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巴山蜀水,公孫皋舍身護主

春雨連綿,莽莽蒼蒼的大巴山脈,層巒疊嶂,直出雲霄。一望無際的林海雲霧繚繞,鬱鬱蔥蔥,蒼翠欲滴。

山頂之上,趙鐸席地而坐,撫摸著手中潔白的玉佩,潸然淚下,思念之情溢滿雙眸。

這塊玉佩,千百年來,代代相傳,是趙家世子的身份象征。

兩年前,趙鐸六歲。

上元之夜,絳城明月生輝,漫天焰火,一夜魚龍。

大晉帝國六大世家之一的趙家,上下七百餘口被一夜滅門。二長老公孫皋拚力死戰,護著趙鐸衝出屍山血海,逃亡數萬裏,流落至此。

“爹,娘,雍弟,萱妹,等我長大之後,一定會為你們報仇雪恨!”

趙鐸緊握小拳頭,雙眸燦若晨星,目光堅定。

“小兄弟,快閃開!”

趙鐸耳邊忽然響起急促的呼喊聲,一道身影疾馳而來,抱起趙鐸躍到遠處,輕輕放在地上。

一杆大槍破空而至,砸在趙鐸剛剛坐過的地方,碎石橫飛,聲勢駭人。

三道身形從林海中衝出,將二人圍在中間。

來者身穿清源宗弟子服飾,領頭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單手提槍橫在二人麵前,冷冷地說道:“伍芸,交出密信和莊王虎符,留你一具全屍。”

被追殺的少年名叫伍芸,巴東武院內門弟子,今年十五歲,金丹境五重修為。

伍芸渾身浴血,衣衫破碎,黑發飛揚。雖然身陷重圍,伍芸高舉長劍,目光中戰意盎然,凜然不懼。

伍芸說道:“司柏霖,你要殺的人是我,與這個小兄弟無關,休得傷及無辜。先讓這小兄弟離開,你我再決一死戰,如何?”

司柏霖一臉戾氣,目光陰鷙,獰笑著說道:“今日之事,絕不能泄露出去!你要死,這小東西也要死,所有目擊者全部都得死!二位,一起上,殺了他們。”

清源宗三名弟子同時撲向伍芸。

伍芸催動功法,劍身光芒閃爍,劈開司柏霖長槍,身體斜向掠出,抱起趙鐸向樹林中掠去。

隻顧著救人,伍芸後背門戶大開。

“噗,噗”兩聲悶響,空中血珠四濺,一刀一劍同時砍中武芸後背上。

巨大的疼痛從背後傳來,伍芸身形一滯,幾乎站立不穩!

將趙鐸藏在一棵大樹後麵,呑下一顆療傷丹,伍芸虎目圓睜,強忍著劇痛,驀然轉身。

“噗”

司柏霖手中長槍正中伍芸腹部。

司柏霖一擊得手,迅速催動丹田,全身氣息暴漲,準備將靈氣注入槍尖,震碎伍芸內髒。

伍芸劍眉倒豎,星目圓睜,左手抓住槍杆,右手舞動長劍,大喝一聲:“劍舞九天!”

天階下品武技落英劍法第一式全力施展,長劍光芒四射,瞬間凝出萬千條劍氣,電閃般刺向司柏霖三人!

劍勢!

危急之中,伍芸領悟了劍勢。

司柏霖三人驚恐萬狀,閃身疾退。

道道劍氣噴薄而出,摧枯拉朽般洞穿三人身體。

一簇簇血箭灑落半空,三人睜著恐懼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上噴湧而出的道道血柱,緩緩倒在地上。

伍芸扔掉長劍,雙手握住槍柄,猛他拔出槍頭!

一聲悶哼之後,伍芸昏死在地。

“伍大哥!”

趙鐸從大樹後麵跑出來,看見伍芸腹部血流如注,淚流滿麵,心如刀割。

“團團!”

趙鐸轉頭大喊一聲。

一道白光電閃而至,輕盈地落在趙鐸肩上。

是一團白色小絨球,圓溜溜的看不清四肢,一雙眼睛清澈明亮,十分可愛。

“團團,快想辦法,一定要救活伍大哥!”

趙鐸將團團捧在手中,焦急地說道。

看了眼奄奄一息的伍芸,團團搖著小腦袋,一臉為難。

傷成這樣了,如何能救?

趙鐸淚眼婆娑,撫摸著團團的毛發,說道:“好團團,伍大哥為救我而身受重傷,你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救活他。不然,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明白嗎?”

團團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縱身一躍,一道白光掠下懸崖,消失在茫茫霧靄之中。

片刻之後,團團口中銜著一枚鮮紅的果子,回到趙鐸身邊。

陣陣清香在山頂彌漫!

