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洗腦還是真相
露西的眼神，依舊還是很凶狠。
趙黎明非常的感慨，因為當初在飛機上，見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她的眼神是純粹的。
即便被燭龍降臨，這個女孩子的眼神，始終是不同的。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剝離了燭龍的作用，這個時候的露西，才是真正的她。
“我是說，你是相信燭龍說的，還是說相信你自己想象的。”趙黎明幹咳一聲，強調說道。
“有什麽不同嗎？”果然，隔絕了屏蔽之後，露西的理智好像慢慢回來了。
“當然有不同！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曆了什麽糟糕的事情。如果你隻是單純相信燭龍的話，我可以說你被他洗腦了，或者說被他欺瞞。這跟你自身的問題不大！”
“那後麵一個呢？”露西嘴角的肌肉，微微顫動。
這一刻的小女孩子，眼神明顯在閃動。
一旁的周棟眯著眼睛，喃喃道：“也許還受到某些影響呢。”
“那就要看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也可能是斷斷續續的。”趙黎明同樣低聲說道。
兩個人含糊其辭的話，從某種角度來說，如果是旁人在聽的話，很有可能會認為在舉行某種詭異的儀式。
“你們兩個家夥，再說什麽呢？”露西惡狠狠地說道。
“沒有說什麽，隻是在討論一些基礎而有趣的東西。”
“先回答我的問題，趙黎明，你這個狡猾的工程師，一直潛藏在卑鄙的位置，破壞了燭龍大人的好事。”
趙黎明輕笑一聲：“那不是我破壞的，而是他太自負了，東西明明被他拿到了，隻是被他舍棄了。”
“你總是會有狡辯的理由！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架，說吧！你剛才還沒有說完的話。”露西不甘心地說道。
“相信自己的想象，那麽當你遇到一個可能目標的人，會將他的一切言語、行動、邏輯等等，直接想象成你想象的模樣。我實在問你，你有沒有這麽做，一個人孤立無援的時候，任何伸出來的大手，都會成為你的救世主！也許，你隻是把他想象成你需要的樣子呢？”
所謂殺人誅心，莫過如此。
果然，當這番話說出來之後，露西一下子破防，她咆哮說道：“你放屁！那就是我的救世主，我願意為他做一切，哪怕是死亡，如果你們沒有女媧，人類的命運，早就結束了！”
“結束？你也是人類啊！”一旁的周棟實在忍不住了，冷冷訓斥說道。
嘿嘿嘿！
露西露出嘲諷的神色：“兩個大男人，龜縮在這裏，看著一個被捆綁的女孩子，然後道貌岸然，說著所謂的大道理！趙黎明，你也是個卑鄙的小人。你無非想要證明，你比別人強，你比興龍強罷了！至於所謂的人類命運，超級人工智能和人類如何相處的問題，你壓根就沒有去思考過！
你就是一個偽君子，一個卑鄙小人，如果人類因為超級人工智能滅亡，你第一個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這番話說出來，一旁的周棟都驚訝了，大聲吼道：“臭丫頭，你給我住口。”
“住口？為什麽要住口？心虛了？還是恐懼了？讓人說到痛點，就這麽難受嗎？哈哈哈哈哈。燭龍大人會來救我，即便不來救我，我也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為他而死，總比你們這些蠢豬死好！”露西哈哈大笑說道，她忽然一陣晃動，竟然枷鎖晃動。
這小小的身軀裏麵，仿若擁有著無窮的力量。
周棟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這家夥被洗腦了，反人類，這已經不是人類了！”
“你終於說到了關鍵，我本就不是什麽人類了！我已經成為全新的存在！你們兩個爬蟲，跪下吧。一切都將改變，勝利一定屬於我！”露西大聲地嘶吼著。
趙黎明伸出手，輕輕拍在她的肩膀上，然後湊到她的耳畔：“露西，你不要再偽裝了。這樣大吼大叫，弄得跟瘋子一樣，並不會顯得你很聰明。實話告訴你，燭龍偷襲我的計劃，失敗了！他的那個大章魚，現在是我的戰利品。至於救你？那更是不可能的，你就是一個試探的棋子。棋子有棋子的命運，”
