時候也不遠了。他回到兵馬司的住所，匆匆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前往軒竹坊。
一到軒竹坊，葉天心中暗自嘲笑，這所謂的文人聚集地與之前的杏花坊別無二致。
在坊內行走，他發現柳元欽建造的那座聚賢閣
，但現在還沒什麽人，看來文會的參與者還到那逍遙樓去了。
他向人們詢問了一下，找到了逍遙樓的所在，然後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這家酒樓真是軒竹坊中最大、最精致的，占地相當廣闊。葉天粗略估計，四層樓的空間足夠容納上千人。
從遠處就可以看到一些人帶著扇子，一副風流倜儻的姿態走進去。
而且他們幾乎都穿著相似的裝束，好像不拿把折扇就會失去一個文人的氣質，仿佛這是標配。
這情景甚至讓葉天心生想要去買一把扇子的衝動。
葉天剛走進酒樓，立刻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寬敞的酒樓大廳裏擺了不少桌椅，已經坐了個七七八八。
大廳正中央搭起了一個約半米高的台子，上麵擺著七八張椅子和一長桌，顯然是文會的評委席位。
葉天心中思索，然後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了下來。
他注意到桌子上隻放著筆墨紙硯，連盤幹果瓜子都沒安排，心裏不禁嘀咕了一聲“真小氣”。
旁邊的幾位窮困書生卻興奮地議論紛紛。
“你們知道嗎？這次文會的評委不僅有大鴻臚秦煥秦大人，還有金鑾殿中堂大人段存段大人，以及大司成周致遠周大人。”
“早就聽說了，沒想到今天竟然有機會親眼看到這些重要人物。咱們得在今晚好好表現。”
“沒錯，隻要能在今晚獲得他們的認可，將來的榮華富貴說不定就指日可待。”
“大家都做好充分的準備了吧？”
“當然，我這段時間幾乎都是熬夜苦讀，就為了今晚能夠有亮眼的表現。”
“那就讓我們在場上一較高下吧！”
大廳裏的書生們激動不已，仿佛即將上戰場的將士，摩拳擦掌，準備展現自己的才華。
葉天靜靜聽著，心中不禁感慨。他自認並非讀書的材料，但看著現在這些軒竹坊的書生，他們的討論中充斥著對未來榮華富貴的向往，談論著享受美酒、陪伴清樓花魁等事。
他明白，真正有才學的人在這場中恐怕並不多。大部分人可能連名聲和虛榮都不能擺脫，讓讀書變得浮躁。
這種現象讓葉天感到有些唏噓，因為一旦讀書追求名利，那就失去了讀書的本真。
不久之後，一群挺拔官服的官員走進了大廳，其中就有秦煥。
書生們立即起身，葉天也站了起來。
這群書生們個個都口齒伶俐地稱呼柳元欽為“柳大人”，看來柳元欽在這段時間裏確實與他們關係親近。
柳元欽此刻容光煥發，操辦如此規模的文會，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
然而，隻要能夠達到他的目的，他認為這些付出和辛苦也都算不得什麽。
隨著一群官員走上台，葉天也注意到大廳中多了一些女性，她們身著華麗的服飾，有些含蓄地用白紗遮住麵容，而有些則敢於展示自己的容貌。
終於，逍遙樓的大門被緩緩合上，柳元欽等人落座，注視著一旁等待的酒樓掌櫃。
柳元欽用眼神示意，隨後掌櫃的迅速將準備好的果盤送上台分發。
“柳大人，這次的盛會真是教你費心了，場麵如此宏大，傳遞出了一片祥和安定之氣。陛下若是得知，必定會讚歎不已。”大司成周致遠笑著對柳元欽說道。
柳元欽咳嗽了一聲，謙虛地說：“周大人過獎了，今日是由您來指點迷津，我等隻是才疏學淺。”
兩人互相讚揚著，互相取悅，看上去都很滿意。
站在一旁的秦煥輕輕地笑了一聲。祥和安定？他在心裏嘲笑道。柳元欽大概是根本沒有把葉天放在眼裏。
他曾經以為，讓葉天治理杏花坊隻是蘇映雪一時衝動的決定。但如今他已經改變了看法，因為葉天的確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如果葉天繼續保持這樣的表現，他在杏花坊的影響力將變得更加顯著。
等到規定的時間到來，柳元欽肯定會遭受失敗的結局！
思緒如此，秦煥開始在大堂中尋找葉天的身影，然而，參與文會的書生眾多，又因為葉天坐在相對靠後的位置，他最終未能找到葉天的蹤跡。
然而，此時……
“閣下，你似乎是第一次來軒竹坊吧？以往在這裏並未見過你。”
葉天轉頭看向那位搭訕的人，那人穿著一襲長袍，留著胡子，看起來應該是四十左右的年紀，散發出一種儒雅的氣息。
葉天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是才到軒竹坊，聽說這裏要舉辦文會，就來看看熱鬧。”
“原來如此。在下汪貳，看起來兄台風采不凡，恐怕會引得千金小姐們紛紛傾心。”中年男子汪貳自我介紹道，似乎是個健談的人。
“閣下也是風度不凡，也是來參加這文會的嗎？”葉天笑著問道。
汪貳搖了搖頭：“嘿，我不過是為了湊湊熱鬧而已。這種文會雖然聲勢浩大，實際上早就有人內定勝負了。”
“怎麽會這樣？這也有內幕呀？”葉天有些驚訝。
汪貳見狀，輕聲說道：“真是如此。畢竟這頭獎可是萬兩白銀，你覺得柳元欽會輕易放棄？”
他的聲音略顯低沉，湊近了葉天：“再看看周圍這些人，個個都對上麵的官員趨之若鶩，追求升官發財，簡直丟盡了讀書人的臉麵。”
汪貳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這位兄台果然不愧有膽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