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人可見羊吃人?

她們不過是這世界的一介蜉蝣,想要撼動大樹是不自量力。

她們生來就被約束,人生的字典中隻有逆來順受。

她們幼時孝順父母、恭順兄弟,婚後忠順夫君,老年依順子女,在禮教的鞭笞下,從未有像今天這樣親手掌握命運的機會。

這一切都歸功於蕭齊,是他點燃了少女們心底的螢螢火光。

蕭齊的目光炙熱,渾身的血液也仿佛在沸騰。

反抗!反抗!他似乎找到了來這裏的真正意義。

而對於不再溫順的羊,突厥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宰殺。

士兵們用不著使臣的號令,自覺打馬迎了上去,手上的彎刀翻轉,像是在打草原上的荒草。

前麵的少女倒下,後麵的又撲了上去。她們目光堅定,誓要用血肉之軀,撞出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屠宰場往往比戰場更加血腥,頭顱、四肢,腸肝肚肺,揮灑得到處都是。

突厥士兵在人潮中來回穿梭,他們興奮著,叫嚷著,像是一場遊戲。

但很快,他們的馬被屍體絆倒,士兵還未從亢奮中回過神,就被數十雙手按在了地上。

少女的反抗簡單且無序,一雙手抓撓,十雙手捶打,百雙手就能將人撕碎。

戰場似乎發生了翻轉,不斷有突厥士兵墜馬,他們眼中的興奮也逐漸變成了恐懼。

突厥使臣終於意識到了危機,他朝著大周軍陣看去,卻見蕭珩氣得三屍神暴跳,卻不敢上前一步。

使臣心頭大恨,堂堂大周國君竟然如此廢物,稍不留神,他已經被數十雙手拉扯在地。

他第一次覺得,被女人撫摸不僅僅隻有快感,還有深深的無助和恐懼。

他渾身發燙,每一寸皮膚都在往外滲血。

鮮血漬得眼睛睜不開,他隱約聽到馬蹄在身前停了下來。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大周子民的力量。”

使臣艱難的咧著嘴,臉上的傷口被撕扯得生疼,已經不清楚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

“你知道今天的行為會給你們周國帶來什麽嗎?一旦我國得到消息,大軍就會集結而下,到時候周國必將寸草不生。”

渾身浴血的蕭齊從馬上跳了下來,用槍尖頂住了使臣的咽喉,眼睛裏全是陌然。

“做你的春秋大夢,突厥此時的處境我很清楚,你們的婦孺都快死光了,孩子還沒長大,想要再次挑起戰爭,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我敢肯定的告訴你,十年內突厥一定會被大周勇士踏成齏粉。”

使臣猝然一驚,他到現在才明白,自己看輕了這個少年。

他說得沒錯,突厥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白災,這一次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糧食和女人,沒有這些,突厥想要恢複元氣至少需要十年。

令他更為震驚的,這個看似廢物的少年王爺,竟然能掌握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他絕不可能像人們說的那樣簡單!

使臣開始掙紮,槍尖一寸一寸的沒入了他的咽喉。他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擦拭掉眼前的鮮血。

“我要把你的相貌傳達給長生天,它的憤怒將會降臨到這片土地。”

再睜眼,天地渾然一色,一個少年將軍藏在血色之中,他笑得是那樣詭異。

“我等著那一天!”

隨著最後一顆頭顱飛滾,這一場混亂不堪的戰鬥,終於結束了。

蕭齊從使臣身上搜出了盟約,被鮮血浸滿的卑微字眼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他將盟約牢牢的抓在手心,亢奮之後的脫力感席卷而來。

“殿下!”

一雙黏糊糊的手托住了他的身子,美人臉上的殷紅看上去是那般不真實。

蕭齊一把將她攬在懷裏,替她拭去眼淚,良久才露出一張笑臉。

“綠蘿,我把你搶回來了!”

綠蘿不住的哭泣,躲在蕭齊的懷裏瑟瑟發抖。

“死了,死了好多人!”

