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齊婉是化驗員，出差的機會自然就多。有時一批貨出廠，對方說質量不合格，她就要去和對方一同檢驗。有時，一出去就是十天半個月。家裏孤男寡女的，就惹出了一些閑話。

鄰居黃**是個愛扯老婆舌頭的人，沒事能說成有事，針尖的事能說成大事。

一天，她正和一群女人們說大壯和她小姨子有一腿，講得活靈活現、津津有味、繪聲繪色。

正好小鬼放學路過，有人使個眼色給黃**，也不知道她真沒看見，還是假沒看見，還是沒停嘴。小鬼就聽了個真真切切。十來歲的孩子，啥不懂？

回到家裏，小鬼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了。小姨問他咋了，小鬼一句話不說，還給小姨使性子。

小姨喊：“小鬼吃飯了！今天小姨做的是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小鬼裝聾作啞，一句話也不應。

小姨把紅燒排骨端在他麵前，小鬼把碗一巴掌打到桌下。

小姨真的氣了，揚手要打，遲疑了下，最後還是放下了巴掌。小姨轉臉衝小鬼笑笑說：“快吃飯吧。”

姐姐國華實在看不過去，就說了小鬼幾句。小鬼沒搭理姐姐，轉身背著書包就去了學校。

國華勸小姨別生氣，回來她跟父母講。小姨收拾著地上的菜，說：“沒事，孩子嘛，等等就好了。”

你說這個黃**一點兒都不吸取教訓。前幾年，就因為她多嘴多舌，差點沒鬧出人命。

黃**和本車間的工人毛文理住門對門，有段時間，毛文理被廠裏抽調到西安駐點賣化肥。同事毛文龍，算是毛文理一村之隔的老鄉，同事加老鄉，在廠裏感覺特別親切，兩家走動得很密切。毛文理不在家，毛文龍還經常朝文理家跑，幫助做點事。

黃**就開始嚼舌頭了，說毛文龍跟毛文理的老婆那個了。這話背地裏說說，也就算了，她偏在人堆裏說。

好話不出門，壞話傳千裏。這話很快就傳到了毛文龍愛人的耳朵裏。毛文龍的老婆那可是個不好惹的茬！她找到毛文理的老婆，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家打了一頓。

毛文理出差回來，知道了這件事。他先問老婆，像審犯人一樣：“我問你，跟毛文龍有沒有那回事？”

老婆先是一個勁地哭，哭夠了，才委屈地說：“我跟你生活了這些年，你還不了解我？”

你說這事咋辦？又沒有辦法去檢驗。毛文理隻能相信了老婆。

這戴綠帽子的事，誰不氣？出門正好碰上毛文龍的老婆，毛文理三句話沒說，就給了人家一記耳光。

男人打女人，這咋能了事？毛文龍的老婆披頭散發，破口大罵，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不知是誰打了110，警車出動，把他們都帶進了派出所。毛文理受了處分，還賠了醫藥費。

這都是黃**做的孽。狗改不了吃屎，現在又想挑起大壯家的事，她好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