趙鐸從伍芸身上撕下一塊碎布,小心地清理幹淨他口鼻中的血塊。

團團將果子嚼碎,喂入伍芸口中。

半柱香工夫之後,伍芸腹部不再流血。

脈搏漸漸恢複,呼吸平穩下來。

趙鐸放下心來,長長噓了口氣,靜靜地守候在伍芸身邊。

一個時辰之後,伍芸悠悠轉醒,身上傷口慢慢愈合。

睜開雙眼之後,伍芸看見一身獸皮的趙鐸。

“敢問少俠,你給我吃了赤血靈果?”

伍芸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開口問道。

趙鐸不知赤血靈果為何物,看向團團。

團團傲嬌地點了點頭。

伍芸掙紮著坐起身來,雙手抱拳,向趙鐸深施一禮:“在下伍芸,多謝少俠救命之恩。”

趙鐸連連擺手,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大哥哥不必多禮。”

伍芸問道:“不知少俠如何稱呼,今年多大?”

趙鐸答道:“我叫趙鐸,今年八歲。”

伍芸說道:“我虛長幾歲,今年十五。少俠若不嫌棄,我就稱你為鐸弟,不知少俠意下如何?”

趙鐸見伍芸目光清澈,一臉正氣,不象壞人,遂拱手說道:“承蒙伍大哥不棄,小弟趙鐸,見過伍大哥!”

伍芸十分高興,慢慢站起身來,拉著趙鐸雙手說道:“好,從今往後,我們就以兄弟相稱。”

見伍芸能夠自己站起來,趙鐸十分驚訝:“伍大哥傷成這樣,這麽快就恢複了?”

伍芸說道:“這得多謝鐸弟的四品靈藥。沒有赤血靈果,今日我絕無生還可能。”

伍芸又問道:“鐸弟,這小家夥本事不小,它是靈獸嗎?”

趙鐸摸摸團團的小腦袋,說道:“我也不知道。半年前我在林中打獵,發現它正和一條小蟒蛇在打鬥。小家夥打不過,眼看就要吃虧,我連射幾箭,驚走小蟒蛇,此後它就賴上我了。”

團團在趙鐸肩上扭動了兩下,跺跺小腳,一臉不悅。

怎麽說話,什麽叫賴上了?

“伍大哥,這幾個人為什麽要追殺你?”

趙鐸仰起小臉問道。

伍芸說道:“大楚帝國有三大宗門,分別是清源宗、巴東學院和太清宮。清源宗和巴東學院素來不和,弟子間常有爭鬥。我是巴東學院武院弟子,被清源宗弟子針對十分正常。鐸弟,你年齡這麽小,為何在這大巴山深處?”

趙鐸說道:“前年年初,我全家被仇人所殺,公孫爺爺護著我逃到這裏。公孫爺爺身中劇毒,全身修為盡失,我們被困在這裏已經兩年了,一直沒辦法逃出去。”

武芸說道:“沒事,鐸弟,我能帶你們出去。”

天空漸漸下起毛毛細雨,趙鐸問伍芸:“伍大哥,現在能走動嗎?”

“沒問題。”

“伍大哥重傷初愈,淋不得雨,隨我趕緊下山。”

伍芸點點頭,收取了胡文中三人納戒,將屍體扔下山崖,跟在趙鐸身後,一起向山下走去。

遠遠望見趙鐸回來,公孫皋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迎出茅廬。

“公孫爺爺,我回來了。”

看到公孫皋,趙鐸笑容滿麵,快步上前扶住公孫皋。

“見過公孫爺爺!”

伍芸跟在趙鐸身後,抱拳躬身施禮。

“鐸兒,這位公子是誰?”

公孫皋低頭問趙鐸。

趙鐸說道:“爺爺,這位是伍芸伍大哥。伍大哥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傷。幸好團團尋到靈藥,救活了伍大哥。”

公孫皋朝伍芸拱手致謝:“多謝伍少俠!外麵雨大,趕快進來。”

走進屋內,武芸捏碎了一張傳音符。

一個時辰之後,一艘雲舟破空而至,落在茅廬之前。

雲舟上走下來兩個身著藍袍,修為不俗的中年人。

“屬下奉家主之命,前來接少家主回家。”

二人見到武芸,上前躬身施禮。

伍芸說道:“趙執事,鄭執事,不必多禮。帶上公孫爺爺和鐸弟,我們回家。”

回到伍家,伍芸安排上等別院,將祖孫二人安頓下來,起身來到巴東武院。

“弟子拜見師尊!”

見到蒙泰,伍芸上前施禮。

蒙泰看見伍芸,滿麵笑容:“徒兒回來了,曆練還順利嗎?”

