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拿出證據來

“你說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懷素的《藏真帖》。”

陳北不假思索的說道。

白書正眼角不斷發顫,臉上當即陰晴不定。

“陳北,因為你不了解書法,我才不跟你計較。”

他瞪著陳北,神情嚴肅地說道。

“您是什麽意思,恕也不懂。”

“你知道懷素是誰?《藏真帖》又是什麽?”

“那是書法史上被無數人膜拜與臨摹的大家,不論是其人還是其字,都是被奉為豐碑一般的存在!”

“你空口無憑,隨手拿著一件不知何處淘來的地攤貨,就敢冒充懷素的《藏真帖》?”

“這是對書法的褻瀆!更是對我的侮辱!”

白書正捏著眼睛,憤憤然地責備道。

“就是,我爸可是江城著名的書法家,最是擅長草書。”

白嶽泊冷笑地補刀。

“陳北,你敢在我爸麵前班門弄斧,拿地攤貨冒充絕世書法,是你傻,還是你覺得我爸傻?”

三言兩語間,就將陳北和白書正的關係,完全挑撥到了對立麵。

“明明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能有這種論調……”

陳北淡淡回應。

“不知是兩位掐指能算,還是生的一雙火眼金睛呢?”

“陳北,你什麽意思?”

白書正神色更加不善了。

“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嗎?”

“不敢,但若是看都不看,就不該妄下定論。”

陳北盯著白書正的眼睛,沒有絲毫畏懼。

“這話,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一樣。”

“……哼。”

白書正怒極反笑。

“好,好好好……”

“我倒要看看,你是得到了什麽絕世贗品,能讓你的尾巴翹到了天上?”

隻見他一手奪過了陳北手中的古卷,一邊隨意展開,一邊饒有意味地沉吟。

“我一直都覺得,海柔對你已是過於寵溺了。”

“可別太得意忘形了,別忘了,誰才是這一家之主。”

言語中,大有要拿陳北開刀的意味。

嗅到味兒的白嶽泊,趕忙開始“跟傷害”。

“陳北,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這是懷素真跡麽?”

“那你敢不敢和我賭?”

“若輸了,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他的生意大如驚雷,那想法赫然寫在臉上。

“既然是打賭,為何隻有我輸得懲罰?”

“倘若是真的又如何?”

陳北反問。

“嗬,哈哈哈……”

“好啊,要是真的,我當場就把這桃花庵的所有馬桶都吃了!”

白嶽泊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你胃口倒是不小。”

陳北冷冷嘲諷了一句。

“哼,嘴再硬,也就這一會兒了。”

“現在媽不在,我看誰保得了你!”

白嶽泊狠狠道。

唇槍舌劍間,另一邊,白書正已然將那幅價值四億的《藏真帖》展開——

一瞬間,一股獨屬於曆史的淳厚感,撲麵而來!

蒼黃的紙張遍布鱗紋,仿佛一觸就碎,上麵的墨黑字跡,讓白書正的第一眼,就雙眸瞪大!

這,這這……

他像個沒見過世麵的俗人,當即趴在了書卷上,又看又嗅!

他的動作越發的小心翼翼,大腦仿佛也在顫抖!

“我的老天啊……”

不管怎麽說,白書正也是個正兒八經的書法家。

他不可能有眼無珠到辨別不出書法好壞的地步!

這飄逸而又不失矯健的走筆,這蒼勁豪邁的筆鋒!

太美了,太絕了!

簡直,簡直和世上僅存的碑帖如出一轍啊!

看著呼吸急促,不顧形象的親爹,白嶽泊的臉就像變戲法,從得意洋洋,到一言不發,再到眉頭緊蹙,最後難以置信!

“不可能吧?”

“爸,你仔細看看!絕對有露出馬腳的地方!”

他緊張攥緊拳頭。

“閉嘴。”

沒想到,白書正卻將他劈頭蓋臉地罵開!

整整十分鍾,他都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直到某一刻,白書正顫抖著臉上的皺紋,深深咽了口氣,緩緩直起腰。

“陳北,你如實告訴我,這幅書法是你從哪兒弄來的?”

白書正的臉上傲氣依舊,但看向陳北的眼神已經慢慢變了。

“朋友所贈。”

陳北的回答言簡意賅。

“這幅……咳咳,所謂的懷素《藏真帖》,不管是臨摹還是做舊的水準,都是我生平僅見。”

“倘若它出現在博物館,或許真的可以以假亂真吧。”

白書正如此下結論。

“有沒有一種可能,它就是真的?”

“真的?開什麽玩笑!真跡一幅隨隨便便破億的天價,就你這勞改犯的命,還能交上身價千億的朋友?別做夢了!”

白嶽泊死裏求生,忙不迭反駁。

白書正也點點頭。

“若是真跡,沒理由流落至此。”

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在你手裏,那真的也是假的。

陳北都快被他倆這套言辭整無語了。

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懶得跟他們計較。

陳北一言不發地單手一卷,《藏著帖》便收回手中。

既然白給的四個億你不要,日後可別哭著求我。

白書正盡管還是堅信,那隻是一幅逼真到極致的贗品,但還是按捺不住眼中的貪婪。

他承認自己後悔了。

非常後悔。

臨摹到這個地步,就算不是真跡也價值連城了。

自己若能日夜觀摩,或許有朝一日書法造詣還能更上一層樓。

這樣的機會,被自己活生生放跑了!

“等等!”

白書正故作咳嗽。

“小北啊,雖然我從不收受小輩的禮物,但你若執意要盡一片孝心,我也想著折中法。”

“這樣,我出十萬,就用這筆錢來買你手裏的《藏真帖》,如何?”

十萬?

白書正的行為,可謂惡心至極。

所謂道貌岸然,說得就是這種人吧。

陳北甚至懶得理會,這種又要麵子又要裏子的人,真的是貪得無厭。

“算了吧白叔叔,既然您先前已經嚴詞拒絕了。”

“我想,這幅書法跟您也是不投緣。”

“因此,大可不用做這種跌價的買賣。”

陳北說法,君子氣量滿滿。

一時間,堵得白書正啞口無言。

“切,裝個毛啊,都說了是贗品,那你是不是也該滾出桃花庵了?”

白嶽泊死咬不放道。

“還是那句話。”

陳北上樓前,霸氣地說道。

“哪裏假了,拿出證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