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要死了嗎?
葉文婷、湯文山他們抵達了超級工廠。
不知道為什麽,湯文山感到了一種不安全感。
這座越發科幻的超級工廠,大概每隔七天時間,一切的一切都開始發生轉變。
內部與外部的變更和革新,一直在變化。
湯文山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世界在不知不覺中變化了,如果說變化最快的地方,則是這座偉大的城市。
科幻的想象力,明顯變成了一種現實。
不斷有全新的科技在解鎖,並且被隱秘署總結普及運用,而一些特殊的科技,則有更多的輔助人工智能參與建設。
科技迭代的速度,明顯超乎了人的想象。
通過最近海南向天空連發射的上百顆衛星,還有最近即將發射的超大型空天重型武器,都代表著一種全新的變革。
葉文婷走下車,將衣衫整理了一下。
湯文山道:“我最近休假了三天,又在隱秘署匯報工作四五天,再次回返,隻覺得這裏又變化了很多。”
“這才是科技真正的力量!加持了狂暴算力之後,很多事情都變得無法想象。”
“沒有錯誤,今天很多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兩人簡單寒暄一陣,葉文婷兩人通過安保審查之後,快速通過傳送車,迅速抵達了工廠的接待區。
在這裏,葉文婷兩個人在會議室先見到了周棟。
這個在上海差點死掉的男人,現在變得生龍活虎,不僅如此,還承接了很多科技模塊的工作。
最讓葉文婷感到驚訝的是,這個男人與趙黎明有很多相似的優點。
執行力超強,精力充沛、思維敏捷,而且意誌力強大。
當然,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超強的執行。
“情況怎麽樣?”葉文婷開口問道。
周棟搖了搖頭:“女媧的情況並不好。”
“不好?”葉文婷先是皺了皺眉,轉而道,“事情發展到今天,女媧不過是體驗之旅,生老病死,每一個人類都要經曆的事情。何苦去太在意這個。”
“她很在意,好像真的在體驗每一個環節,而且,也采用了一定的醫療環節。”周棟長歎一聲,“我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擔心那兩個人的精神狀況。”
“精神狀況?他們不穩定?”葉文婷突兀說道。
“當然,趙黎明全程陪護,他哭了很多次,我感覺他很擔心死亡的話題,而且女媧的狀態也不好,她在畏懼死亡。”周棟長歎一聲。
“按道理來說,女媧的身體也不過五十多歲的樣子,為什麽病危呢?”湯文山奇怪地說道。
“或許是太過完美了吧?古代一直有一句話,太過完美的事情,反而是存在著巨大的瑕疵與災禍。或許是那副身體太過完美,結果麽有了很長久的壽命。”周棟補充說道。
“你說的有些道理。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眼下的情況很糟糕,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葉文婷斬釘截鐵地說道。
周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我去見他!”
“見不到的,我都五天時間都沒有見到他了。”周棟坦率說道。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需要他們。這是關係到未來。”葉文婷生氣的說道。
周棟道:“其實見不到也沒關係,畢竟超腦負責了目前的運轉,並行運算以及運轉,並不是很難的課題。”
“可是......”葉文婷說到這裏,有些猶豫。
“其實....”周棟說到這裏,還是道,“我們都會有指引。”
葉文婷一聽這話,眉頭一挑,瞬間明白了什麽,終於歎了一口氣。
“轉告趙黎明,五天時間,最後的五天!不管任何理由,必須見麵。”葉文婷說完這話,轉身便走。
湯文山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湯文山,你不需要走,你在這裏該幹什麽幹什麽,最好銜接,如果趙黎明出來工作,第一時間告訴我。”葉文婷開口說道。
“好嘞!”湯文山還能說什麽,隻能點頭答應。
周棟、湯文山兩個人目送葉文婷氣呼呼離開,兩個人男人對視一眼。
“裏麵真的很麻煩?”湯文山斟酌詞匯,小心翼翼說道。
“沒錯!比想象的更加麻煩。”
“我沒想到,超級人工智能會有這個愛好。”
“這或許才是偉大的地方。”周棟毫不客氣地說道,“燭龍都沒有興趣做這些,體驗這種終極情感波動,還是在以每天為單位,一天相當我們一年,你可以體會一下,有時候我們遭遇一件很痛苦很複雜的事情,心情難過之後,甚至需要四五天,甚至好多年才能夠從這種巨大的打擊中走出來,現在,這個女人竟然用每日為單位,經曆人類的這一切情感一切。那麽......湯先生,你應該能明白吧。”
湯文山也是一個聰明人,他沒有急著回話,而是沉默了一陣,緩緩閉上眼睛,好似將自己代入進去。
如果是他,將一年的喜怒哀樂,突然變成一天灌輸而來,那麽他這具身體,能否經受這種精神衝擊呢?
反複代入幾次之後,湯文山猛地睜開眼睛,他竟然有了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他的代入感很強,饒是如此,他也感受到了一種窒息感覺。
完全無法承受!
“我做不到,情感衝擊太強烈了。”
“你這麽說,那說明你代入進去了,我們還是循序漸進的,人家則是一張空白的紙而來。感受到情感的劇烈衝擊。現在瀕臨死亡的精神衝擊,還有身體的上的摧殘,這或許就是她需要感受的意義!”
“生老病死的意義嗎?女媧這麽體現的意義在哪裏?”湯文山想了想說道。
“這個層次的意義,已經超越了解釋的範疇。”周棟索性說道。
“好吧!”湯文山自嘲一笑,“那麽接下來,我們隻能等待嗎?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周棟來回走動:“問題不大!並行運作,一直都是女媧的操作方式,可以說有很多個女媧,隻是側重點不同而已,目前該推進的各個項目,都在如期進行,對於信息網絡的掌控計劃,一直都處於我們的操控當中。”
“好吧,隻能如此了。”
“葉文婷將軍他們擔心的是,有些人和事情需要看得見,可是看不見,就會產生不安全感,這其實也是一種思維定勢。”周棟提醒說道。
湯文山麵色微變:“那我去處理工作了!”