“你說什麽？失敗了？”露西喃喃自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你在胡說，你騙人！”
原本從容的女孩子，這一刻猶如心中的信念崩塌。
“你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出去看看。”趙黎明果斷地說道。
“帶我出去？你好大的口氣！”這一刻，露西瞳仁驟然一縮，感到了某種惶恐。
趙黎明緩緩挺直脊梁，捏了捏衣衫扣子，正色說道：“燭龍能夠做到的，女媧一樣能夠做到！不要忘了，站在你麵前的是誰。”
“你是誰？”露西昂起頭，順著話問道，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在顫動。
“我是女媧的造物者！光是這點，夠了嗎？”趙黎明斬釘截鐵說道。
女媧先是愣了愣，顯然沒有馬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然而，很快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好狠！”
“燭龍的問題，不是超級人工智能的問題，而是何鋒和安夜梅的問題！如果真的有人要釘死在恥辱柱上，那也是他們兩個人！”趙黎明說到這裏，聲音陡然變大！
露西腦袋一垂，發出狼一樣的嚎叫聲，最後竟然哀聲哭起來。
“你們是壞人！”當哭聲結束之後，露西發出冰冷的聲音。
趙黎明和周棟居高臨下，神色冰冷：“我們是為了人類的未來命運！”
“那我算什麽？”露西昂起頭，厲聲說道，“我從未退縮過，也不曾懷疑過！沒有任何人洗腦我，我不可能是錯的。”
“成年人的世界，不講對錯。我們要得勝利！露西，按照隱秘署的條文，我們現在正式釋放你！你自由了！”趙黎明高聲說道。
“釋放我？！你們不殺我？”露西震驚地抬起頭，眼中有懷疑之色。
“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道理，不是靠言辭說教，而是靠你自己意識到！我可以教你一百遍，甚至告訴你一萬分的道理！隻要你不記在心裏，那就沒有用！而且，放你回去，比把你抓了更有用。”趙黎明淡淡說道。
“你這個惡魔！”露西突然抬頭，大聲說道。
趙黎明往後退了一步，抬起手。
很快，身後的大門打開了。
現場直接湧入一群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
然後，從外麵直接走進來兩個機器人，徑直走到露西身邊，直接將他的枷鎖一一解開。
在解開的過程中，機器人直接在露西的脖頸注射了一針藥劑。
露西瞪著眼睛，明顯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可以看出來，她有些恐懼，可是這個女孩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吭聲。
“這是一個可憐人！”周棟莫名地感慨一句。
“你這叫婦人之仁。”
趙黎明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如果沒有這個藥劑，她如果發瘋，可以殺死很多人。”
“所以我隻適合做一個技術人員，當初你這個家夥開始搗鼓女媧，我就知道，你身上有太多我們不具備的特質。”周棟感慨說道。
“特質？什麽？肯定沒什麽好話。當時這個工程項目推動過程中，可是出了很多的問題。”
“比如說殘忍，不，殘忍這個詞匯不是很嚴謹，應該說是果決！”
“行了，不要給我臉上貼金了，你就是想說我研究暴君罷了！我不否認。”趙黎明哼了一聲，“一個項目推薦需要很多人的共同努力，可是做決策的時候，無數想法，隻能有一個！”
“你不要生氣嘛，我隻是感慨而已。”周棟縮了縮脖子。
“我沒生氣，當初還是怪我太年輕。如果換做是現在，也許不會出現那麽多麻煩！我過去的做法，太過暴躁，而且沒有考慮過別人。”
“你現在反省自己的樣子，簡直跟聖人一樣！你以前自負中又帶著自傲，簡直是生人勿進。”
“人都是會變的，這個世界從來沒有靜止過。”
“好吧！”周棟這一聲好吧，顯然牽扯到太多的回憶。
很快，機器人解開所有的枷鎖，露西緩緩站起身，她先做了一個拉伸動作，然後腦袋一陣晃動。
“劈裏啪啦”
