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善良廠長
"範廠長，這是沒辦法的事，養殖業受市場影響太大，一年一個行情，甚至半年就一個行情，草料漲價超出所有人預期，這屬於不可控因素。"
一個女子拿著計算器，滴滴敲著，衝範振興解釋。
範振興粗聲道：“行了榮會計，別跟我說什麽市場的事，你就說說怎麽才能不賠錢，咱們幹買賣是為了賺錢，費力不討好的事我可不幹。”
女聲繼續解釋，“範廠長，有幾種方法可以降低成本，您看看用哪種？一是全員降薪，把工人工資降下來，成本就低了，廠子不僅能保持收支平衡甚至還能盈利，等熬過這段……”
“停停停，這方法不行。”
範振興打斷女聲，義正嚴詞道，“廠子裏招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生產能力弱的人，出不了遠門，就靠著掙點工資過活，要是降工資他們怎麽辦？不行，絕對不行，我範振興絕不做黑心商人。”
榮會計不由稱讚，“範廠長，您真是天下第一良商，第二種方案，精簡人員，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員裁撤，降低成本，提升工作效率。”
範振興煩惱的聲音再次響起，“榮會計，我都不給大家降工資，更別說裁人了，就是廠子再難，我範振興也絕不丟下一個跟我打拚的鄉親。”
“那就隻有第三個方案了，提高牛奶售價，取消福利牛奶。”
這次不等範振興否決，榮會計忙提醒道，“範廠長，從一個員工角度來說，我得給您豎大拇指，您是一位好廠長，但是從會計和企業謀劃角度，這第三種方法是唯一的解決方法，如果您再否定的話，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範振興語氣堅決道，“不能，不能提高牛奶售價，買奶的都是三裏五鄉的鄉親，而且很多都是老人，本來就沒什麽收入，就價錢低他們還能喝上牛奶，咱們一提高售價，這些老人心疼錢肯定喝不上了，絕對不能提高牛奶售價。”
“還有，至於取消福利奶，也不行，榮會計你不知道，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小時候身子骨弱，碰到家裏養牛、養羊的他們都會大發善心給我喝連自己都不舍得喝的奶，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現在我開了這麽大牛廠，說好的福利奶怎麽說取消就取消，絕對不行。”
榮會計還要勸，“範廠長，可是……”
“好了榮會計，我意已決，先這樣熬一段時間，我就不信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再等等，有的是辦法。”
範振興語氣決絕，結束談話。
在門外的溫小暖聽到兩人對話，心頭對範振興的印象不由大為改觀，因為樹障矛盾，她認為範振興是個囂張跋扈的暴發戶，小地痞。
上次做誌願時候知道範振興給困難老人免費送牛奶，覺得範振興是個好人。
現在見範振興即便廠子經營困難，也不願裁員，更不願降工資，甚至連福利奶都不取消。
溫小暖對範振興的好感度再次攀升，原來這位範廠長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念頭飛速轉過，溫小暖敲門，得到範振興允許後進屋。
“範廠長，你好。”溫小暖滿臉笑容打招呼。
“是小溫啊，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坐。”範振興見到溫小暖，立刻滿臉笑容，熱情將溫小暖迎了進來，然後從茶幾上煮茶，倒茶。
“謝謝範廠長，不用這麽客氣。”
溫小暖笑著道謝，隨後道明來意。
範振興倒完水坐下，轉著佛珠道，“你說黃平豐我知道，是我們廠子的員工，你們供電所想在他地裏立電杆，找他了嗎？”
“找了，不過黃平豐不想摻和黃金強和黃金勇兩兄弟間的矛盾，一聽說涉及到他們兩家人，就不同意了，我想著範廠長您是黃平豐的領導，能不能做做他的工作。”
溫小暖試探著詢問，眼眸緊緊盯著範振興，成敗就在範振興身上，不知道這位範大廠長肯不肯給麵子。
範振興一聽擰起眉頭道，“小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都找到我了，我範振興幫忙絕沒有二話，不過也不敢跟你打包票。”
“黃平豐確實是我廠子的員工，但是隻是老板和工人的關係，至於在人家地裏栽電杆，是人家自己的事，我這個老板就管不著了，我隻能給你爭取，成不成的不敢保證。”
“謝謝範廠長，隻要您發話，沒有不成的。”
溫小暖聞言大喜，忙起身道謝，心髒砰砰直跳，有範振興出馬絕對十拿九穩。
範振興行事利落，直接起身打電話，他也不避諱溫小暖，直接開了免提勸黃平豐。
剛開始黃平豐還很客氣，不過聽到範振興說道在他家立杆的事後，聲音中都帶了些警覺，
“範廠長，不是我非要駁您的麵子，實在是這兩戶我招惹不起，他們親兄弟間的矛盾十幾年了，化解不開，我們村裏人可沒人敢招惹，我要是讓供電所立杆了，回頭這倆兄弟說我偏袒，到時候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我可不敢招惹他們，請您理解，不是其他原因，要不然我早就同意了，不就是立個電杆嗎，您都找到我了，我幹啥要駁您的麵子，實在是有難言的苦衷。”
“老黃，你這人咋這麽軸，我都跟你說了，不會招惹他們倆兄弟的，你就讓供電所立個杆吧。”範振興故作生氣說道。
“範廠長，那我再考慮考慮。”黃平豐沒有把話說死，猶豫著回道。
“好，老黃，抓緊考慮，你就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範振興哈哈大笑，等掛完電話看向溫小暖，
“小溫，我隻能幫到你這裏了。”
“謝謝範廠長，有您出馬絕對馬到成功。”溫小暖歡喜不已。
“先別謝我，事情成不成還兩說呢。”範振興擺擺手打斷溫小暖，
“小溫，你不知道老黃這個人，軸著呢，礙於我的麵子雖然不敢當場拒絕，可是他也不是那麽痛快答應的，至於最後成不成還得看你們的努力了，我做的隻是一塊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