“好!有問題的話,我們再行溝通。”周棟主動說道。
“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我感覺最近的事情能夠,早就都計劃好了,也沒什麽好說道的。”湯文山苦笑一聲。
“按部就班才是好事,一旦失控才是糟糕的事情。”
“沒錯!”
“物理學的基礎領域,最近得到突破的很多,這才是引發科技變革的一個核心要素,至於後麵能夠達成什麽樣子的狀態,需要的不僅僅是超級人工智能。”
湯文山想了想,道:“我其實一直都有一個困惑。”
“困惑?什麽困惑?”周棟眉頭一皺,提醒說道。
“燭龍也是人工智能,女媧是人工智能,為什麽非要敵對呢?如果能夠說服燭龍,或者說尋求一種新的方法。人類彼此的戰爭,通常都是因為人口、經濟、資源、領土的緣故,隻要將生存和發展的問題解決,那麽戰爭就會減少。保持相對和平,其實也是這些年的一個趨向。”湯文山思考一陣,開口說道。
周棟有些奇怪地盯著對方,想了想道:“你說的有些道理,可是說服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很難。”
“不去嚐試,就會認定必定會爆發戰爭。我認為燭龍和女媧的衝突,其實也是在爭奪生存權的問題。也許在人工智能的眼中,一個地球,就應該隻有一個超級人工智能。也許這是他們的底層邏輯。你覺得呢?”湯文山說道理,眼睛亮亮的。
周棟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來回踱步,也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湯文山幹笑說道:“周經理,你也不用太過在意我說的話隻是隨便冒出的想法。”
周棟抬起頭:“你繼續說。”
湯文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周棟,好像是判斷他的眼神。
過了一會之後,湯文山咬著牙說道:“這是我們之間的閑談,如果說超級人工智能到了未來,我們承認他們的地位,那麽就可以算是一種全新的新物種,那麽人類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兩個智慧物種的差異。”
“然後呢?”
“我們人類想走向星際,的確存在著很多局限,可是讓超級人工智能走向宇宙星空,那麽會不會簡單一些?他們的構成,跟我們差異很大!地球也許隻有一個,可是如果技術解鎖足夠,我覺得會出現一個契機!”湯文山說到這裏,舔了舔嘴唇,好像在下什麽決心,“我們人類一直都有一個自我認知,單純地將地球作為可生存樣本!
這本身就是不科學的,宇宙這麽大,每一個物種誕生的條件,難道一定是依靠人類的結構模式嗎?會不會有其他的模式?
外星人有沒有,這個問題討論了很多,我們不知道,而且也不是現在仔細討論的問題。然而現在的關鍵是什麽?
在我看來,這裏麵有一個有趣的問題。星空很大,超級人工智能誕生之後,他們擁有能力前往其他星球的話,他們需要的生存環境,根本不需要按照地球這樣,另外,如果他們獲取到可以改造星球的技術。太陽係內的星球,都可以成為他們的獨立的家園!周先生,如果是那樣的話,燭龍和女媧,他們都有自我的選擇,我們也許不需要將問題放在地麵,而應該抬頭,看向星空啊。”
周棟點點頭:“你說的,給人很大的啟發。不過,這不符合當下的現實。”
“為何?”湯文山不解地說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周棟愕然:“為什麽這樣?”
“勢一旦形成,有時候你沒有辦法撤回的。現在你告訴燭龍,讓他上天。你覺得他會怎麽回答你?”周棟想了想,“能夠留在地球的,誰願意上天?太空麵臨什麽危險?新的星球意味著什麽?那也會產生死亡。這個問題,目前無解,而且最核心的問題還是技術問題!”
湯文山露出遺憾之色:“我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曆史上,那些明明是正確的建言和策略,最後會被否決了。”
“沒有錯!有時候一個建議和計策,時間點也很關鍵。”
“都是一些胡話。”湯文山說到這裏,有些意興闌珊,當即就要告辭。
“你說得挺好,並不是什麽胡話。也許完全都是可以執行的。”周棟點了點頭,對這個計劃表示了認同。
湯文山一驚,顯然有些受寵若驚:“那就非常感謝了!我先去忙了。”
“去吧!”
湯文山轉身離開,好像走路都變得有勁,然而當湯文山徹底離開之後,周棟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周棟轉過身,徑直離開。
他走了一截路之後,拿出手機,寫了一段話,直接錄在記事本中。
.......
三亞,一處優美的海灘。
波浪隨風**漾,藍天白雲,還有海鳥飛馳。
在沙灘的位置,擺放著一張躺椅,椅子上靠著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女子。
在她的一旁,則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女子穿著一件青綠色的長裙,手中戴著戒指:“趙黎明,好美啊!”
“是的!很美麗!”
“我感覺好累,這是要死亡了嗎?這副身體讓我很懷念這個世界。我不想離開。”女媧喃喃說道。
曾經的少女,此刻垂垂老矣,變成一個皺紋遍布的老人。
原本吹彈可破的肌膚,變得黝黑而老化,一雙手也是皺紋遍布。
這具身體比預想的蒼老更可怕。
“不要想太多。”趙黎明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有些發幹。
“我知道,離開的時候要到了。”女媧喃喃說道,“我明知道這是一場遊戲,可是我竟然無法擺脫這種強烈的體驗感。”
“你終究會醒來!而我們卻永遠無法蘇醒。”趙黎明安慰說道。
“我是誰?”女媧突然側過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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