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相互攻訐
夜裏，這些士子通過自己的關係，多方打探之後，再次確認了蕭羽信裏的內容。
不少大儒更是連夜飛鴿傳書，勸說那些參與鋤奸會的學生退出。
在他們看來，蕭羽哪裏是奸臣，他簡直就是為天下士子謀出路的勇士。
而蕭羽的那封信，也被他們看成了蕭羽對抗朝廷不合理製度的檄文。
蕭羽看著這些士子群情激奮的樣子，心中暗暗擔憂，他們這麽大張旗鼓的去證實這些消息，萬一被閆世震那邊知道了，讓他有了準備，明天早朝可就不好辦了。
於是他趕緊讓賴三把黃克銘給喊了過來。
黃克銘一到，蕭羽就把現在的問題跟他說了一下，隨後又道：“黃老，如今之際隻能讓咱們那些假扮士子的兄弟出來了，讓他們連夜行動，四處打探我的黑料，以此來迷惑閹黨那邊。”
黃克銘點頭：“殿下放心，我這就去辦。”
於是京都的這個夜裏，出現了讓人驚奇的一幕。
一部分士子拚了命的打探蕭羽在湖南那邊的信息，然後時不時還說蕭羽幾句好話。
而另一部分士子，則是拚了命的搜集蕭羽的黑料，甚至他以前去哪家妓院沒給錢都給扒了出來。
閆世震在京都的眼線眾多，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情況。
不過他隻是輕蔑一笑，以為這是蕭羽臨死前的掙紮，在他看來，蕭羽這個時候才開始有所動作，著實是有些晚了。
於是他也不在意，跟陳懷恩幾人交代了幾句之後，就去休息。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當朝會正式開始之後，閆世震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諸位大臣剛山呼萬歲之後，江思遠這邊的一個光祿大夫就站了出來。
他一指閆世震，控訴道：“陛下，太後，微臣要參閆公公一本，近日他蠱惑天下士子，聚集京都，不但衝擊了國丈府，還衝擊了三王府，敢問閆公公，你這是要幹嘛？排除異己麽？讓大虞隻剩下你閹黨存在，好作威作福麽？”
閆世震翻了翻眼皮，這種程度的嘴炮，他早已經習慣，他都懶得回答。
於是跟身後的陳懷恩使了個眼色，陳懷恩當即站起來：“馬大人說那些士子是閆公公蠱惑的，可有證據？還有，據咱家所知，那些士子是因為世子羽殺了滿朝的禦史言官，這才惹了眾怒，怎麽到你嘴裏就成了閆公公蓄意攻擊其他大人的工具了？”
光祿大夫冷哼一聲：“陳懷恩，你少跟我在這打馬虎眼，這朝中誰人不知禦史言官被閆公公劃進司禮監管轄了，一個內廷部門，竟然把禦史言官的管轄權給拿了去，這件事本身就透著詭異，你們想幹嘛？想要掌控天下言路嗎？”
陳懷恩皺眉，衝著端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以及坐在一旁的江玉燕道：“陛下，太後，司禮監掌管東廠，西廠以及內衛還有禦使言官，這是先帝定下的，如今竟然被馬大人說成了大逆不道的舉動，其心可誅，還請陛下，太後對馬大人嚴加懲處。”
江玉燕有些頭疼。
蕭羽的事情本來就已經夠折磨的了，沒想到在蕭羽的事情之前，這些黨派之前竟然先展開了一波攻訐。
光祿大夫聽到陳懷恩的話，立刻就不幹了，聲音提高了幾度道：“一派胡言，先帝什麽時候把禦史言官劃給你們司禮監了？自古以來言官都是獨立於其他部之外，起到檢查百官的作用，先帝又怎麽可能把他們華給你們！”
就在這時，蕭瑛這邊的一個武將也走了出來。
他指著陳懷恩道：“陳公公，先不說你家主子指使那些什麽都不懂的士子圍了國丈府的事，你跟我解釋一下，他們去三王府幹嘛？難道你們閹黨已經不滿足於現狀，準備對王爺動手了？”
陳懷恩臉上浮現一絲譏笑：“他們去王府幹嘛，我們怎麽知道？再說了，一直以來都是你們王府想要對我等動手吧，怎麽到了你嘴裏，反而成了我們要對你們動手了？”
江玉燕見三方已經有些劍拔弩張了，心中忽然就是一動。
暗道這局麵，該不會是那個登徒子故意為之的吧。
今日早朝，主要就是為了議一下天下士子暴動的事，怎麽還沒開始，這三方就先鬥了起來。
閆世震在一旁心中也是一陣疑惑。
眼下這種局麵，他是怎麽也沒想到的，如果再這麽鬧下去，對接下來的謀劃大為不利，於是他輕輕一笑，站了出來。
先是看了一眼武將，隨後又看了一眼光祿大夫，緩緩開口道：“兩位大人，今日主要是說世子羽的事，至於其他的，等解決了世子羽的事情之後再說可好？”
那武將回頭看了一眼蕭瑛，蕭瑛麵無表情，武將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冷笑道：“閆公公，天下士子的事情固然重要，可是王爺的事情就不重要了？你們今天必須要給王府一個交代。”
光祿大夫一看這架勢，也不甘示弱：“對，今日你們敢圍了國丈府，明天就敢當眾殺大臣，所以今天當著陛下和太後的麵，你們必須給我們個交代。”
閆世震此時殺人的心都有了，他看向了江思遠：“國丈大人，真要如此嗎？”
江思遠微微一笑：“閆公公，不是我要如此，是你要如此。”
江玉燕此時心中已經可以確認，這一定是蕭羽的手筆，隻有他，才會想出這種歪點子。
三方的矛盾，此時已經到了臨界點，如果再發展下去，就會爆發，到時候蕭羽的事情很可能就解決不了了，於是她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諸位愛情，閆公公說得對，今日主要是為了議蕭羽的事情，你們之間的事就先放一放。”
說罷，她也不等這些人有所反應，直接對一旁的小太監點了點頭。
那小太監隨即拉著長音高聲喊道：“宣，天下士子代表上殿。”
蕭羽帶著眾多士子緩緩進入大殿。
剛一進來，蕭羽就發現了大殿上的氣氛有點不對。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閆世震和江思遠等人，隻是這些人老謀深算，從臉上看不出什麽。
隻是這大殿上的氣氛，讓他覺著自己的計謀很可能已經成了。