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是自願
“毛姐，我跟你一塊去。”溫小暖想了想，鼓足勇氣跟著毛小月一起去二樓所長室。
劉旭坐在辦公桌前，雙眼密布血絲，眉頭擰成了川型，新的指標考核如同一座山壓在他頭上。
即便他年富力強，每天都以百倍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但是麵對繁雜如山的工作任務，依舊力不從心。
很多指標都等著他力挽狂瀾，得以扭轉。
可是很多時候事情往往事與願違，毛小月敲門，進屋開門見山，“劉所，我們把轄區內所有大客戶、重點客戶都聯係了，人家都沒有電能替代的意向，這是所有客戶聯係方式，我們挨個打得電話，一個不落。”
“一個沒有？難道就沒有有意向的嗎？或者多問一點的，隻要有一點興趣，咱們就可以將其列為重點發展對象，上門做工作。”劉旭不甘心。
“劉所，沒有，這些企業連多聊一句的興趣都沒有，基本聽到後就掛斷電話了，要不是咱們是供電企業，人家需要找咱們交電費，維護線路設備，恐怕早就把咱們給拉黑了。”
毛小月簡明扼要，打斷劉旭所有幻想。
“都聯係過了嗎？有沒有落下的？”劉旭不甘心。
“這些聯係方式都是從電采係統裏導出來的，一個不差，我和寇會計，對還有小暖，挨個打得電話，沒漏過一個。”
“劉所，咱們所涉及的鄉鎮企業多，很多畜牧養殖業都是小本經營，算是小廠子，讓人家花大價錢引入設備電能替代，誰樂意啊，咱們跟搞傳銷沒什麽區別，別說他們了，就是我聽到估計也會直接掛斷電話。”毛小月陳述事實。
劉旭無奈搖了搖頭，本就有些發紅的臉色快成了紫色，疲憊地擺了擺手讓毛小月先去忙。
毛小月招呼溫小暖，溫小暖卻沒有離開，引起劉旭注意，
“小溫，你還有什麽事嗎?”
“劉所，電能替代這個，我聯係振興奶牛廠的範廠長了，他也不同意電能替代的事。”
“嗯，小溫我知道了，這是正常情況，你也別泄氣，咱們基層電力人工作就是這樣，麵對方方麵麵的困難，隻要努力去做了就可以，對，努力了就可以。”劉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鼓勵溫小暖。
“劉所，我之前想了想，這些企業不同意電能替代，是沒看到電能替代的好處，如果讓他們看到或許就會同意。”溫小暖鼓起勇氣道。
“不錯，小溫，善於思考，多努力。”劉旭讚賞一聲，埋頭便要研究指標。
溫小暖忙提醒，“劉所，我的意思是咱們還可以努力。”
“努力？”劉旭眼中明顯露出一絲不快，“這剛推廣的項目怎麽讓別人看到好處？沒聽你毛姐說嗎，都快被人當成傳銷拉黑了，你還想怎麽努力？咱們電力服務客戶，是要和廣大群眾、客戶建立良好關係的，可不是強行逼迫人家電能替代的。”
劉旭不耐煩，誰不是看到好處才行動，不讓企業看到利益人家傻才會花大價錢投資設備，這不明擺的事嗎，誰都知道，可是這個溫小暖還在這裏囉裏囉嗦胡攪蠻纏，劉旭當即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小溫，你先跟著毛會計忙吧，這事……”
“劉所，已經有人同意電能替代了。”溫小暖見劉旭要拒絕，顧不得鋪墊了，忙說出目的。
“有人同意電能替代？誰？哪家企業？”劉旭一聽滿臉吃驚，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太激動了，推廣電能替代是公司下發的一項重要指標，麥香供電所至少完成一戶，否則的話就要挨大處分。
劉旭現在一籌莫展，都已經準備好挨處分了，沒想到這時候溫小暖竟然說有企業同意，他激動的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
“小溫，快說是哪家企業，我這就登門拜訪，和他們達成合作意向。”
“劉所，不是什麽大企業，就是家私人養鵝戶。”
“私人養鵝戶？”劉旭擰眉，又拿起通知細細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通知上倒沒有限製企業規模，私人養鵝戶雖然小點也可以，總比沒有強。”
“小溫，到底是誰家，你帶我過去，我好好和主人家聊聊，可得好好感謝人家，這次是幫了咱們大忙。”
劉旭風風火火，拿起工服披在身上就準備出發，招呼溫小暖頭前帶路。
毛小月更是挽住溫小暖胳膊，笑道，“小溫，沒想到你竟然拉來了客戶，真是了不起，這回你可是咱們所的大功臣，走，毛姐也跟你一塊去。”
兩人興趣高昂，隻有溫小暖沒有挪步，捏著衣角，欲言又止，兩人一愣，劉旭更是急忙問道，
“小溫，怎麽了？怎麽不走啊？”
“劉所，毛姐，不用去了，主人就在這裏，是我家。”溫小暖小聲道。
“你家？”劉旭和毛小月目瞪口呆，很快想到上次溫小暖徒手抓大鵝的事，當時溫小暖說過家裏是養鵝的。
明白過來的劉旭臉色一沉，直接坐回椅子，“胡鬧，小溫，這事是開玩笑的嗎？”
“劉所，我沒開玩笑，我說得都是真的。”
“小溫，電能替代是咱們的一項工作，咱們努力去做，努力去協調就可以，就算完不成向上麵匯報清楚爭取理解和更大支持，這才是咱們應該走的路，而不應該像你這樣將所的工作轉嫁到自家頭上。”
“小溫，出來工作是為了掙錢養家糊口，這是咱們最基本的目的，而不是為了完成工作什麽都不顧了。”
劉旭板起臉訓斥溫小暖。
溫小暖忙分辨道，“劉所，您誤會了，我不是為了完成咱所的任務才在我家推行電能替代的，是我家現在純靠人工養鵝，我媽和姥姥很累很辛苦，我想減輕她們的負擔，用機械化取代人工，這正好和咱們的工作相符，所以才向您請纓的。”
“不說別的，別管賠賺，至少引入機械設備後，我媽和姥姥就不會那麽累了，這才是我的目的。”
溫小暖一口氣說出前因後果，劉旭這才臉色稍緩，試探著詢問，“小溫，你說得都是真得？沒有騙我吧？”
“劉所，我怎麽會騙您？我說得千真萬確。”溫小暖信誓旦旦保證。
“好，那就在你家推行電能替代。”劉旭點頭。
毛小月在旁邊給溫小暖豎大拇指，就在一切敲定，溫小暖準備詳細研究電能替代通知時，突然一道氣衝衝的吵鬧聲傳來，
“這是你們所長屋吧？所長在哪？看還能不能給我們老百姓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