伍芸抱怨道:“開始還算順利,歸途中遇到清源宗弟子追殺,雖說最後將這些人反殺,自己也傷得不輕,差點性命不保。”

伍芸把事情經過跟蒙泰講了一遍。

蒙泰一掌拍在桌麵上,咬著牙說道:“清源宗這些弟子簡直無法無天,要不是三大宗門有過約定,老子今天定要打上清源宗宗主峰,和徐正風這個老不死的說道說道。鐸兒,你把那八個王八蛋全殺了?”

伍芸說道:“他們要殺我,我為什麽還讓他們話著?”

蒙泰撫掌大笑,連聲說道:“殺得好,殺得好!不愧為我蒙泰徒弟。你放心,清源宗如果找你麻煩,為師我來兜著。”

伍芸劍眉一揚,說道:“不是他們要找我麻煩,稍後我就去找他們麻煩。對了,弟子有事要求師尊幫忙。”

蒙泰問道:“什麽事?”

伍芸說道:“趙鐸弟弟雖說年齡尚小,天資聰穎,我想請師尊幫忙弄個文院名額。公孫爺爺身中劇毒,也請師尊想法施救。”

蒙泰苦笑道:“臭小子,盡給我出難題!為師試試吧。”

伍芸從納戒中取出一摞密信,交給蒙泰說道:“家兄伍尚,奉先王之命,率軍禦秦已達十年之久。此次途經郢城,徒兒順道和家兄小聚了兩日。這些都是大楚王朝中官員私通秦國的書信,被我哥麾下將士截獲。我哥哥原來打算將密信交給我父親,如今我父親被貶出三卿,自身難保,請師傅將秘信轉呈大楚學院總院,請方院長麵呈楚王。”

蒙泰接過密信,說道:“好,我馬上把它交給王院長,派人送至總院。”

“多謝師尊,弟子還有點事,先走了。”

天色將晚,彩霞滿天。

清源宗大門之前,伍芸站在廣場中間,抱劍傲然挺立,衣袂飄飄,白衣勝雪。

“巴東武院弟子伍芸,挑戰清源宗所有元嬰境之下弟子,有膽來戰!”

武芸豪氣幹雲,聲如裂帛,直透雲霄。

言畢,武芸飛射掠上擂台。

擂台周圍馬上圍滿了清源宗弟子,一個個指指點點,怒形於色。

“靠,一個隻有金丹境五重的黃毛小子,也敢來清源宗撒野?”

“快去後山,通知內門師兄。馬拉戈壁,這小子太拽了,分明是欠扁!”

“廢了他的手腳,看他還敢不敢囂張!”

動靜太大,消息很快傳遍清源宗內、外兩院。

沒過多長時間,七個神態囂張的內門弟子走出大門,來到擂台下麵。

帶頭弟子名叫鍾凱,今年十八歲,金丹境九重巔峰。

望著伍芸,鍾凱一臉戾氣,厲聲喝道:“伍芸,誰給你的膽子,敢來清源宗鬧事?”

伍芸拔出長劍指問鍾凱,朗聲說道:“三大宗門有過約定,同階弟子可以相互挑戰,宗門不得幹涉。小爺金丹境五重,挑戰你們清源宗元嬰境以下所有弟子。一切合乎規矩,何來鬧事一說?莫非你們怕了?”

被人打上門來,鍾凱臉上掛不住了。

鍾凱壓住心中怒火,冷聲說道:“不知天高地厚!區區金丹境五重修為,誰給你勇氣來此挑戰?真是大言不慚。既然你自討沒趣,休怪我們無情。劉威師弟,上去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必留手,留半條命就行。”

劉威,清源宗內門弟子,金丹境六重修為。

躍上擂台,劉威也不多話,舞動長槍,一道槍芒直擊伍芸咽喉。

伍芸身形一閃,避開槍尖,劍身真氣流轉,貼著槍身削向劉威十指。

劉威持槍疾退,躲開劍芒,猛一轉身,長槍劃破虛空,砸向伍芸頭頂。

伍芸冷笑一聲,側身讓過,伸手接住槍杆,長劍帶著罡風,拍向劉威。

三宗弟子切磋,不允許殺人,伍芸壓住心頭恨意,沒有痛下殺手。

如山般重壓迎麵而來,劉威大驚失色,放棄長槍,雙掌抬起,掌風拍向劍背。

“嘭”的一聲悶響,劉威跌出一丈開外,噴出一大口鮮血,倒地不起。

難怪這家夥如此囂張,原來真有幾分本事,竟能越級而戰,兩招打敗劉威。

鍾凱臉色鐵青,吩咐手下將劉威抬下擂台。

“下一位!”

