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審殺人案

他不禁想起這樁命案,王珣上任已久,之所以在縣丞的位置上無法更進一步,便是因其性格魯莽衝動,尋常案件還好,若碰上命案,隻怕會心急。

這次白家管事命案,他卻審得這般快,隻以為他是開了竅。

如今想來,十有八九是王珣動了私刑,致使白甫君不得不招供,其中恐有冤情。

這可是他上任後的第一樁命案,容不得馬虎!

就算白家與他有仇,也不能冤枉好人。

不行!他得回去瞧瞧!

當即,他出聲道:“浮生,你帶著弟兄們好好玩,我得回一趟縣衙。”

好不容易帶人出來放鬆,可不想掃了他的興,他一人回去即可。

何況此事尚不能確認,若貿然帶人前去,隻會打草驚蛇。

“我跟你一起去!”浮生起身,滿臉堅定。

他雖不知李長安為何離去,卻知曉其並非隨意之人,定然有故,便跟上前去。

見他執意,李長安無奈點頭,“罷了!那便走吧!”

二人回到縣衙便進入停屍房。

一片黑漆漆,時不時似有冷風吹過,陰氣逼人。

李長安絲毫不受影響,點燃火折子後,快速找到吳桐木的屍體,迅速戴好手套。

“掀開。”

浮生掀開白布,映入眼簾的屍體已經腐爛,生出腐臭之味,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少主,這仵作的差事,還是不汙了您的手吧?”

李長安倒是麵不改色,查看屍體的表麵傷痕!淡定地刮去腐肉,竟發現吳桐木的胸前和大腿處皆有幾塊指甲掐痕,傷痕細且窄。

“這縣衙裏的仵作怕不是擺設。”李長安早已預料到這結果,畢竟這傷口不似男子所為,倒像女子!

沒一會,李長安將刮下來的腐爛之處堆在一起,“這些腐敗的屍體血肉中有粉末狀物體嵌入其中,很有可能是從凶器上脫落下來的。”

李長安隨即用手指將粉末狀物體撚了撚,如此珍稀的材料,“這人不簡單啊!”

白甫君再好男色,卻不陰柔,身材高大,與他毫無關係。

此案尚有疑點,他不能草草結案!

“大人,您深夜至此,所為何事?”看守停屍房的衙役上前,疑惑不已。

白府殺人案已塵埃落定,李長安又為何來此?

李長安取下手套,吩咐道:“你速讓人壓下卷宗,本官要重查白府殺人案!”

“屬下遵命!”

離開停屍房,李長安停下腳步,吩咐浮生,“你先拿出一萬兩,去錢莊換成銅板。”

浮生並未即刻離去,愣在原地不動,若有所思。

半晌,他出聲詢問:“少主,這侯爺的五萬兩是您提前計劃好的嗎?”

李長安跟隨兩大國師學藝,除去一身武功外,還學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占卜卦術,頗得李淳風真傳。

他拿到五萬兩後,細細想來,總覺得事有不對,發展得太過順利,仿佛背後有一隻大手在操控全局,不免想起李長安。

除他之外,還有何人能在暗中操作呢?

聞言,李長安笑而不語,高深莫測。

浮生雖是一根筋,腦袋瓜竟如此聰明,怎的以前就沒發現呢?

不錯,他早已得到趙明義要來的消息。

趙明義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之一,又與自己有舊怨,正好趁此機會收拾他,還能順便解決諸多民眾撤訴的問題,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

“少主?”見其不語,浮生出聲。

李長安依舊不作答,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腦袋,無奈道:“行了!你就別多想,趕緊去辦事,這錢自有用處!”

知曉太多,對浮生可沒什麽好處。

浮生見他不願多說,也沒再追問,轉身離去,“好。”

翌日。

李長安剛到縣衙,王珣便著急忙慌地迎了上來,“大人,您可算是來了!”

李長安一股腦地往後堂走去,順帶詢問,“何事?”