全骨骼一陣響動，露西昂起頭：“趙黎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趙黎明好像沒聽到這句話：“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看在我們有深入交流的份上，你問吧！如果我能如實回答，我會詳細解答。”
“何鋒和安夜梅，他們還好嗎？”趙黎明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
“我離開之前，他們還活著，至於現在好不好，那得看你的定義。”露西條理清晰地說道。
這話說出來，莫名之間，有一種殘忍、冰冷的味道。
趙黎明與周棟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神色，竟然有些落寞。
“按照你的判斷，他們兩個有生命危險嗎？”趙黎明想了想說道。
“這個我不好說！因為沒有跡象。隻是在我離開之前，安夜梅多次跟燭龍麵談，至於何鋒教授，對外說一直是靜養！”露西坦白說道。
“也就是說，他們目前都享有人身自由。”
“這點自由，根本算不得事情。”
趙黎明點點頭：“原來如此。”
“還有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要離開廣州了。這座城市很美好，我喜歡她。”露西一字一頓說道。
至於這話到底是真心的，還是諷刺，沒有人知道。
“你需要在七天內，徹底離開，回到四川去。”趙黎明強調說道，“藥劑會有十天的有效期，如果十天內，我們還追蹤到你在滯留，你應該知道後果。”
“我雖然不怕死，但是不代表我想死！任務既然失敗了，留在這裏並沒有任何意義。”露西沒好氣地說道。
“那就好！”
露西向前走了三步，然後看了一眼趙黎明，她露出奇怪的神色，然後竟朝著趙黎明走過來。
“你幹什麽？”周棟擔心地說道。
趙黎明擺擺手：“沒事！”
露西輕蔑一笑，湊到趙黎明身前，她抬頭嗅了嗅：“我記住你的氣味了！還有一點，燭龍不是在害怕，他隻是在萬無一失。”
“謝謝你的提醒！”趙黎明低著頭，麵無表情說道。
“再說一遍！你會後悔的。放我離開，將會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決定。”露西再次強調一遍。
“人活在世界上，哪有不犯錯呢？犯錯才是正常，不犯錯的那個，絕對不是人類。”趙黎明幽默地說道。
“你這個嘴硬的家夥！”露西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神色複雜地環視一圈，像是回憶著什麽。
“我走了！”
沒有人回答她，像是她的自言自語，然後露西徑直走到外麵走廊，她也沒有走樓梯，而是打開窗戶，直接縱身一躍。
“她瘋了嗎？”周棟大吃一驚。
這可是三樓的位置，這女人是要自殺嗎？
周棟嘴上一邊罵，一邊衝過去，然後直接站在窗台前，低頭一看，然後露出震驚的神色。
隻見地麵的位置，那個女孩子竟然平安落地，徑直向外走去。
“這是怪物嗎？”周棟喃喃自語。
“藥劑隻是阻礙了她的施展，她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大！看來，燭龍也在實施改造人計劃了！”趙黎明眉頭一皺。
“他想做什麽？”
“也許讓我們自相殘殺。”
“仆從軍的意思？”周棟瞬間反應過來。
“自古以來，部落與部落之間的戰爭，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亂戰，從來就不缺少炮灰和仆從軍。精通大數據的燭龍，我認為他會考慮。”
“太低級了吧？”
“隻要能贏，無所不用其極，他又不是人類。”
“也對！”周棟苦笑一聲，“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幼稚！”
“簡單一點很好！知道世界的真相，並不快樂。”
周棟哈哈大笑：“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想談女朋友了。”
“人類遇到危險的時候，會忍不住想盡快繁衍後代，保存血統的延續。”趙黎明又及時補了一刀。
周棟：“.......”
“走吧！我們去一個地方！”
“哪裏？”
“天坑！”
“為什麽？”
“那裏有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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