蕭齊點點頭,輕輕拍打著她的頭。

這或許是漫長的封建史上,女子形象的一次巨大顛覆。

她們向所有人證明了一件事,再溫順的羊,也有吃人的那天。

蕭齊撕碎了盟約,被鮮血浸染後的紙屑變得沉重。

但他依舊高聲呐喊,“大周的姊妹們,你們自由了!”

沒有欣喜的歡笑,也沒有喜悅的高呼,隻有嘶聲力竭的哭號。

……

慶王府內,蕭齊靠著床榻發呆,饒是他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仍然驚魂未定。

他原以為自己會害怕得拿不動刀槍,可身臨其境之後,就被少女們爆發出的能量所感染。

這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殺人,憤怒之後的沉寂,才知曉後怕。

蕭齊低頭看了看自己滿是血泡依舊在顫抖的手,一時間又有些悵然若失。

“殿下!”

綠蘿的聲音將他從恍惚中拽出來。

“您累了,奴婢給您卸甲!”

蕭齊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軟得沒有了力氣。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嘲道:“我是不是很沒用,現在腿肚子都在鑽筋!”

綠蘿跪在他身前,笑中帶淚,“殿下哪裏的話,今日殿下的英姿不失為我大周第一男兒。”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解開滿是血汙的盔甲。

“嘶……”

蕭齊緊吸了一口涼氣,嚇得綠蘿趕忙住了手,一臉關切的看著他,“奴婢可是弄疼了殿下?”

蕭齊搖搖頭,咬著牙掀開了腰下的戰裙,隻見雙股之間的內襯已經猩紅一片。

綠蘿見頓時驚慌失色,淚水在眼眶裏不停打轉,“殿下何時受的傷?讓奴婢看看嚴不嚴重?”

受傷的地方有些隱秘,蕭齊連連擺手,解釋道:“沒事,就是騎馬磨破了大腿,休息幾天就無礙了。”

說話間,綠蘿已經伸手褪去了他的褲子,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哽咽道:“還說沒事,天氣這麽熱,傷口都已經化膿了,要是不把膿水逼出來,這腿會爛掉的。”

說著,她毫不猶豫的俯下身去。蕭齊隻感覺雙腿間傳來一股吸力,酥麻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仿佛身上的血液都在往下湧。

綠蘿強忍著口中的酸澀盡心服侍,卻隱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敲她的腦袋,抬眼一看頓時羞了大紅臉。

“殿下!”

綠蘿嬌羞掩麵,一聲嚶嚀。

蕭齊回過神一瞧,見自己竟然失態了,慌忙捂住要害,一臉尷尬道:“你,你出去吧,我,我自己來就行。”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

蕭齊自認不是柳下惠,綠蘿更是對他的身體無比熟悉。可他受教育多年,麵對這種情況還是有些不自然。

綠蘿偷偷打量了一眼,見蕭齊怯怯的模樣,覺得有幾分好笑,於是緩緩起身在他耳邊輕語道:“殿下何故如此,奴婢早就是您的人了!今日殿下勞苦,就讓奴婢來為您解乏吧!”

蕭齊隻覺得耳朵酥麻,心裏更是有無數螞蟻在亂竄。

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綠蘿已經慢慢俯下身去,伸手拉開了他的臂彎。

“還請殿下憐惜!”

一股溫潤侵入體內,蕭齊頓時血脈噴張,道德的枷鎖再也攔不住內心的狂躁。

他宛如打了雞血,翻身抱起綠蘿,朝著後殿走去。

……

一夜低吟淺唱!

次日天蒙蒙亮,長安守將許漢叩開了慶王府的大門。

“殿下,微臣聽到消息,陛下要將你的人頭送給突厥人賠罪,您趕緊跑吧!”

蕭齊放下茶杯起身,緩緩走到房簷下,旭日朝陽正一點點隱入雲端。

“看來這大周,還是沒有我的容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