待他落座,王珣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今日衙役傳來消息,稱您將白府殺人案的卷宗壓了下來,此案已結,下官怕衙役撒謊,特此來詢問。”

這乃是他親手督辦的案子,亦是他查出幕後凶手,容不得他人質疑。

“是本官讓人壓下的。”李長安大方承認,毫不畏懼。

“為何?”

“此案尚有疑點,本官要重新審!”

聞言,王珣心生不解,“白甫君已招供,此事乃是他所為,又有何疑點?”

李長安挑眉,眼神淩厲,“你同本官說句實話,是否嚴刑逼供?”

自昨日看出屍體有異樣後,他便打聽了王珣審案的細節,刑罰是極其關鍵的一步。

用刑前,白甫君拒不承認。

直至用刑,他才顫抖著聲音招供,這和屈打成招有何區別?

“下官的確用了刑。”王珣點頭,狡辯道,“白甫君的嘴嚴,不肯鬆嘴,下官隻得出此下策,卻隻用了拶zǎn刑,其餘刑罰還未上,他就已招供,此事定錯不了!”

“嗬!”李長安冷笑一聲。

拶刑?那可是牢獄的酷刑之一。

十指連心,那疼痛並非尋常人等能承受,習武之人都很難熬過去,何況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白甫君?

如此看來,這便是屈打成招!更不能隨意結案!

“大人,您這是何意?”王珣不明所以。

李長安懶得同他解釋,這王珣人不壞,審案卻衝動了些許,得讓他跟著好好學學,以免將來草菅人命。

“不必多言,此事已有定論,你今日就去白家再看一下案發現場,看看有何線索,我換好官服隨後就到。”他囑咐道。

王珣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反駁,“下官領命!”

李長安身穿華麗的官服,帶著幾名身著暗色服裝的不良人闖入房間。

“哢!”房門被他們猛力推開。

房間內彌漫著一絲怪異的氣息,凜冽的冷風從窗戶的縫隙吹進來,掀起薄薄的灰塵,如同鬼魅的幽靈般在空氣中飄動,讓整個房間更加陰森可怖。

"李大人!"王珣匆忙行禮,低頭垂視,向李長安表示他的尊敬。

"有發現嗎?”李長安聲音冰冷,目光掃視著房間。他的眼神像利劍一般銳利,似乎能透視一切,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回稟大人,目前還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當日受害者的屍體狀況異常恐怖,看起來像是遭受了極大的折磨,且死在白甫君屋內,所以才下此結論。”王珣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李長安眉眼間盡是冰冷。

"繼續搜索!"他冷哼一聲,身後的衙役們立刻行動起來。

這些隨行的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不良人,與之前的衙役相比,他們幾乎都擁有小星位以上的實力。

然而,幾天過去了,白家將房間徹底封鎖,房內被清理地徹底,一切似乎都變得一覽無餘。

牆上的裝飾被撕去,**的磚牆展現出來,昔日的豪華家具已經化為灰燼。

"當初誰是第一個進入這個房間的?"李長安開口詢問,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給人一種實質的威脅感令人感到一陣心悸。

捕快陳鐸低下頭,苦思冥想片刻,然後向前邁出了一步。

"回稟大人,是我第一個進入案發現場的。"

"是嗎?"李長安冷笑一聲,目光銳利地盯著王珣。

"那今日你有什麽發現?或者,也許你在眾人麵前演了一出瞞天過海的戲碼?"

李長安的氣勢逼人,給人帶來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王珣臉色蒼白,低下頭。

"大人,我並未隱瞞。"他咬緊牙關,堅定地回答道。

李長安的目光稍稍緩和,心中湧起一絲欣賞之情。

他沒想到王珣此刻竟然能在他的威壓下保持冷靜,要是之前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無法在他麵前保持鎮定。

"既然如此,就要盡快找到真凶,雖然需要將這裏徹底搜個底朝天,但如果因此耽誤了其他重要事務,你的腦袋可就要小心了。"他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