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敢問，這個膽大包天的人是誰？
潮州縣衙。
後院一處僻靜的宅子中。
江風坐在書桌前，後背緊緊地靠在椅子靠背上，盯著麵前的白紙，陷入沉思。
地上，雜亂地扔著十幾個紙團。
圖紙上，是他設計的新式箭弩。
畫了幾天，依舊沒有達到預想的標準。
“咚咚咚！”
門房被敲響，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李逵！
“少爺，屬下有事稟告。”
“進來！”
江風眼皮也沒抬。
李逵大步走了進來，拱拱手。
他腰間依舊挎著一把一米長的大刀，神情冷峻嚴肅，蓄勢待發。
“何事？”
江風聞聲，翻起眼皮掃了一眼。
看樣子，這家夥又想出去幹架！
李逵再次拱拱手，聲音高亢，擲地有聲。
“少爺，剛才有人來稟告，說官營來了一夥人，其中一個大塊頭手拿一把斧頭，屬下推測，定是那夥做瓷器的商人，但從他們的行為舉止來看，像是被仇家追殺。”
“且根據小二哥觀察，這夥商人非富即貴。”
“屬下覺得此人對我們潮州有威脅，待屬下前去，將這幾人趕走。”
官營中的那一幫人，都是江風親自挑選，派過去的。
就連上菜的小二哥，也個個手腳靈活，機靈聰明。
可能這夥人確實可疑！
“怎麽，不想要白花花的銀子了？”江風眉頭一挑，調侃道：“單單因為摸了幾顆稻穗，出手賠償就是一錠銀子，你舍得放過這麽大的一塊肥肉？”
“呃……”李逵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回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哈哈！”江風先是笑笑，接著臉色一沉：“讓人緊盯著這夥人，有什麽異常反應，趕緊稟報。”
到嘴的肉，可不能飛了。
隻要能吃下去，再讓他吐出來，不可能。
至於什麽仇家，他有的是辦法對付。
“遵命！”
李逵一聽這話，就知道少爺心中已有想法，頓時喜上眉梢，走上前來，給江風研磨，狗腿地問道：“少爺，你說，這夥人什麽時候才會上門找咱們做生意？”
“快了！”
按照江風對以往客商的判斷，他覺得這夥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商人，都是以利益為主。
做生意之前，都會千方百計地打聽，隻要發現商機，絕對不會放過。
而對方既然出手如此闊綽，當然在行動力上，也會更加快。
“嘿嘿！”李逵傻笑兩聲，小聲道：“少爺，若是沒事的話，小人退下了。”
這單生意要是做成，又有賞金可以領！
“好，你順便去找幾個有經驗的工匠來。”
“遵命！”
“咚！”
出門的時候，李逵太過高興，沒有看路，直接撞在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不好意思地揉著腦袋，退了出去。
江風搖搖頭，繼續繪製手中的圖紙。
……
翌日清晨。
李廣剛醒過來，就看到程錚站在一旁，臉色通紅，像是在忍耐什麽。
李廣撩了一下額前的一縷碎發，伸了個懶腰，疑惑道：“愛卿，你這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床墊很軟，似乎比皇宮裏的床墊還要柔軟幾分，昨晚剛躺下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他用手感受了下，隻覺得觸手可及的墊子很厚。
可能比宮裏的墊子還要厚上幾分！
程錚聞言，臉色更紅了。
“陛下，末將想要去茅房，但末將怕氣味太迷人……所以一直等您……。”
“哈哈哈！”
“哈哈哈！”
話音未落，李廣就大笑起來。
笑夠了，轉身去了茅房。
半個時辰後。
程錚捂著鼻子從茅房走了出來，深吸一口空氣，來到前廳。
前廳桌上，擺了三樣吃食。
一份酸筍、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還有兩小碗大米粥。
李廣正吃得津津有味，見他出來，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坐下，用膳，一會出去。”
明明是清粥小菜，李廣卻覺得很下飯，接連吃了三個包子。
包子鮮嫩多汁，非常可口。
吃一口包子，再來一塊酸筍，別有一番風味。
然而，程錚剛咬一口包子，就匆匆走向茅房，吐了出來。
“嘔！”
聽著從隔間傳來嘔吐聲，李廣眉頭緊皺，不明所以。
包子軟糯芳香，肥美多汁，口感極好，並無異味。
他這是怎麽了？
很快，程錚便走了回來。
“陛下，末將失禮，隻是末將怎麽也想不到，此地的包子竟用彘做餡。”
“大乾建國開始，朝廷明令禁止，不能捕殺野豬，禁止食用豬肉。”
“此地，竟公然把豬肉做成包子餡。”
史書記載，彘的寓意不好。
夫為寄豭，殺之無罪—意思就是奸夫和豬圈裏麵的種豬一樣，**不堪，即使殺了，也沒有什麽過錯。
所以，從古至今，明令禁止吃豬肉。
“嘔！”
“什麽？這麽好吃的東西竟然是彘肉？”
李廣跑到茅房，大吐特吐。
膽汁都快吐出來了，那股惡心的味道依舊纏繞在心頭，無法抹去。
“他們怎麽敢……”
“陛下，待末將問問。”
程錚喚來小六子，橫眉冷對。
“朝廷明令禁止不讓吃豬肉，你們官營還給我們上豬肉？不想要腦袋了？”
豈料，小六子聽了他的話之後，臉上沒有一絲驚慌。
“這事，你知我知，還有誰知道？”
“客官，包子可好吃？”
“好吃！”
程錚脫口而出。
說出口之後，他瞪了一眼這個狡猾的店小二，冷哼一聲。
“別轉移話題，你知不知道吃豬肉是要掉腦袋的，還敢給我們上一籠豬肉餡的包子。”
“簡直膽大包天！”
李廣淡淡的眸光也略過小六子。
這小子，不怕掉腦袋嗎？
“哼！”小六子冷哼一聲，質問道：“百姓都快餓死了，還不讓吃豬肉？”
“傳言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明明幾兩豬肉就能解決一個人的溫飽，為什麽不呢？”
李廣怔怔地看著小六子。
此話振聾發聵，讓他心頭生疼。
轉而一臉狐疑地看向小六子。
小六子作為一個普通的小老百姓，自然不敢輕易吃豬肉。
另外，朝廷明令禁止吃豬肉，很少有人懂烹飪豬肉的方法，這裏的包子餡又是誰發明的？
豬肉大蔥！
別提，還挺香！
“是，我莽撞了，敢問小二哥，這個豬肉的包子餡是從哪裏流傳出來的？”
李廣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感，好聲好氣地問道。
程錚一臉憤恨，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得！
又是一個作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