伍芸長劍直指台下,俊臉含威,睥睨萬物。

鍾凱身邊的另一名內門弟子嚴春生按捺不住,飛身掠上擂台,大刀寒光閃閃,呼嘯著劈向伍芸。

伍芸不再留手。

大丈夫報仇不隔夜,敢追殺老子?小爺今天要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不見點血,你們不知道小爺的尿性。

“劍舞九天。”

伍芸舌綻春雷,漫天劍光瞬間裹住嚴春生。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廣場,空中血霧迸飛,嚴春生握刀的右臂飛向天空。

未等嚴春生身軀落地,伍芸飛起一腳,將其踢下擂台。

讓你跳!誰跳小爺收拾誰。

鍾凱滿臉漲紅,目眥欲裂,抬手指著伍芸,聲音顫抖:“臭小子,你敢傷人?”

“技不如人,有什麽可說的。嘰嘰歪歪,真象個娘們。有本事,你來打我呀。”

伍芸長劍將嚴春生斷手挑起,擲向鍾凱,一臉鄙視。

台下的人越聚越多,伍芸耳畔響起蒙泰的傳音:“臭小子,又在惹事!不過老子喜歡,太他媽的痛快了。放開手腳揍這幫龜孫子,沒出人命就行,天塌下來,為師替你扛著。”

伍芸看向遠方,師傅蒙泰,武院大師兄葉無殤,師姐關妤初等一眾人正在向自己微笑。

武芸劍指鍾凱,朗聲說道:“別再讓些小嘍囉上來找虐。你,金丹境九重巔峰,有資格與我一戰。”

蒙泰搖搖頭,這小子,狂得沒邊了。

鍾凱快要暴走,恨不得將伍芸食肉寢皮。聞聲掠上擂台,展臂一揮,靈劍擎在手中。真氣催動,鍾凱衣衫鼓漲,長發飄飛。

能動手時絕不動口,伍芸也不廢話,長劍挽起萬千劍花,攻向鍾凱。

鍾凱麵帶冷笑,劍身靈氣湧動,帶著萬鈞之勢,劈向伍芸。

虛空震顫,大地崩裂,擂台地麵層層掀起,漫天劍花傾刻之間消失無蹤,伍芸身軀倒飛出七、八丈開外。

落地之後,伍芸用劍尖撐住不停搖晃的身體,抬手擦去嘴角的鮮血。

“小樣,還收拾不了你?千萬別慫,有種再來。”

鍾凱一臉輕蔑。

伍芸吞下一顆療傷丹藥,調整了一下呼吸,一聲怒吼,揮劍再次撲向鍾凱。

劍舞九天依舊沒有破開鍾凱的防禦真氣,伍芸的身體再次被鍾凱劈飛。

“鍾師兄威武。”

台下清源宗弟子一遍歡騰。

“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清源宗丟人現眼?”

鍾凱一聲獰笑,劍尖靈氣流轉,疾刺伍芸咽喉。

“師弟!”

望著台上搖搖欲墜的伍芸,關妤初嬌呼一聲,滿臉擔心,就要拔劍上台。

蒙泰拉住關妤初,說道:“稍安勿躁,伍芸還沒有使出全力。”

擂台之上,伍芸雙眼微閉,屏氣凝神,細細感悟早上擊殺胡文中的招式。

物我兩忘,天人合一,生死不懼。大道五十,我遁其一,成我劍心!伍芸慢慢睜開雙眼,手中長劍驀然抬起,電閃而出,劈向鍾凱。

劍招平平無奇,劍身不帶靈氣,速度卻迅疾如電。

長劍不帶一絲風聲,後發先至,輕巧地切入鍾凱護身真氣。

劍勢!伍芸再次使出了劍勢。

這小子,還真是個練劍奇才。蒙泰暗暗點頭。

劍光過處,鍾凱左臂齊肩而斷。

鍾凱慘叫一聲,扔掉長劍捂住傷口暴退十丈。

“大膽狂徒,敢連傷我宗弟子!”

一聲大吼之後,一隻大手破開虛空,拍向伍雲,傾刻間地動山搖,天地變色。

“徐瘋子,你敢無視三宗約定?”

蒙泰聞聲而動,左手拍向虛空中的大手,右手將伍芸扯出擂台。

徐正風一擊不中,連忙收回了手掌。若不收手,練虛境高手釋放出的威壓,台下弟子恐怕都會屍骨無存。

蒙泰暗暗可惜。

“徐正風,小的打不過,老的出來幫忙是不?你還要不要臉?來,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蒙泰一臉鄙視。

徐正風是聰明人,今天這件事丟人又丟臉,話越多越沒麵子。抬手一招,將鍾凱連人帶斷手一把抄起,冷啍一聲,退入宗內,不再理會蒙泰。

蒙泰哈哈大笑,帶著武院弟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